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饶往后靠了靠,有意地想要离他远点,可是桓砚的身体也随着她往前倾,挽饶努力的用双手攀住床沿,以致不让自己倒下去。桓砚见状欲要夺走她手中的虎符,挽饶吓得忙抽走双手,身体顿时失去支撑直直往床上倒去。
桓砚弯下腰冷笑着注视她,“你这是要做什么?”
挽饶窘迫地半坐起来,奈何桓砚挡在她面前,她坐起来不是,躺下又不是,就只能干干地半坐着。
咫尺之间,挽饶有一瞬间的窒息。
挽饶斜眼看看旁边,桓砚并没有防备,其实她还是可以逃出去的,她不能屈服的太早,不搏一搏怎能知道自己会不会赢。
逃!
挽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旁边钻出来,桓砚更是迅速,下一秒就把她拖了回来,挣扎之中挽饶又摔回了床上,桓砚因失去重心也被她带倒,径直压在挽饶身上。
挽饶被压的几分吃痛,腾出手来想要把他推开,“你起来!”
桓砚整理好状态,双手叉开分别撑在挽饶身侧,他应是感到好笑,戏谑道,“这可是你干的,我可没说要占你便宜。”
“那你还不起来!”
“虎符给我。”
“想的美,就不给!”挽饶明知虎符可能不保,可她就是拉不下脸,硬是要犟下去。
“你知不知道固执是会吃苦头的?”
未及挽饶还嘴,唇上骤然吃痛,桓砚已咬住了她的唇。
他竟然还有这一招?挽饶措手不及。
桓砚咬的力道进一步加深,挽饶挥动着还保持这自由的手要推开他,他干脆把挽饶的双手双脚也压制住。
然后就不是咬了,而是吻,还带着侵略占有的性质。桓砚的吻辗转肆虐,一寸寸地褫夺着挽饶的呼吸,挽饶不曾遇到到过这样的状况,如今连呼吸也是不能。
准是见挽饶的脸涨得异常通红,桓砚这才慢下动作,挽饶才有机会呼吸。她大口大口呼吸时的狼狈被他一览无遗,他轻佻地笑笑,“原来你这么不堪,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
挽饶撇过头不去看他,“你放开我。”
“放?你到是说说我放的理由,你是我桓砚八抬大轿抬进来的娘子,我凭什么不能碰你?”桓砚扳回挽饶的脑袋让她和自己对视。挽饶垂下眼帘,偏偏不去看他。
桓砚的吻再度袭来,从眉心到唇,到颈,一寸寸的往下移,没有迟疑,吻的铺天盖地。
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刚刚都还那么好商量。挽饶绝望地想着,她现在根本就动不了,整个人就像一具死尸,抵抗不了,挣扎不了。即便可以呼吸,她也失去了那灵动的眼神,和死有何区别。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衫被褪尽,让寒冷袭来,任由桓砚掌心的温热覆盖自己的周身,不仅如此,她还要承受他给自己带来的无边无际的痛楚。
“桓砚,你当真要我恨你?”
伴随着细碎的吟娥,挽饶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桓砚却没有回答她。她的指甲在桓砚的宽阔的背上抓的疯狂,他让她痛不欲生,她自然也不能让他快活,即便彼此纠缠,也要相互折磨。
幔帐轻纱,香烟缭绕,所有的一切都活色生香,唯挽饶玉色僵直欲死。
最初的导火线——虎符已不知何时掉落在一侧,没有人去理会,它静静地在一旁了一夜。如果没有虎符,是不是说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还是说这本就是命中注定。
血汗淋漓的一夜,究竟是谁伤了谁?
挽饶醒时已是日上三竿,枕畔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挽饶习惯性的想起该去给余灵请安了,可是都这么晚了,自己又那么狼狈,她要以怎样的姿态出现?
挽饶迷茫地看了看绫罗帐顶,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努力地试着忘记昨晚的事,可身上的酸痛还是让自己颤抖,让自己恐惧。她攥紧了被子无声的哭泣,决堤的泪水却即刻洇湿了被面。
她还没有死,就意味着自己还要坚强的去面对本不该发生的一切。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挽饶还是忍不住恍惚地去问自己。
挽饶换上已经准备好的干净衣裳,手指仍是会不小心触到那些还隐隐作痛的伤口。她抓他有多狠,他咬她就有多狠。
可是,他还是赢了,自己却什么都输掉了。挽饶想。
挽饶拉开门,阳光刚好刺入了眼睛,耳边是侍女的齐声问候,“大夫人早!”
挽饶望着太阳冷笑。
早?真是讽刺。
她没有应声,拢了拢衣襟径直往前走,有侍女上前扶她,她低声吼了一句,“滚!”
侍女发觉她不对劲,吓得松了手,不敢再支声。
长玺在玉坊阁跪着,也不知她跪了多久,挽饶走过去,说,“跪着干嘛,我还没死。”
“是奴婢的错,奴婢没能帮夫人看好门,请夫人责罚。”长玺依旧跪着。
“你没错,是我们太傻了,怎么会那么傻?竟然还是斗不过他。”挽饶自言自语地回房。
“夫人。”长玺用哭腔叫唤。
回应她的是长时间的静默。
早膳在玉坊阁用,挽饶没有去余灵那儿,如果她要责怪,去怪便是。
或许昨天晚上的事已人尽皆知,余灵没有派人来追究她的缺席,杨雪裳也没有来叫她去练琴,长玺也因她之故没有受到任何处罚,玉坊阁出奇的安静与凄清。
挽饶躲过了本该一家人在一起吃的晚饭,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家人。
可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第二天她还得去请安。
余灵看挽饶的脸色都不一样了,也不是生气,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那么古怪,看得挽饶心里直发毛。
那天晚上的事就那么轻巧地掩饰过去,很好,谁都不要提,只是往事了,再提又有何用,该失去的还是失去了,该恨的人还是彻彻底底地恨了,她还得生活下去。
用早膳时桓砚回来了,本来就沉默的饭桌还是沉默,不知怎的,挽饶拿筷子的手在看到他后就在轻轻地颤抖,原来自己开始在怕他了,就如同看到洪水猛兽时的恐惧心情。
一日不见,桓砚似乎有些憔悴,面容无光,丝毫不见曾经的神采奕奕。
“坐下来吃吧。”余灵忙招呼。
“不用了,我不饿,我就先去书房了。”桓砚两语道完,就匆忙脱身。
他也在躲着自己吗?挽饶心中猜测。
还以为他会有有多光彩,看来挽饶高估他了。
一旁坐着的杨雪裳气不打一处来,连饭菜也吃不下去,便放了碗筷,“我吃饱了,就不陪母亲和姐姐了。”
好好的一个相公如今成了这模样,挽饶究竟对他做了什么?杨雪裳趁挽饶不注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气鼓鼓地走人。
挽饶依旧安静的嚼着已经不知味的菜,只要桓砚不在场,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