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婴应接不暇,被玉城逼得直向后退,眼看就要退到擂台边缘了,台下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吃瓜观众,都撑着脖子,想要知道是谁输谁赢。
玉城耍着枪尾,一帮子抡了上去,程婴闷哼一声,生生受了这一枪,眼看着要落下台,可谁知道这群古代人,又开始施展不要脸的功力。
玉城心里泪奔之至,大呼:这TM的不公平!
哎!该来的总会来,这,不该来的也都来齐了。
面对迎面而来的这道强而有力的气流,相较于隋楚询的内力似乎要逊色不少。玉城想着,当时既能将隋楚询的那什么所谓的内力破掉,这个应该也不成问题吧?
谁知玉城携了一杆银尖枪的手,才刚伸过去,手臂上就出现了深浅不一的小刀痕,疼得玉城直皱眉。
隋楚询,看到玉城手臂上的伤,心中竟有些许不解,接着又被疑惑给打破了,刘城他居然破不了程婴的功法!难道,他破我功法只是巧合?还是……
隋楚询看着玉城的目光满是探究。
就在隋楚询愣神期间,玉城猛地抽回手来,可一时脱力,随着“嘭”的一声闷响,铮亮的银尖枪脱落在木板之上。
白袍的袖口染上云霞飞晖的痕迹,说不出的好看、又有说不出的凄厉。
伸出白袍外的手微微动了一下,紧接着,五指指尖的血,顺着指缝侃侃滴落,落在擂台的木板上,激起一个瑰丽的血花,台下的人都怔住了,大气不敢出。
早已回过神来的隋楚询,看到这血淋淋的一幕怔住了,鬼使神差的对着台上的程婴道了一句:“只是比试,莫要伤了人了!”
话音刚了,台上的程婴怔了怔,也看向玉城的那双血痕累累的手,掌心的弯刀松了松。
玉城看了在上座喝茶的隋楚询,朝他翻了个白眼,用口型说道:喝你的茶去吧!别多管闲事儿!
隋楚询哭笑不得,这是,好心当做,驴肝肺。自己到里外不是人了。
玉城的头发一向是束的极紧的,原因当然是怕头发散了。所以,总是穿两支玉簪。
在众人的疑惑目光下,玉城的那双血淋淋的手拔下了一支玉簪,殷红的血染上了簪子,现在的刘玉城也顾不上喊疼,只是快速的一挥手,动作快的只成一副虚影。
近攻不成,还可以远攻。
隋楚询眯眼一看,眼中蕴上了点点笑意。
这小子,绝非善类哪!
原来是把簪子掷了出去。
砰的一瞬间,弯刀碎成了两半,一节握在程婴手里,一节……也不知玉城是不是有意的,就落在了刚才指着玉城鼻子骂她口气大的那人的两腿中间,那人抖着腿,缓缓爬起。
“这是要让我断子绝孙啊!”那人喊。
玉城站在台上,斜眼瞥了瞥那个太高看自己的逗比,心道:‘我,还真没想那么多。’
须臾之间。
横举着剑,劈开风,向程婴疾步而去。
在程婴回神之间,而玉城的银尖枪早已指着程婴的琵琶骨了。
隋楚询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不含波澜得眼睛亮了亮。也不知怎得,常年不万古不化的脸上,勾出一个上扬的明媚的弧度,隋楚询自己不觉。
“我赢了。”玉城抛下了手中的兵器,落地时发出的声响,这才让程婴幡然醒悟。
‘是啊,他输了,输的很彻底。’随即抱拳:“将军!”
玉城笑得眯了眯眼,心里知道他这么一声将军,是承认她。可玉城就是不爽,削头发这事儿一定是隋楚询这个挨千刀的说的。
台下的隋楚询刚刚站起身来,就听见一旁传来不大不小巴掌声。
“爱卿,身手可是了得!”冯天煜不知何时到的,只是这么平白无故的说了一句。
早已起身的隋楚询,用他独有的磁性声音不咸不淡的说道:“皇上怎么来了。”
冯天煜对于隋楚询的淡然似乎是早已习惯,开口应到:“朕当然是来看朕的玉爱卿了。”
刚下擂台的玉城,正好听见这火药味儿十分浓郁的对话,心想:来看我!这怎么,来挑衅还拿我做挡箭牌,这屎盆子顶的有一丝丝莫名啊!果然自古皇帝和王爷是水火不容,哎!自己不容易啊!
正吐槽着这两人的相处方式,磨磨蹭蹭的迈着青衣班小碎步,顿顿卡卡的走过去。在不远处的冯天煜,对着快要来的玉城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玉城认命的走了过去,刚一站定,就被冯天煜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搞蒙了。
什么情况!
还没有搞清楚什么状况的刘玉城,任由冯天煜执起手来查看伤势。
“啧,啧看你伤的这样!”说罢便将自己的锦袍上扯下一方布条,仔仔细细的包扎着,表情认真。
旁边装着大红灯楼的隋楚询,看到这一幕只觉的甚为碍眼于是也就不管不顾的上去,手抓着玉城的另一只手,悲催的刘玉城两边都拽了拽,发现没有什么用。
这可是在军营的大门口唉!我才不信这群看着就无聊、寂寞、冷的大老爷们们不会到处嚼舌根子。万一这要传出去了,恐怕这明天市头上的话题就是血淋淋的:皇帝、王爷为争一貌美男子而大打出手。
又或者:此版三角恋关系和本家两大美男是断袖!
先是脑补着,嘴角微微抽搐。
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绝不!!!
“那什么,咱们先放开,成吗?”玉城拽也拽不开,只能好声好气的商量。
这两盏不怎么省油的灯,先是互相对望,然后表情坚决:你先松手!
玉城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不光可以做成成套的表情包,还可以全票无意见通过友情出演中风患者客串。
不知不觉间,周围果然围上了大半的人,和之前看擂台的人更胜。
众人纷纷有序的围成一圈,欣赏着这走势可怕的三角恋关系。
随而,冯天煜扬眉一笑,对着隋楚询说:“眼瞧着天色不早了,朕就带着玉爱卿回宫了!”然后一把夺过玉城被握住的另一只手,扬长而去。
玉城揉了揉被捏红手腕,看着身前的冯天煜,冷哼,心中讽了一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还没绯复完,冯天煜就转过身来说;“又变着法儿子,骂我哪?”
玉城耸耸肩,都被拆穿了,还敢说什么。
马车上的隋楚询手掌隐在袖口,捏的关节泛白。面目上高扬的剑眉,也皱成了一个山川。
直到回府,也还是一脸的铁青。
前脚刚踏进门里,一个年纪不大的男童跑了出来,脸上的婴儿肥直打着颤,看得让人不由得好笑。
奶声奶气的跑过来:“王爷!王爷!百里山庄的相如公子和金错城的霄云公子来了,现在正在前厅呢!”
隋楚询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刚踏进前厅,就见二人丝毫没有客人应有的姿态,直直的坐上主位来。那个许霄云还不像话调戏着倒茶的婢女!
二人见隋楚询回来了,屁股是连挪也没挪。隋楚询挥挥手让婢女退下。
只见那许霄云一脸不舍的望着那抹远去黛影。
然后苦闷的一抬头,恰不巧撞见了隋楚询那一脸菜色的脸。吓了一跳,:“楚询啊,你这是怎么了?遇着感情问题了?”
百里相如秉承这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态度,看着许霄云作死。
没错!下一秒许霄云摁着被隋楚询用内力弹了的脑门,一脸不敢怒也不敢言。
被猜中心思的隋楚询口是心非,撇脸说了一声没有。
对面两人眼一亮,接着对视:谁信啊!
有料可扒!
显然,智商爆表,情商欠费的隋楚询还是察觉了两人的无限歪歪。
缓缓开口道:“你说让小天登上皇位,是对是错,”没等隋楚询说完许霄云就打断他:“小天他,又胡闹了?”
“那倒不是。”隋楚询深皱着眉心,一脸郁结的样子,似那九百里外绵延的雪霜一般,化不开。
“那……”你又想怎么对小天……两人齐齐对视,久经风月的人也会将疑虑放在脸面上。
隋楚询抿抿唇,不说话。
“当年先皇是如何待你的!那时小天又是如何带你的?你心中有数!”许霄云想起当年的种种,不禁有所不平。也全然不顾后面扯着他袖子示意他别说的百里相如。
闻此言,隋楚询蓦然无声。
他所有,是天下。而自己一无所有。
回了宫中,冯天煜将玉城叫在御书房,玉城无语,想着:我好歹是个五品的官儿,连个院子这冯天煜也不给我!就这么一直住在宫里?
从里间出来的冯天煜手中提着药箱,坐在临窗的位置上,倒腾了一会儿,拿出纱布伸手就捞过玉城受伤的手,仔细的抹上凝肤露。
玉城也不推脱,有个皇帝伺候着,何乐而不为呢?
指尖传来凉意,没有什么疼痛感。
随着空间里空气的升温,玉城猛地一抬头,就见冯天煜一张放大的俊脸。
‘不好!’我去!这冯天煜是个断袖!我现在是个男的!啊呸!女扮男装的!
立即猛地起身,一跳,眼睁睁的就从窗户上跳了下去,冯天煜好笑的抿唇。随着玉城第一次跳窗的哀嚎,冯天煜站起身来,朝窗外看去。
幽幽叹道:“这下可不好办了那,是不记得我了?”皱皱眉,不死心的向窗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