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气氛紧张,一触即发。
不敢违抗命令的王妈双手举着枪站在封都统一侧,另一侧站着的是封黄的夫婿,豫州将帅墨然。
墨然此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相貌堂堂,一副小白脸相。却是名门之后,豫州厉都统外孙,二十岁前凭借漓江战役一战成名,短短两年成了最年轻的少将,后拜在北平军事家闫络门下,此后再无败绩,十年前,厉都统和封都统签订合同,双方不再战,为了多加一道保险,两家人决定结为秦晋之好。
墨然成了最好的选择,当时除了封黄,还有封绿封青封蓝三位姑娘到了适婚年龄。民主婚姻,父母从未干涉。
今天幸亏墨然在,否则封玆望身上早就多了两个枪眼。
午夜时分,寒风刺骨。
不厌其烦的封都统正等他解释,可封玆望就是不开口,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
耐性快要被磨光的封都统眼角一跳,怒目圆睁。
封黄看准时机,一个箭步冲到封玆望面前,慰问:“弟弟,你手怎么了?”
气红眼的封都统只能将火气再次憋回去。
封玆望不领情侧开身子,躲过封黄审视的手,面如冰霜。
好心当成驴肝肺。封黄心中多少有些怨气,昂起下巴,灵韵的眼眸射出冷箭,尽量压低声线:“死小鬼,我不是告诉你别回家吗,你怎么不听。你知不知道你没来之前,墨哥已经摆平父亲。”见他依然不知好歹,封黄按着太阳穴,作无奈状:“要不是母亲哭天抢地,打死我也不想掺和你那点破事儿,我说你……”她不停絮絮叨叨。
封玆望听得心烦,往后挪一步,再次别过头罔若未闻。
封黄说的话,每一个字,甚至末了的语气,不远处的方若翎都听得一清二楚。
说心中没有半分惭愧是假的。
步子不受控制往他所在的方向走了两步。
前面还别开头、避开人的封玆望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转过身,一双黑色的眸子倒映着她手足无措的窘态。
封黄随着他的视线看去。
是个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小美女。
心中犯嘀咕,她不是方佳珏姐姐吗?死小鬼为什么用……难以形容的眼神看她。
“阿珏,我们走。”欲盖弥彰的方若翎错开和他对上的眼神,抓着方佳珏葱白的手。
“我不走。”方佳珏红着眼,目光从未离开过封玆望。这个男人承载了她少女时代所有的幻想,她离不开。
方若翎好言相劝,“你听话,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她不忍心看妹妹受苦,硬拉着她往外走。
嘤嘤哭泣的方佳珏力气没方若翎大,只能任凭她拖着自己走,纤细的手臂在空中分离摇摆,“我不走。”
‘嘭。’
光速飞行的子弹划过方佳珏摇曳在空中的衣袖,差点就打断她的手臂。
“岳父,为何?”眼疾手快的墨然在封都统开枪时撞了他一把,方佳珏这才幸免于难。
劫后余生的方佳珏忘了哭泣,呆呆的跌坐在地上。
受惊的方若翎忘了呼吸,一双明亮的眼充满了害怕。
封都统振振有词,雄厚的嗓音由远及近,“除非死,否则谁都别想离开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