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飘摇于茫茫寰宇之中,宛如一粒尘埃大小的灵武大陆也是如此。在历经四万四千年的太平后,刺贯长虹再次挣脱了神咒,天下又一次陷入到****之中。
原本各领其辖的幻灵帝国和玄武帝国也开始暴乱不断。庙堂上,君王昏庸、奸臣弄权;百姓家,旱涝不定、饿殍遍野;三界外,匪寇猖獗;四海内,魔兽肆虐……可谓是阴阳颠倒,大地混乱,百业俱废,民不聊生。
这一日……
和风飘飘、绿意葱葱,正是灵武大陆一年中最为美好的时节。
时值暮春,玉虚峰满山青翠,紧靠山脚有一湾湖水与山壁相融,在阳光的照耀下,碧波闪闪泛光,宛如一块偌大的碧玉平卧在绿地上,故而得名玉湖。
玉湖湖畔松柏林立,鸟语花香。缕缕青烟不时从林中徐徐升起,与蓝天白云相接相融,形成了一层淡淡的云雾,清风吹拂,云雾飘飘,放眼望去仿若人间仙境一般。
缓缓走进松柏林,一股馨园清香萦入鼻中,让人瞬间便感到丝丝清新和来自自然的芬芳而生发的快乐。
层层云雾被初升的阳光拨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从中走出,这少年皮肤白净、相貌清秀,一身青衣虽然朴素却也整洁干净,一头乌黑的长发整洁的梭于脑后,并用一条白色的纶巾系扎,整个人看上去像极了一个秀气书生。
此刻走出云雾,头发上竟还附着一层薄薄的白色气体,光滑的前额正中,一道闪电式的疤痕让人一看便有种惊悚的感觉,两道乌黑的剑眉下一对凤眼更是触人心扉,被他看一眼,仿佛心事瞬间都被掏空了一般。
“晨哥,不好了~不好了~村子没了……村子没了!”
那少年刚从云雾中走出来,一个懒腰还没伸完,就听见身后响起几声急切的声音。少年旋即回转过头,果然见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穿着一身麻衣步履,手中还拿着一柄宽口马刀,刀面上血迹未干,应着阳光却依然阴森可怖。
“狗丫?”少年看清了来人的面貌,和他手中的马刀,不禁惊讶道。
喊话间,那叫狗丫的少年已经来到了少年面前,急切的说道:“晨哥!快……快回村吧……我们村完了!完了……”
少年一脸惊恐,忙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你满身血迹……难道是林匪又来剿村了?!”
那林匪只是村民对一个名叫林易德的土匪的称呼。他们寄居在玉虚峰的另一面山涧中,时常派些手下进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村民们也都十分惧怕他们。此时见狗丫手拿马刀,血迹斑斑,料想定是那林匪又来了。
“不……不是!”狗丫摇了摇头,咽了口吐沫,继续道:“胡……胡将军败了,襄平城已被朝廷的人占领了。军队一进城,带头的将军便下令屠城,并且。。要对周边的村庄无论老幼皆按叛乱的暴民处死!”
“这么快?”少年暗吃了一惊,随即问道:“我们村现在情况如何?”
“唉!”狗丫一听少年问起了村子,马刀随即丢在一旁,放声大哭道:“都死了,他们来了四五百军兵,各个骑着战马,手握利刃,我们与之交战不到半个时辰就都战死了……”
“什么?”少年一听全部战死了,心中悲愤,扬声长啸。
那撕心裂肺的呼叫瞬间响彻了玉虚峰整个山脉,声音所到处尽是凄凉哀苦。
这少年名叫凌晨,本是一个无依无靠的苦人儿。十年前,村长和一帮族人前往襄平城购置一些日常用品,在回来的路上于一个枣桶里发现的他。当时天寒地冻,小凌晨因为怕冷偷偷溜进了一家枣子铺,并藏进了一个枣桶中,想以此来取暖,可是没想到这枣子桶阴差阳错的卖给了村长他们。
在得知小凌晨是个自幼丧亲的孤儿后,村长念他孤苦,也便就收留了他,并让他同其他孩子一样进了私塾,识字学习、明礼懂情。
也算是缘分吧,这村长膝下无儿无女,又见这孩子聪慧过人、宽厚仁和,故而将他收留家中,并赐姓他和自己同姓凌,由于每日太阳初升时,这孩子的眼中都有蓝光闪烁,村里的老者告诉他,“这是蓝极之光,必须在初晨时方能得见,此子生得不俗,他日必成大器!”,村长欣喜,又取了个“晨”字给他作名,村里的老幼妇孺也都十分喜欢他。
“爹!娘!”
凌晨无力的跪倒在地,眼睛早已被泪水朦胧,心中好像被万根钢针猛刺一般,疼痛难忍,“孩儿……孩儿不孝啊!”
正所谓“生身恩,养身情”。村长夫妇虽然不是凌晨的亲生父母,可也含辛茹苦的养育了他十个年头,每每和他们在一起,凌晨内心都有一种说不尽的幸福和快乐。他常暗想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然而情义犹在,人却阴阳相隔,大恩还未来得及报答,就要亲人相离、人魂两路,此时此刻凌晨又怎能不悲痛万分呢?
“晨哥,我们快离开这里吧,军兵马上就要到了……”狗丫向村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担忧的说道。
“走?”凌晨此时还在悲伤中,神智有些模糊,“家都没了,我们还能往哪走?”
“可我们也不能在这儿白白等死啊……如果我们死了,谁来替乡亲们报仇?村长他们也不会甘心啊……晨哥!”狗丫大声叫嚷着。
半晌,凌晨站起身,将眼中泪水擦干,奋声说道:“对!狗丫说的不错,我们不能死,也不可以死,我们要留着有用之躯为大家报仇!”说罢,便随狗丫结伴而行,一路向玉虚峰的另一侧跑去。
二人一路披荆斩棘,待爬上玉虚峰顶时,已是中午时刻了。
到了峰顶,狗丫警惕地四处查看了一番,发现并没有军兵追到,便和凌晨就地坐了下来,歇息片刻再上路。
坐在酥软的草地上,峰顶的轻风已是凉飕飕的,刮在二人身上,都是一阵寒颤。他们虽然在这里长大,可从未来过峰顶,据传说峰顶上有一只魔兽,长的人形兽面,武艺十分高强,并且还懂得玄幻之术,每到中秋月圆时,他都会在这峰顶舞剑使枪,发出一声声震人心魄的怪声。凌晨和狗丫小时候也曾听见过。
“也不知这峰顶那魔兽还在不在了……”等二人静下心,狗丫才想起了这个可怕的传说,不由得脚底生寒,柔声说道。
“唉~”凌晨哀叹一声,说道:“此时我们身陷窘境,身家性命早已系在悬崖上,即便是真有魔兽,我们也不必害怕,大不了和乡亲们再续前缘嘛。”几个时辰的攀爬,凌晨的心情已经恢复了不少。
“呵呵,说的也是,保不准那些军兵就是魔兽幻化的呢,唉~管他呢。”看见凌晨平静了下来,狗丫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毕竟一直以来,凌晨在他心中的形象都是伟岸可敬的,“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呢?除了襄平城,似乎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凌晨站起身,悠悠说道:“现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我们虽然身在乱世,可也能适时而生存,眼下各路诸侯虽然都打着为国平叛的旗号四处征战,可明眼人都知道,眼下的灵武大陆已是支离破碎,昔日的幻灵和玄武两大帝国也已是名存实亡,这种国不将国,家不成家的局势正是我们这些穷苦人受苦挨罪的时候,可这也恰恰是我们举臂反抗的大好机会!”
狗丫虽然是一个从未进过私塾的孩子,可此时听了凌晨的分析,也暗暗称绝,一个劲的点着头。凌晨继续道:“正所谓时势造英雄,我们大可以当下局势作为平台,然后壮大自己的实力,待兵多将广之后,我们再伺机为乡亲们报仇雪恨!”
“晨哥说的极是啊,可此刻只有我们二人,既无钱财又无人脉,如何举事呢?”狗丫的问题倒也十分现实。
凌晨说道:“投军!”
“投军?”
“不错,只有投入军中,才能得到更多的局势情报,才能获得成事的资本。”凌晨说道:“眼下各路诸侯中,小部队一两万人,大部队几十万人,这些军兵并非和平时期因为历练或者升官而去的,眼下百业俱废,百姓衣不能掩体,食不能裹腹,唯有从军可以捞得一口吃食,虽然整日滚在刀刃上,可最起码的衣食问题解决了。倘若我们利用这些劳苦大众的心理,能够满足他们衣食住行的问题,拉拢人心是再简单不过了。到时……”说到此处凌晨竟停了下来,只见他嘴角挂起了一丝淡淡的邪笑。
“晨哥说的是……可这么多的诸侯,我们投靠哪一方呢?”狗丫总是能问到点子上去。
凌晨呵呵一笑,似乎心里也早有了打算,刚要回答,只听身后的草丛中响起一声狂笑,接着是几声清脆的拍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