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轩闻声转身,一根明晃晃的剑刃刺进车厢中。
皇上眉眼冷静,一把拉住呆住的曦轩,将其抱起。
紧接着七八个无眼的刀剑插入厢中,皇上单手抱着曦轩,如灵活的鲤鱼般躲闪而过。
只听“嘭”的一声。
两个人暴露于天空之下,车厢上的盖子,早已不知踪影。
一黑衣人挥刀向这边砍过来,皇上抱着曦轩,一个腾空跃起,两个人相拥着盘旋在空中,几圈之后,稳稳地落在地上。
“小心!”曦轩大叫。
身后一黑衣人冲上前来,皇上侧身躲过,用力一推,将黑衣人挡了回去。黑衣人向后退了几步,不甘示弱,举着大刀再一次逼近,皇上猛地抬手抓住黑衣人的手腕,用力一转,大刀向黑衣人的腹部砍去。
又一黑衣人空中飞起,手持宝剑朝曦轩而来。
一只手臂挡在曦轩眼前,瞬间鲜血直流,曦轩看着皇上被染红的手臂,惊慌失措。皇上另一只手捂住流血处,一脚踹在冲上前来的黑衣人胸口。
只见几个黑衣人将皇上团团围住,手中的宝剑在空中挥舞。
曦轩心中一紧。
一旁的吴起跳到背后,操起宝剑毫不客气地刺向一黑衣人,回头一看,皇上被困在其中。
吴起剑眉竖起,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一跃而起,护在皇上身边,将宝剑横在脸前。
围成一圈的几个黑衣人,举起刀剑,互相使了个眼色,慢慢靠近,步步紧逼。吴起粗犷的脸上多了一丝狰狞,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敌人的动静,说时迟那时快,将剑鞘一挑,腾空而起,刺向敌人,顿时血珠四射。
南宫曦轩躲在石头后,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场厮杀,花容失色的小脸吓得惨白。
树林中惊鸟四起,刀剑声响彻天际。
一番打斗之后,两个身负重伤的黑衣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看没什么下手的机会便翻身离去。
吴起提着还在滴血的宝剑想追上前去,一探究竟。
只见受了伤的皇上席地而坐,虚弱地摆了摆手,示意着。
他便作罢。
曦轩见右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滴血,已染红了半边衣袖,本就绯红的衣服颜色更加深了。曦轩掏出衣袋里的梅花手绢,轻轻地系在流血处,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抬起头,正好与皇上四目相对,顿时脸蛋嫣红,羞涩地垂下了头。
“这些是什么人?”皇上苍白的嘴唇,带着嘶哑的嗓音,伸出手向曦轩讨水。
曦轩忙起身,去那被乱刀砍得已经面目全非的马车上寻水。
“臣不知,这些人的武功算不上极高,但出手毒辣,招招致命。这次行动看来是蓄谋已久了。”
吴起揭面罩,仔细查看着那几个黑衣人的尸体,希望能发现一些线索,不过好像一无所获。
“看来这朝堂也该整顿整顿了。”皇上脸色一冷,眼睛里射出一股冷峻的寒光。
曦轩递过手中的水壶,思考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难道范阳县令和这一伙人是一起的?为什么还等出了这县令管辖的区域就发生这种事情?这些人看样子是想在此地让皇上人头落地,然后诬陷,说是范阳县令受到惩处后不满心中愤怒,指使人杀害皇上,就算是范阳县令不认账,这太岁爷死在了你的地界,终究要有个说法,偿了命去。
好一招借刀杀人。
幽兰谷中,两个活下来的黑衣人带着伤,来到主帐内。
“禀郭将军,偷袭失败了。”其中一个黑衣人低声说道,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将军的神情。
坐在椅子上的郭将军表情严肃,重重地锤了一下手边的桌案,案上昏暗的烛光随着桌子来回摆动。
“郭将军,李渊功夫了得,那贴身侍卫吴起身手矫捷,属下们无能为力啊。”黑衣人双手抱拳,单膝跪地,继续说道。
语气中的无奈让郭将军心生不爽。
“那李渊是将军出身,当然身手了得。不过你们那么多人还对付不了两个人?这么久的训练都白费了!养你们何用!”郭将军愤怒地起身,一脚踹向了跪在身前的士兵。“废物!要你们何用?”
“将军莫气。”柳幻雪撩帘进帐,扶起跪在地上的伤员,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是。”两个黑衣人捂伤退去。
幻雪慢步走到椅子旁,婉身而坐。
“郭将军,现在是关键时期,朝廷内讧,奸人当道,我们好不容易忍了这么久,不能半途而废。”幻雪轻抬眼,柔声细语道。“人马是我们现在的命,要收买,古人云得民心者得天下,将军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公主说的是,方才是老臣糊涂。”郭将军拿起青瓷双耳杯,灌了几口凉茶继续问道:“公主,今天前来所谓何事?”
“将军,这选秀大典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听选秀大典四个字,郭将军重重地叹了口气:“公主,这让选人进宫是没问题,但是这女子太难挑选,既要能抓住男人的心,又要听从我们的安排,实属不易啊。”
幻雪沉默不语。
“公主,再容老臣几日,必能找到称心如意的女子来,请公主放心。”
“郭将军,您觉得本公主如何?”幻雪坦然自若。
这公主虽年少,但城府颇深。
“公主你?决定不行!”将军急忙回绝。“公主您身份高贵,怎么可以……这绝对不行。”
“到现在您还觉得我高贵吗?是那李家让我活的如此卑贱如土,我一定要找回应有的尊严。”幻雪说着,目光中充满杀气。
“公主,人我会抓紧时间寻找,您放心便好。”郭将军试公主如亲生女儿,怎能容她如此作践自己。
“郭将军,我……”
幻雪话刚说到一半就被郭将军打断:“公主,不必多言,老臣还有事,先行告退。”说完走出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