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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浣溪沙

昨日亭台旧时花,晓阳融露雾绕纱,风往余香落英乏。

明媚鲜妍尽芳华,唯恐他朝空嗟呀,梦醒已是隔天涯。

弦动琴鸣,我悲悲切切自弹自唱着哀伤的曲调,痛思天涯梦独醒,却已弦断无人听,所有心事,唯化作潸然清泪,簌然而下,挥洒于夜色。

“丫头?好好地怎唱得如此悲凉?”四阿哥的声音从书房内传来。

我慌忙擦干眼泪,若无其事笑道:“没事,我去花园找绿儿玩儿去了。”只是不敢进屋,深恐这泪迹斑斑的脸被他发现。

唤来绿儿,和她一起在园子里采了一大篮玫瑰,将花瓣剥落,纷纷撒入浴桶,滴入玫瑰精油,房间里弥漫着馥郁的玫瑰芬芳。身体缓缓漫入水中,水的温度使我每一寸皮肤都得到舒展,深陷在沁脾的花香里,我强迫自己微笑,再度微笑,所有的烦心愁情暂且搁置,因为今夜我将为自己举行一生中最隆重的仪式。血红的花瓣在水纹间起伏,在我肌肤上颤动,玫瑰花瓣的颜色浸染水中,将水染成了葡萄酒似的醉红,映衬着我的肌肤愈加雪白润泽。我凝视着自己的身体,此时的我已近双十年华,不再是当日铜山那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贝勒府几年的精心调养,我不但高挑健康,且体态婀娜,圆润有致,犹如一朵怒放的花。

绿儿依照我的吩咐取来我要的衣物,今天应该是个喜庆的日子,我穿上如玫瑰般鲜红的袍子,却不是旗装的款式,比唐朝的服饰略为保守,类似今天的睡袍,只是长度极地,腰间系结,闲得无聊时我常常自己设计一些衣服,这款太随意,一直不敢穿。端坐铜镜前,放落满头锦缎般的青丝,出浴后的脸庞纯净得如褪壳鸡蛋,没一点瑕疵,脸颊微微发烫,似乎有人将玫瑰花汁揉进了皮肤里,透着一抹绚烂的潮红,嘴唇仿佛也被染成了玫瑰色,娇艳欲滴,玫瑰红的衣领上方露出雪白的脖子和小段锁骨,分外耀眼。橘黄的烛光下,发如泼墨,衣若染霞,肤凝赛雪,相互映衬,竟如同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深深一笑,赶走藏在眼眸里的点点忧伤,满意地起身而出。

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四阿哥闻声抬头,惊艳之色尽现眼眸。我微笑着走近他身旁,他放下书赞叹:“一会儿纯白无暇,一会儿浓艳难收,你可真是个百变仙子。”

我浅笑嫣然,“胤禛,落儿今天美不美?”

“美,真美!”他凝视着我,缓缓将嘴唇覆盖在我唇上,渐渐由最初的温柔浅尝转变为热烈索求,我紧紧挽住他的脖子,贪恋地享受着这唇齿间温度的传递,原来我竟然如此眷恋他的柔情,哀伤无端地挤入脑海,眼睫边渗出点点泪珠,为了掩饰,我离开他的追逐,将滚烫的脸颊深深埋进他怀里,顺势悄悄将泪水擦在他胸前的衣襟上。

他抱紧了我,在我耳边小心地试探:“落儿,今天我可不可以......”

我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才抬起头灿然一笑,低眉含羞道:“胤禛,落儿今夜将为你绽放。”

他惊喜交加,我忽地感到两脚腾空,已被他横着抱进里间。眼前红光一闪,恰似飘落一片红云,我身上的外衣被他扯落在地。躺在他宽大的床上,他柔情似火久久凝视着我,我不由一阵窘迫,拉过被子将自己藏在里面。他得意地一笑:“怎么?害羞了?”

我更加无所适从,红透的脸转向一边,嘴角浮起又羞又娇的浅笑。他也钻进被子,将我紧紧搂住,嘴唇轻触我的脸颊,深情款款,“丫头,这一天我可等得太久了!今晚我要好好疼爱你。”

我羞怯地再次躲入他怀里,他轻轻吻着我的头发,额头,鼻子,最后托起我的脸,停留在我唇上,流连不止。我渐渐迷失在他滚烫的气息里。身上的肚兜不知何时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他温柔的双手,紧张的身体逐渐融化在他手指的温度里,指尖过处,生命深处的萌动被悄然唤醒。他的吻离开我的嘴唇,沿着脖子一路而下,炙热的温度将我每一寸肌肤点燃,再度相拥时,碰触到的是他火热的身体,我不禁轻微战栗。随着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在身体里迅速蔓开,我轻哼出声,我知道自己真正成为了他的女人,可是却已在诀别之时,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他不明究竟,停下来担忧地看着我:“是不是很痛?我慢点啊!”

我含泪道:“有一点点。只是……胤禛,对不起。”

他颇觉奇怪,“有什么对不起的?”

我稍作犹豫,再次撒谎:“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内心却酸楚难耐,胤禛,对不起,落儿不能伴你到老了。

他轻笑,“傻瓜,真觉得对不起就好好补偿我。”

或许他压抑了太久,今夜他一次又一次地释放着热情;而我,清晰地知道这一次也许就是永远,所以纵情投入在他热情的海洋里,随着他追风逐浪,不知倦累。黑发飞舞,娇喘如歌,生命的美妙如梦如幻,每一次的融合让我忘乎所以,却又悲从心来,每一次的极致都让我游离在欢乐与心痛的边缘。

当他终于疲倦地睡去,我蜷缩在他身边,眼泪畅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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