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说:绿竹,不要执着于过去,过去的已经消失了,你只要有将来就好。
菩萨不肯告诉我。
我只得求助于骊山老母。老母说:“在西经华山四十五里处有松果山,松果山的旁边有太华山,两山之间有一被奇山俊峰围绕的神湖,那湖如宝石,如神镜,名曰镜湖,湖周围雾气缭绕如临仙境,站在神湖面前的人可以看见自己的前世今生。”
但是老母还说去神湖的路途十分艰险。通往镜湖必须要经过太华山。太华山的山壁像是被刀削过一样呈现四方形,有五千仞高,十里宽,鸟兽都没有办法居住,山里面有一种名叫肥遗的蛇,长着六只脚四个翅膀。它常年守护着这座山,曾有无数的神仙和妖精闯入那里,再也没有回来。肥遗基本上不会离开太华山,但是只要它一出现在人间,天下就会发生大的旱灾。
不管前路如何,我都要去神湖。我想要找回丢失的记忆。
一个不知道自己过去的人是残缺不全的,如果一个人丢了过去的记忆,那么这个人便只剩下了半个。
如果一株绿植,丢了自己的过去,移栽到另一个地方就忘记了自己原来的地方,那么她就是一株残缺不全的绿植,如同少了少了花朵一般。如同少了花朵一般。这句话如同一句魔咒,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想做一株完整的绿植。不要完美,只求完整。
“百密总有一疏,难道那个神湖就没有人进去过吗?”我问老母。
老母说,迄今为止只有两个人去了之后安全回来的。
是谁?我问。
“一个是地藏菩萨。”
地藏菩萨,他不会帮我的。
另一个呢?
“另一个是妖王。”
妖王?是谁?
“妖王,妖王,万妖之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是妖界之王。法力凌驾于万妖之上。”骊山老母说。
剔红心想如果佛祖不帮我,那么就只有妖王能够帮我了。
“但是妖王有一个规矩,他只会帮助他的妖后,不会帮助不相关的人。”骊山老母说。
“妖后是谁?”剔红问
“还没有妖后。近百年来,妖王一直在征选妖后,应选的女妖和女仙很多,不过妖后至今未定下来。”骊山老母饶有兴致地说。
绿竹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绿竹,如果你想要妖王带你去镜湖,除非你成为他的妖后,这也就意味着你要击败上千女妖和仙女。”
在飞往妖王宫的途中,绿竹边又响起了骊山老母的话以及老母意味深长的表情。
老母告诉我,妖王所居之地为南禺山,山里面有丰富的黄金和美玉,山底下有很多水源。山里面有很多洞穴,水从洞穴里面流进去,又重新流出去。夏天的时候,水是从洞穴里往外流,冬天水流就停止了。
妖王宫就位于山里最大的一个洞穴里。
妖王宫里处处燃着森森蓝火,一片寂静,杳无人烟。我穿过几个房间来到一个大殿,大殿前有一块幽暗的牌匾,写着“幽冥殿”三个大字。幽冥殿上站着一个脸上长满皱纹、身体有些许佝偻的女人。她着一件宽大的藏青色的袍子,头上和脖子上围着同色系披巾,左手中握着一根权杖,权杖的最上面镶嵌着一块鹅卵形的蓝色宝石。整个人看起来阴暗而深沉。
“你是来竞选妖后的吧?”她问我,声音嘶哑而干涩。
“是的”我回答。
“我叫祭,是专门负责妖后竞选一事的女巫,你是第一个一千三百一十四个来参选的人。按照规矩,每个参选的人都要通过一个考验,这个考验对于有的人来说残酷无比,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轻而易举;一旦成功通过考验就能进入下一阶段,一旦失败无论妖仙都会灰飞烟灭。”
她干涩嘶哑的声音一下子说这么话,让我听得很难受。
“到现在为止,你还可以放弃,而一旦考验开始,就不能中途退出了”。
放弃。不不不。这不是我的初衷。
“我不会放弃的,我愿意接受考验。”我对祭说。
祭微微一笑,举起了她手中的权杖,权杖中间的蓝色宝石光芒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