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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用感官训练工具训练儿童(4)

视觉在触觉的配合下,对提高儿童的图形辨识能力大有助益。我让一个孩子用右手食指触摸这些图形的轮廓和嵌板的内部边缘,让其感受二者有着同样的形状——我注意让这一行为变成孩子的习惯——这实践起来很容易,因为儿童喜爱触摸物品。一些通过视觉还不能辨认图形的孩子,在触摸物品,就是完成了临摹轮廓的必要动作后,就能辨认出来了。当他们往各个方向转动图形,徒劳地试图把它放进嵌板时,会变得焦虑;但是一旦他们触摸了图形的轮廓和嵌板的内边缘时,他们便能获得成功。毫无疑问,肌肉运动、知觉与视觉相结合,对图形认知和固化记忆很有帮助。

正如内置圆柱体插件练习一样,这类练习对错误的控制是绝对的。除了相应的嵌板空缺之外,一个特定的图形是无法放进任何其他的空缺里的。

因此,儿童可以自己做这项练习,提高自己对各种图形的认知能力。

(3)三套卡片练习

1、第一套。我们给孩子们一些木质几何图形嵌板和蓝色图形卡片。然后,把这些卡片混在一起。孩子们必须把卡片排成一排(这让他们很感兴趣),然后把木制几何图形嵌板放在它们上面。这项练习是通过眼睛来控制错误的。儿童必须认出这个形状,把木制几何图形嵌板准确地放在卡片上,覆盖住卡片上的图形。这时,儿童的眼睛跟框架一样,从视觉上引导他一开始就把适合的卡片和木制几何图形嵌板联系到一起。而且,除了盖住图形外,儿童习惯触摸图形轮廓,把这作为练习的一部分。(儿童总是愿意触摸东西。)在盖住卡片上的图形之后,再次触摸木制几何图形嵌板的边缘,仿佛在用手指确保两个图形的吻合度。

2、第二套。给孩子一排贴有蓝色图形的卡片,以及跟这些卡片相一致的木制几何图形嵌板。

3、第三套。给孩子绘有黑色轮廓的简单图形的卡片,以及相应的木制几何图形嵌板。

该练习训练儿童用眼睛识别图形的轮廓。而通过用手指临摹木制几何图形嵌板轮廓的动作,他们的手也为绘制这些图形做好了准备。

声音辨别练习听力训练给人和动态环境之间的关系带来了一种特殊的方式。只有动态的环境才能发出声音,当万物静止时,只有绝对的安静。因此,听力训练只能通过事物的运动来接收信息。

听力训练必须从安静开始,当慢慢脱离静止状态,人才能感知运动发出的声音。

稍后我们会解释安静训练的许多重要方面。它在帮助孩子们自觉限制活动的过程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而活动是导致各种声音的源头。

安静也是一种产生集体作用的方法。为了获得安静,一切事物,所有人,都必须保持绝对地一动不动。

毫无疑问,想要达到安静的效果,就应当让儿童对保持安静主动产生兴趣,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他们对保持安静感到高兴,也懂得获得安静的方法。

当我们听得更清楚、更准确,我们就能注意到更加轻微的响动。感官训练带来的是对最小刺激的感知,能察觉的事物越细微,感官能力就越强。

感官训练极大地促进了儿童对最小外部刺激的感知。

例如,正如伊塔已经充分展示过的:听力没有得到充分发展的人经过训练,比起那些未经训练的人,更能够察觉轻微的声音。而且,也能够逐渐开始察觉到听力正常的人在未经训练的情况下能够听到的声音。

伊塔的工作以此原则为基础,采用由强到弱的连续刺激,教会了许多听力未得到充分发展的人如何听他人说话,以及如何讲话。这样,他治愈了众多的听力没有得到充分发展的人。

感官训练的一个原则就是分辨刺激之间的差异。

为了帮助他人,教师必须懂得如何给不同种类的感觉分类,并且注意到它们之间的渐进差异。

我们可以先区分声音和噪音。从明显差异开始,过渡到几乎难以察觉的差异。然后,我们依据声音的来源,辨别不同属性的声音,例如,是人的说话声,还是乐器的声音。最后,我们可以区分音乐音调的等级。

总结这些基本差异并归类,我们可以得到声音的四个种类:安静、人的声音、噪音和乐音。

至于噪音的学习,当前的蒙台梭利教育法中有一些非常简单的初级工具,其中包括木盒或纸盒。这些盒子是成对制作的,而且一套盒子能够产生逐级变化的声音。正如其他感官工具一样,这些盒子是混杂在一起的,依据敲击时发出的声音可以把它们配成对。然后,孩子可以通过判断一套盒子之间的差异,尝试把它们按递进的顺序排列好。

至于乐感的训练,我们采用了安娜·马卡罗尼(AnnaMaccheroni)精心制作的乐铃。每个乐铃都嵌置在一个独立的底座上。它们看似相同,但用小音槌敲击时却会发出不同的音符。

图15儿童在用乐铃进行听力训练这样,乐铃之间唯一可以被人感知到的差异就是各自发出的声音了。

该教具由两套乐铃组成。单个乐铃是可以挪动的。

第一项练习是用一把小音槌敲击乐铃,以便找到声音相同的两个乐铃,把它们放到一起(这里排除了半音)。接下来,是根据它们在音阶中的顺序估音。为此,教师要按照正确的顺序放好第一套乐铃。另一套乐铃则完全打乱顺序。

这项练习也包括给乐铃配对,即敲响排列好顺序的乐铃中的一个,然后敲击另一套乐铃,从中挑出声音跟它一样的那个。(配对是依据预定的顺序进行的。)当儿童的耳朵经过充分训练,能够识别和记住音阶中一系列简单的音调后,无须外在帮助,仅凭自己的“音乐耳朵”的指引,就能根据全音阶来排列乐铃了。他们甚至还能排列半音。

正如其他感官训练一样,儿童一旦能清楚地识别一种感觉,它的名称也就立即确定了。正如儿童了解到一样东西是光滑的、粗糙的、红色的、蓝色的,等等。他们一旦学会了如何准确分辨音符,也就知道了它们的名称。

六七岁的儿童能够达到的极限就是能识别并说出单个音符的名称。

当全音中加入了半音后,为了不浪费儿童的精力,乐铃的底座是可以辨认的——半音的底座是黑色的,全音的底座是白色的。换言之,乐铃底座就像是钢琴的基调。半音的练习就是把它们放在所有音符中正确的位置。乐感训练和音乐教育不必混合在一起。

进行乐音识别练习,无须以任何方式进入音乐领域。

感官练习为音乐教育提供了必要的基础。参与这类练习的儿童,为听音乐做好了准备,因此,在学习音乐时能取得更快的进步。

在学习音乐后,没有必要继续乐音辨识训练,因为音乐本身会继续强化感官训练,胜过绘画学习对色彩认知的后续训练。不过,打好坚实的基础,对于取得更大的进步而言是无比重要的。

静默练习

普通学校总认为,安静只能通过命令来获得,却从没考虑过“安静”

这个词语本身的含义,也没有意识到儿童也有一种一动不动的需要,也能意识到安静的存在。安静是指一切活动的停止,它不是学校通常认定的含义,而是在环境所容许的通常噪音中,加入一个“休止符”,即生命中的“暂停”时刻。

普通学校中,安静意味着噪音的中止、反应的中断、无序与混乱的对立面。从另一方面说,安静也可以被积极地解释为一种超越一般情况的状态。它是一种需要努力达到的短暂的停止、意志的紧张状态,由此让心灵从生活和外部世界的声音中分离、隔离出来。

以下是“儿童之家”达到的安静:40多个3~6岁的小孩子产生的一种极度的安静。命令永远无法令意志神奇地联合在一起。在这个看似自然又无法阻挡的生命阶段,阻止每一个行为是十分困难的,因为达成这项集体行为的儿童,已经习惯于为了满足自己的内在需求而行动。但必须教会儿童安静,所以我让他们安静地做各种练习,这极大地增加了儿童自我约束的能力。

我用保持安静来吸引儿童注意。我做出各种姿势:安静地站立、端坐,一动也不动。因为即便动作很小,也会产生声音。例如,手指的动作会产生噪音,我的呼吸也可能被大家听见。所以绝对安静,这并不容易做到。

我叫起一个孩子,让他学着我做。他把一只脚挪换到更舒服的位置,这产生了噪音。他抬起了一只胳膊,几乎难以察觉地擦过椅子的扶手,可也发出了声音。他的呼吸还不够轻,不够平稳,不像我的呼吸那样悄无声息。

他的这些动作以及我的简短但热忱的话语,打破了教室里的静寂和静止,可孩子们仍然着迷地看着、听着。许多人变得对他们从未观察过的事物感兴趣起来——原来周围有那么多他们未曾注意到的噪音,安静也有不同的等级。有一种安静是绝对的,即绝对没有任何事物在动。当我停在教室中央,看似像不在一样时,他们都惊奇地看着我。他们争相模仿我,试着跟我一样。我注意到,虽然偶尔有一只脚不小心地动了一下,但由于渴望达到一动不动的境界,儿童的注意力马上集中到自己身体的各个部分。随着他们继续努力,就真的产生了一种不同于表面所谓的“安静”的静寂——生命看似逐渐消失了一般,教室一点点地变空了,仿佛一个人也没有了。然后,他们开始听到墙上时钟的滴答声,随着越来越静,这滴答声似乎变得越来越响了。外面似乎一直安静的院子里,传来了鸟儿的叽喳声或孩子的脚步声。儿童对这种安静感到入迷,这是他们取得的一个真正的胜利。“看到了吧,”我说,“一切都安安静静的时候,就好像没人在这儿一样。”

当孩子们达到这种程度的安静时,我会关上窗户,拉上窗帘,然后对他们说:“现在听着,会有某个声音轻轻地叫你们的名字。”

然后,我来到隔壁的教室里,通过开着的窗户低声叫出那些音节,仿佛我是在叫山谷那边的人一样。这种微弱的声音似乎深入了孩子们的心灵,并直达他们的灵魂。孩子们一被叫到名字,就安静地站起身,尽量不挪动椅子,随后踮着脚尖走出来,尽量不发出声响。然而,在一直保持的绝对安静之中,孩子的动作还是会被注意到,因为其他人全都一动不动。有人会高兴地走到门口,在隔壁教室里蹦跳几下,压抑住轻轻的笑声;有人会贴着我的裙子偎依着我,或是看着他那些仍然在安静中焦急地等待着的同伴。叫到名字被视作一种殊荣、一件礼物、一个奖励。虽然人人都知道自己会被叫到名字,但我是从教室里最安静的那个人开始叫起的。所以,每个人都努力通过完美的表现来等待我的那一声呼唤。我曾见到一个3岁的小女孩使劲憋着喷嚏,并且成功了!她那小小的胸口屏住呼吸,抵抗着喷嚏,直到战胜它为止。

孩子们对这类游戏着迷不已。他们专注的凝视和耐心的不动,表明了他们对巨大喜悦的期待。起初,当我还不理解儿童的心灵时,我想到过出示糖果和小玩具,许诺发给叫到名字的那个孩子。我以为要让孩子这么努力,礼物是必需的。然而很快我就不得不承认,礼物毫无用处。

通过这些努力,体验到安静的喜悦的孩子们,就像驶进港口的船只。

他们对一切都感到高兴:学到了新东西,赢得了一个胜利,这就是他们的报偿。他们忘记了许诺的糖果,不在乎去领我原以为会吸引他们的玩具,于是我放弃了这些无用的“诱饵”。而且我惊奇地发现,在重复这个练习时,孩子们做得更加完美了:一直到把其他40多个孩子叫出教室,3岁的孩子都能一直保持着一动不动。我意识到,儿童的心灵自有其精神快乐和精神奖励。经过这些练习,他们似乎更加喜爱我了。当然,他们变得更加听话,更加亲切、温柔。我们曾跟外部世界隔离,彼此联合在一起,度过了若干时间。那段时间,我曾期盼着呼唤过他们;在无比安静之中,他们依次听到了对某人的直接呼唤,这代表他是做得最好的。

我将描述一节静默课。这是一个非常成功的教习完美的安静课程的例子。一天,我去“儿童之家”时,在院子里遇到了一个怀抱4个月女婴的妈妈。

沿袭罗马的风俗,婴儿被裹在襁褓里。这样被紧紧地包裹着的婴儿被称作“蛹儿”(茧)。这个小小的安静的女孩,仿佛是平静的化身。

我把她抱在怀里,她依旧安静地躺着,我就抱着她往前走。“儿童之家”的孩子们跟往常一样跑出来迎接我,使劲地用胳膊抱住我的膝盖,差点儿把我扑倒了。我笑着看看他们,给他们看了看“蛹儿”。他们很感兴趣,上蹿下跳地,用愉快的眼神看着我。但是出于对我怀里婴儿的爱护,他们没有再碰我。我就这样在孩子们的簇拥下走进了教室。我们各自坐好。我选了一把正对着他们的高椅子,而不是我惯常坐的小凳子。换言之,我带着几分庄严坐了下来。孩子们看着婴儿,眼睛里流露出温柔与喜悦的感情。

这时,我告诉他们:“我给你们带来了一位小老师。”他们惊讶地看着我,笑出了声。我继续说:“就是这位小老师,因为你们没人能像她这么安静。”

孩子们止住笑,都坐直了身子聆听。

“你们还没有人的脚放得像她这么安静。”随后他们都小心翼翼地调整双脚的位置,保持不动。我微笑着看看他们:“不错。但是没人能像她这么安静。你们会稍微动一动腿,她却不会。你们没人能像她这样。”孩子们严肃起来,几乎对这位小老师的“权威”感到信服了。一个孩子笑了笑,他的眼睛似乎在说,这都是因为襁褓的作用。我继续说道:“而且,没有人能像她一样安静,也不可能像她这么安静,因为……听听她的呼吸多么轻吧。

踮着脚尖过来。”一些孩子会站起身,踮着脚尖慢慢地走上前来,伸出脑袋瓜,注视着婴儿。教室里非常安静。

“没有人的呼吸能像她一样轻。”孩子们惊奇地注视着,他们从没想过坐着不动的时候也会发出噪音,而且婴儿的安静比大孩子的安静更加深沉。

他们几乎试着停止呼吸。我站起身来,说道:“我要悄悄地,悄悄地走开。”

我踮着脚尖走开,又说道:“不管我走得多轻,你们还是能听到我发出的声音。但是她跟着我一起走,却不会发出一丁点儿声音。没错,她正安静地离开呢。”孩子们笑了,但也被触动了。我的话语中的真理和幽默,他们都理解了。随后,我从窗户里把“蛹儿”交还给她的母亲。

小女孩留下的魅力,似乎占据了他们的心灵。自然界中再没有比新生儿那安静的呼吸更甜美的了。与之相比,华兹华斯(Wordsworth)对大自然的祥和安宁的描述就逊色多了:“多么祥和,多么安宁!唯有一滴水珠从那悬浮的浆上滴落的声音。”孩子们感受到了一个新诞生的人类生命那安详的、诗意般的恬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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