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皈依诺布里亚人的山神教.
“我们在山巅的神灵啊，愿凡人皆奉敬您的名为神，愿您的神国重再降临，愿您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神国，今日您赐给我们的神旨，使得我们有勇气守卫您陆上的神殿……。”
就在维奇先后卸去自己的军官武装带，褪去上身的填毛武装衣，脱下紧身的亚麻长裤，摘掉双脚上的软靴，赤身站在野外的时候。
他昨日里才在伤兵营见过的那个中年修女，正贴着面立在他的对脸，近得让维奇能注意到修女淡色的红卷发，分辨出她毡袍下瘦弱扁平的躯体，和那个捂住整个面孔的羊面骨，并且这修女丝毫也不避讳他这一个男人的裸体，只是高昂着下颚，口述半故事半恭维神灵的祷词。
“……谁没听过山神们在雪风暴中，敲打他们的羊角的轰鸣，谁能不敬畏强大的山神消退冰霜的能力……。”
并且随着从修女口中，长串述念地祷词笼罩上维奇的耳畔，与在他视野中极远的，淹没在红色晨幕的地线、山脊呼应在一起，使得他的心境在这场为他举行的入教仪式中，逐渐平复下来进入受礼的状态，做好了成为一个山神教教徒的准备。
故而维奇不再留意修女，用她宗教气质的声线在说些什么，缓缓的将自己的视线从修女的羊面骨上移开，落向身侧以教父身份见证仪式的将军。
而维奇眼扫过后者身上的装束，对方正如同修女一样披着长拖及地的羊毛毡袍，脸上一样带着遮住脸孔的狭长羊面骨。
接着他的目光又斜避开将军的袍边，掠向几百米外攀满人头、人肩的哨站垛墙，只稍等他的瞳孔适应了朦胧的天色，他就发现第九步兵团的几百名战友，正拥挤在墙垛后的交通道内瞧着自己。
这距离近的足够他们在沙地的黄壤背景色中，分清楚他浑身冻白的肤色，看见他胯间缩垂着的****袋，被漆扎绒毛簇团的**，以至维奇心下似乎不断有只猫抓子在抓挠他，怂恿他尽快将脚边的衣裤重裹在身上。
这不只是因为他大脑中本能的廉耻心，无法忍受如此多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他。
还因为他浑身的皮肤，正不断接触到空气中的气流，即便这个山谷内的积雪早已融退，清晨的凉风仍旧携带着大量寒气，不断沿着他的臀股沟，吹上他的脊柱与肩胛骨，让他口腔内的后槽牙因体表的失温，而无法自制的咯嗒嗒互相碰响。
“蔓岚教友，让这个受教者跪下。”
然后修女刻意提高的女性嗓音，便让维奇从对身体的感知中扭回过了脸，又不禁紧张的屏住了自己的呼吸，等待着入教程序的下一个环节。
他首先注意到站在他正面的修女，用左臂环抱着一个粗毛坯的凸肚瓮罐，他身侧的将军则靴碾着石砾碎滚声，几步踱到了他的背后，再伸出双手压上他的左右两肩。
故而在这突然的外力之下，赤着脚底板的维奇毫无准备，匆忙中只来得及用眼睛扫了一下脚边，好给自己的两个膝盖找了块平整地，便直挺挺的被压跪在了尽是沙砾的硬壤上，直咯痛得他的皮肉下的膝盖骨切齿生疼。
可还没等维奇从下膝的肌肉，压进沙砾的针刺感中挣脱出来，他的眼睛上又突然多了一层黏糊的异物，并且这异物的凉意从他的额下，一直覆盖到鼻线以上。
他即刻强压制住自己的两条手臂没有动，又有意识的挣扎开自己的一对眼睑。
维奇就看到他面前的修女正收回去的右手，先是落入了她怀中的瓮罐口，然后再将手重提起来的时候，拢指间就抓握了一把白凝的肥油脂。
且这些油脂即刻便通过修女的手，用力抹上了维奇的前脖肩区，使得他上身的肌肉都在随着修女的手劲，一下又一下的节奏律动，让维奇不能自控的分出神体验，这种原始动物脂肪敷上他皮肤的感觉。
它们就像是一种速效的隔温膏剂，立刻便隔绝了他皮肤与寒冷气流的接触，甚至他还察觉到自己脸、脖两处的敷物，在气流中快速的结硬，内部硬化稍慢的油质则裹住他的汗毛快速收紧，就如同在他的皮肤上又生了另一层皮肤。
于是再随着修女将动物脂涂抹向他的背后，一只油腻热掌逐次推过他的左右肩、背肋的时候，他僵冷的精神得以从恒温的状态中解冻，转而能分出精力来，回想修女方才口述的祷词，以理解山神教的本身，以及这场入教仪式的特殊意义。
因为按照修女的说法，在诸神战争爆发之前，鲁瑟塔半岛上就发生过几次小规模的神战，结果只剩下十一位最强大的神灵，而这十一位神灵在最后决定放弃争斗，联合起来庇护半岛上不多的生灵，为半岛内的诺布里亚人带来秩序。
他们在之后不但统称自己为山神，还从海底下抬起着火的山脉，将半岛连接大陆的东侧堆高，施展出神力造出大片山区容纳自己的石筑神殿，以掌管整个半岛极其周边的土地，抵御半岛外异神的侵犯。
山羊则是这群山神指明地仆兽，也是诺布里亚人自诸神陨落之后，能够联络山神的唯一途径，即接受山羊的肉体与血液，变成自己的肉体与血液，裹上山羊的毛皮，变成自己的毛皮，尽人类所能够的最大限度神仆化，以期望能得到山神的回应，被赐予久远不现的神术。
然后就在维奇准备要继续深想下去的时候，他视野近处的一阵明暗变化，将他从思绪中惊动了出来。
他恍惚中就看见脸扣着羊面骨的将军，左手抓着袍边站稳在他的身前，右手的五指则捏着一段血淋淋的扁长舌头，舌面上还有成灰白色的平滑包膜，连续坠滴在沙壤地上鼓起地一个个血球，让这段舌头在他看起来很是新鲜。
“张开嘴，”将军粗着气一边说，一边没再给维奇什么时间反应，他就用撒了袍边的左手扒开了维奇的嘴，右手粗暴的将舌头团了进去继续道，“这就是条羊舌头，嚼它。”
而整个过程中，维奇不仅感到将军手指上的汗咸味擦上了他的牙齿，还有羊舌因柔软的弹性，在他自己的舌头上恶心的打转，将一股股腥血与尸膻味甩向他的上下腔壁，直难受得维奇憋住了气，眼睛控制不住的湿润泛红。
“都吃下去，千万别吐，”将军的左右手紧箍着维奇的嘴不放，再从羊面骨下传出来的呵斥声，听在维奇的耳朵里既低又沉，让维奇知道将军接下去说的，决对不是在和他开玩笑，“否则你就得把吐出来的东西，再吃下去。”
于是他红着眼睛没选择的点了点头，等到将军松开了双手后，他已经是做足了心里准备，强忍住了嗓口要呕吐地生理反应，用鼻腔深深的换了一口气，冲淡满肺满胃的酸腥。
甚至维奇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他便开始用牙齿咬住无骨、无筋、无韧带的羊舌，再一下决心就拼命抬动上下牙床，带动口腔内的牙齿吱吱嘎嘎的机械咀嚼。
他在片刻之后又如此用力的吞咽，被齿嚼成小块的碎舌，以致他的双手都不自觉的深扣入沙砾壤土中，心绪也不住的往低落处深钻了下去，越沉越深。
虽然将军在昨晚就反复告知过他，整个仪式每个山神教的教徒都必须经历，且绝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任何损伤，可他现在仍旧被仪式的野蛮过程给吓住了，更进一步让他有人格上受辱的想法。
故而他此刻还能够忍受仪式继续的原因，除了一种散布在他周身的宗教气氛，无时不刻的在压制着他的感官，还因为他心下有一个念头在支持着他：“只要我成了将军的教子，作为教父的将军就会将自己视为嫡系，并且将军会完成昨晚的许诺，从第九步兵团的钱口袋里挪出一大笔钱来，把自己培养成一个真真的施法者。”
“我作见证山神是鲁瑟塔半岛的万有之上，万物都是神力的一部分……。”
维奇在修女重响起的祷词中扬起了脖，瞧见对方正披着大她体形一号的毡袍子，从他的侧后慢行至他的面前，使得他身近的明暗错乱的变化，更有一道光线斜投上维奇的左脸，将他的眼底晃出一片光斑。
“……我又作见证，山神将赋予你庇护，乃是叫不敬山神的人畏惧，愿山神长与教徒的灵魂同在，我们将我们的信仰重归于我们诺布里亚的兄弟中间，通过获得神仆的一部分血肉，来呼唤我们的神灵……。”
起先修女的声音只是平叙，接着便开始用一种高音清唱出来，让维奇潜意识的感到整个仪式，终于在进入了最后一部分，不由的渐渐松弛下了紧张已久的情绪。
“……以山神之名，以山神教赐予我的权利，我命令你这入教者抬起脸来张开嘴，让我看清楚你是不是真的敬神。”
追着修女的尾音，维奇赶忙张开自己僵硬的嘴巴，活动自己的脖子，向修女展示自己口腔内的不同角度，好让修女看清楚他的确是将，整段羊舌头完整的吞下了肚子，以便修女能够进行下一个步骤。
“你必在心中畏山神，在心中皈依山神教……，”修女说着俯下身，将沾满动物脂的右手指向维奇的额线，画出交叉的斜十字，示意维奇的额头长出了虚形的羊角，然后摒齐的拇指与食指碰落向维奇的左肩和右肩，表明他正受到神灵庇护，“……直到你前往神国，或者离诸神最近的地方，愿山神从今往后庇佑你。”
随后才等着修女的话音落低下去，维奇便注意到将军踱步到他的身前，将自己身上的羊毛毡袍子脱下来，露出了他皮肤干瘪的裸体。
“跟着我宣誓，维奇，”接着将军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直接将解下的毡袍披在了维奇的背上，又用双掌按低了维奇的头，压住了嗓子顿续念出了一段长句，“赐予我勇气吧山神，因为我是您的奴仆，请赋予我守卫您在陆上神殿的力量，将不敬您的敌人摧毁，就像山谷中暴风雪后的尘埃。”
“赐予我勇气吧山神，因为我是您的奴仆，请赋予我守卫您在陆上神殿的力量，将不敬畏您的敌人摧毁，就像山谷中暴风雪后的尘埃。”
维奇收紧喉咙吐字沉重，复朗出将军事先让他背诵好的誓词，使得声音沿着自己的腮廓，升上将军压在他头顶的双掌，直到将军的声线重又笼罩住他的全身，将整个仪式完成。
“因山神之名，我蔓岚将成为你在教内的看护，形同生父督促你时刻敬畏山神，并授你教名蔓岚·维奇，好让人知晓你是我蔓岚的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