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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冰儿说,念心被葬在她的母亲灵袖夫人旁边,这样也好,起码能永远有娘亲在身边,有个依靠,不再是自己一个人。金丞相告了病假,搬到柏阳山上去住了,不再过问朝中之事。听着她一一说完,问:“那金正易呢?”

她顿了顿,说:“他把自己关在府中的别院里,不吃不喝几天了,不说话,也不肯见人。”

不由冷笑了一声:“他是自作自受,当初逼迫念心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现在这幅摸样,做给谁看?”倒是冰儿你,和金正易是什么关系,怎么会知道我在柏阳山?你们都有事瞒着我,而我就像一个傻子一样,任由你们摆布。

母后问及雨漾,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应该在金正易那里吧,雨澈应该也跟她在一起。雨漾帮金正易精心布下这个局,也就罢了,为何连雨澈也牵扯进来,她不过是个孩子,为什么要利用她?

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这时候,天空还飘着微微细雨,天气转凉,外面一片灰暗,只觉得阴冷得很。宫门口出现了一个灰白的身影,他一手撑伞,一手捧着个盒子,慢慢地往绾青宫走,一猜就知道是魏长奕。看得正出神,他已走近,一边将纸伞放到旁边,一边问:“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这才回过神,说:“没什么。”看着他的衣服都湿了,便让好月挪了个火炉过来,又递给他一块方巾:“你的额头上有水。”

他将外袍褪下,放到炉子旁边,用方巾擦了擦脸。

“额头。”提醒他。

他笑了笑:“没事。”说着,放下方巾,坐到我对面,将盒子递到我面前:“延同城里就属唐记的莲子蜜做得最好,这是今年的第一批,你尝尝。”

“莲子蜜?”看着面前一块块浅绿色的方糖,又看了他一眼:“怎么突然想到给我买吃的?”

“见你终日愁眉苦脸的,想着得给你买点糖吃,这是才刚做出来的,莲子是今天早上才采回来的,莲叶也是用的最嫩的,味道应该不差。”

“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还买糖来哄我?”

他看着我:“你也知道你难哄啊!”

摆弄着面前的莲子蜜,却没有吃。

他又说:“也过去这么些日子了,你是不是也该放下了?”

“要是换作是你,你能放下吗?”

“这本不是你的错,何苦不肯放过自己?”

“我知道,不是我的错,可是我每天晚上都能梦见她,她的脸没有一丝血色,眉头紧锁,死死咬着唇。蚀心草,不仅要她的命,还让她肝肠寸断,她走的时候,该有多痛苦!”

“湘儿,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

“过不去!”抬头看他:“魏长奕,有个人因为我而死了!”

“你觉得她活着不会比死了更痛苦?”

“那你是说她死得其所了?”

“正如你所知道的,她喜欢元熙,所以她不会让元熙死。那你呢?她在你身边伺候了那么久,你一点都不了解她吗?你和她非亲非故,别说你是公主,就算是国王王后,她都不见得放在眼里,可她为什么宁愿自己死而保全你?因为她知道你在金正易心里的位置,要是你死了,金正易也活不下去,她是用自己的命去感化金正易!”

可我没办法,我就是放不下!她的一生不该就这样结束,起码不应该有那么多遗憾,既然你不能说,那我替你去。

就如她所说的,不管是金莱瑛,还是念心,对于元熙来说,都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都要让你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暗暗地喜欢着你,虽然你不知道,但她愿意为你放弃生命,元熙,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如此的爱你。

而他能做的,只是静静地听我说完,然后露出抱歉的表情。就像不能勉强念心不喜欢他一样,也没有人能勉强他去喜欢念心,他不爱她,就算是她为了他而死。

但是,至少他知道了,念心,你是不是可以安心一些了?

等我真的如魏长奕所说的那样,放过了自己,才记起雨澈,便去找冰儿,可是,并非我所想的那样,冰儿她并不是金正易的同谋。那么,雨漾和雨澈,到底和金正易是什么关系?

六月,一年中最热的时候,焦启湘便是在这样的三伏天里出生的,也就是说,马上就是我十六岁的生辰了。说来,这也算是喜事一桩,然而,让人苦恼的远远不止各种繁琐的仪式。在古扎,女子到十六岁便可以婚配了,因着我是皇室的人,所以,就算不婚配,也必须订婚了,也就是说,生辰过后,我就得找个准驸马!

才十六嘛,怎么就急着结婚了!父王似乎也已经将我的婚事提上日程了,还问我有没有心仪的人,要是真的让我自己选也就罢了,可是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皇子,一口一个王爷的!好在他还是一个开明的人,没有自作主张的给我做主,这事还是能拖就想拖着吧。眼下,还是先过了生辰再说。

看着她们准备的礼服,当真是······闪耀!从衣领到裙摆都是金黄色的,听说外袍还是金线绣的,这也太奢靡了吧?

怎么说我也是古扎唯一的公主,我的成年礼自然相当隆重,不只是文武百官,更有不少异国使者前来道贺。

和其他百姓一样,我也要先到青坛行礼,祭司站在我面前,嘴里念念有词,说完,又将手掌附上我的额头,这才算礼毕。

晚宴上,依旧是歌舞笙箫,父王和众大臣举杯痛饮,我过生辰嘛,他看起来倒是比我还高兴。暗暗看向一旁的金丞相,只见他面露微笑,倒没有难过的表情,他从柏阳山回来不过十余日,看着我生辰,难免不会想起自己的女儿吧。倒是金正易,从那以后,没再见过他,也没听到他的动向,也不知念心的心意,他是否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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