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羽毛生长（2）
他从来不打孩子，仅仅有一次，他的大掌好像要落下来了，沈启用小手去迎，大手和小手轻轻地一击掌，发出清脆的响声。孩子们都笑了，他也笑了，沈启用小小的狡猾测出了他对孩子们的爱，是的，他爱他们，并没有要打的意思，孩子们是善于观察的。
“你们都坐吧！今天，我们要一起学习《诗经》。”，饭后，沈崇把孩子们领到了书房里，打算像往常一样教学他们的文化。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非常意外。两个孩子都恭恭敬敬的鞠着躬，没有说明原因。
“怎么？做下了什么大事，要来认错？”，沈崇揶揄道，孩子们打小就古灵精怪，他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是心里明白孩子们对他有所求。
“请父亲大人教我们武功！”，兄弟两个齐声求道。
“哈，我不是说过了吗，等你们六岁了，我会教的，现在，不行。”，沈崇简单地拒绝道。
“父亲，孩儿向往成为像父亲一样英雄的武者，喜欢武学里那些富有美感的身姿步法，可以有健美的身体，饱满的精气神，习武还能够让我们身手更加灵巧，为以后的修炼奠基。求父亲体谅我们一片求学之心，小老虎不能总是待在虎穴里，总是要出来的，晚不如早，也让孩儿们了解修炼的不易，磨练意志！”沈凛认真地表白了内心的渴望。
“说完了？起来吧！”，沈崇把书本卷成卷，背着手说道。
小兄弟俩纹丝不动，“呵！皮痒了是吗！”，沈崇挑了一下眉头。
“请父亲教孩儿武功！”，兄弟两个齐声求道。
“不行！”，沈崇严肃道，心里哭笑不得，“说多少次也是不行！我说过了，沈家的男子，满六岁才能习武，六岁以前，要专心学习文化！都起来吧！”
沈凛一脸认真，眼里仍然怀着热枕。沈启撅着小嘴，有点不满又怀着恳求地看着沈崇。
“好！那你们就好好站着吧！看为父会不会吃你们这苦肉计！哼！”，沈崇把书轻轻放回桌上，抬脚走了出去。
沈凛听见沈崇出去了，直起腰来。门外是他父亲轻而稳健的脚步声，沈凛轻叹一声：“还是得吃些苦头。”。
沈启轻轻回应道：“难免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沈启细细端详起书房来，壁上是一幅墨竹图，没有题字，眼前的木桌上规规矩矩地放着文房四宝，一本《诗经》，此外并无一物。沈启知道父亲没有写文字的习惯，他什么事情都是在心里考虑清楚了，不留下痕迹让人可循。
“无聊死了！”，沈凛对着半空怔望，但是看着周围雅致的布置，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焦躁。
“哥哥？”，沈启轻轻地唤他。
“嗯？”
“你说，父亲现在在哪里？”，沈启笑着看沈凛那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悄声说道。
“不知道，不想猜，不过我敢打赌，父亲心里不会真的不高兴。”沈凛懒懒的回道。
“噢？”
“我听说，有的家族培养子弟，都是打**着他们练武的，人家可能四五岁就提刀摸枪了，可不像我们，快五岁了还不会武功。”，沈凛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因为人们相信，武学上的天赋是可以在高强度的锤炼中激发出来的，身体的小部分亏损也可以通过外物进补。唯独时间，是无可多得的。可是年轻人的时间就那么多，再天赋异禀的人也不可能把一个时辰做两个用，所以很多人都还是小小的时候就开始修炼了。”
“我也听说父亲幼年失亲，四岁就做了世袭将军，他的武功最开始是家族里的老人教的，虽然不知道父亲幼年时受过多少苦，但是父亲的坚持很明显是想爱护我们的。如今我们主动求学，他心里可能不解，但是绝不会反对我们热心于武途。”
“我们家人丁不旺，整个家族都是父亲在撑着。现在我们享有的富贵，是承了父亲的荫蔽。我听人说父亲刚正，不会迎合。朝堂上有人蓄谋已久，要给父亲使坏。那些勾心斗角，可不是我们现在想象得见的。如果我们自己能够快点成长起来，成为家族的中流砥柱，那么父亲就不会像现在负担这么重。”
“其实不论修炼与否，我们总是要度过这一天又一天的，但是人既然活着，就要做点什么事情，符合我们的志向才算没有白活，虽然我们现在还小，但是诗云：若逐凌云志，敢笑不丈夫！只要父亲同意教，哪怕只是教点皮毛，我们也要练出成果来让他知道，我们不是随便学学的，既然要走武途，就要做这条路上的王者！”
沈崇微笑着，在门外背对着书房，里面的小人儿在讲的悄悄话，他都听见了。他所担心的是，欲望会迷失人的眼睛。就像晴天里美好的傍晚时分，会让人们的心，禁不住荡漾。如果孩子们心性不定，又过早地把武功传授给他们，那么只会导致他们变得嚣张跋扈，这无疑是在毁灭他们的前途。
可是沈崇知道，对于这两个乖巧的、全身都被他们所热爱的武学浸透了的小孩子，拒绝听从他们的恳求，不传授给他们武功，他们会伤心的。特别是听见了他们在背后的表白以后，他终于是放心――也下定决心了！
“人生来世间走一遭，伟大也好，平凡也罢，它总是要前进，总是会进步，你们记住：不要在乎外界在发生着什么，也不要去听繁杂的声音。这个世界的本性决定了他要强压一些什么在你们身上。修行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崇高。修行本身就是它的生命。但是如果为人不修行，生命自身的价值就显得黯淡无色。”
沈凛和沈启只是感到有一阵风经过，再看时，他们的父亲却屹立在面前。
“先学一点历史和地理，然后为父要教你们沈家拳！”，沈崇淡漠地看着两个“小伙子”，摆出一副严师的面目。
“是！”，“是！”，两兄弟会心一笑，齐声喊道。
窗外，几只小雀儿忙着发出噪音，它们忙着专注于自身的存在。但是在野蛮的世界里，没有谁会在意弱小的存在。天上的云彩兀自流动着，像水。穹顶之下，生命的悲哀随处可见。有一只鹰，展开硕大沉重的翅膀，翱翔着、盘旋着，翅膀一动不动，好久好久，都在盘旋着、观察着、等待着……
【请大家活动一下大拇指点击收藏，谢谢朋友们啦！如果能帮忙投推荐票，布容若更是感激不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