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又是雨。
阴阴的天,湿湿的街,小小的雨,大地上落下秋天的雨。
早晨爬完楼梯后,他老妈又把大便拉在裤子里了,没有更换的秋裤了,小边只好让她穿上自己的秋裤。
他也没有更换的了,于是他就感觉到秋之寒了。
算起来,这是第四次,他老妈把大便拉在裤子里了。
他老妈是一个讲究自尊的人,她不会无缘无故地把大便拉在裤子里的。
小边以为原因在于他老妈半边身子不听指挥,因此半边屁股也跟着不听指挥,所以产生了这种大便拉在裤子里的结果。
看样子他老妈对此也很苦恼。
看来以后得注意在爬完楼梯后尽快让他老妈上厕所,以避免大小便失禁。
吃过早饭后小边上了街,在菜市场上买了十个鸡蛋,花了六块四,昨天他买了一棵白菜,花二元,今天他又买了一个锅铲,花七元。
他是否要给他老妈买衣服?似乎要安排时间买了。
小边想了一下,他得给自己定下生活的目标来。
他的第一个目标是让他老妈过完七十二岁生日;
他的第二个目标是让他老妈过完七十三岁生日。
他的第三个目标,那是写作方面的事了。
如何实现照顾老妈的目标?他的方法:细心照顾,不让他老妈有意外,注意营养,注意运动,天气好时把轮椅搬下楼去试试推着他老妈上街转一圈。
西坝是一个长江中的大岛,在街道上转圈应当是安静和平,悠闲自在的,还可以看风景。
他老妈似乎失明了。
很早以前,他老妈就抱怨说眼睛看不太清楚了,小边说这是白内障,老年人常得的一种疾病。现在小边查了资料,知道这是老妈长年的糖尿病引起的视力模糊,或许也有白内障的成分。
不管怎么说,他老妈的视力是不大好了,周围的景物她可能也看不太清楚了,只是她已说不出来而已。
小边就为老妈悲痛,可是他很快便把这种悲痛抛到了脑后。
早上醒来他老妈还是情绪饱满,还是乐呵呵的,还是那么强的求生意志,还是那么乐观的精神,似乎她还不好意思让小边拉她起床,但小边还是不容分说地把老妈拉起床了,他给她穿了衣服,扶她上了厕所,然后扶她上了轮椅,给洗脸做饭吃,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但当大便又一次拉在裤子里之后,他老妈便沉默了。
似乎沮丧了好长一段时间,她脸色消沉,好久没有吭声。
小边不光要忙忙地给她换裤子,洗裤子,还要百般安慰她,跟她说好话,过了好一阵她才又换了副脸孔,好起来了。
他老妈很不愿小边让她早早上床睡觉,到了下午四点,他又把她弄上床睡,因为他要上班,她可以容忍。
但当小边不去做晚辅导时,他也早早地把她弄上床,这时她就嘀咕着很不情愿,可是小边很想摆脱老妈让自己休息一下呀,所以他还是连劝带哄地把她扶上床睡下,然后又偷偷观察她,他发现她还是安静地睡了,正发出均匀的鼾声。
小边就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有一个节目讲了一些酸奶制作的话题,小边就怀疑他买的那些酸酸乳,又叫优酸乳,其实并无营养,小边暗暗感到惭愧。
那以后小边就在酸酸乳中再加一些纯牛奶然后给他老妈喝,每餐炖一个鸡蛋,再吃点饭菜或面条,再多喝点水,他每天就这样打发他老妈了。
他得让自己记住:上厕所的椅子要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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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了,太阳出来了。
早上他老妈拉下了大便,这是一个好消息,值得报告党中央。
拉完大便后开始进早餐,他老妈吃了一小碗面条,还有鸡蛋,胡萝卜,黄瓜,又喝了一杯牛奶,随后小边打开平板电脑,给她戴上耳机,让她听音乐,并把她推到阳台上去晒太阳。
小边趁机跑到外面的网吧上了一小时网,他用QQ与小丁老师取得了联系,把租房的事谈了一下,还有他为了晚辅的事要搞好,所以又从网上下载了一些教案和数理化的题目。
然后他就从网吧里出来了。
小边对自己说,在教室里语言要少,要文明,要多鼓励学生。
平时他还要写作,要把数学备课搞好。化学也要备好课,要沉着冷静,把课上好。
小边告诫自己:有重担反而是好事,可令他自己进步。
把照顾他老妈就当成一件正事来做,这很重要。
下午四点小边把他老妈劝上床休息时,他老妈不愿他离开,呜呜地哭了。
小边心里一酸,也想哭,想到他老妈天天一个人躺在床上,无处可去,那是何等地难受!他就更是忍不住要哭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只能如此,他就吻了老妈几下,告别老妈,关上门走了。
有没有别的安置他老妈的办法?要想一下。
中午喂他老妈吃一小碗面条,一小碗鸡蛋饭,二杯酸乳加牛奶,他老妈的情绪还不错。
刘房东来过,他来过后和小边站在客厅里议论了几句,他说小边照顾他老妈不容易,不过他不赞成这样,他说这不是个事。
他老妈就坐在客厅的轮椅上,她是可以听懂别人话的,所以虽然她一句没吭,但她的情绪显然就有些低落了。
他老妈现在看不见,说不了,走不动,她如何不沮丧?
如何照顾好她?他要引起重视呵。
下午小边扶着他老妈爬了三段楼梯,还解下了大便,又让她听了音乐,应当可以了吧。
小边感到自己的身体感觉很不好,好久都不能有好的睡眠了,他要注意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