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前后各有两名卫士的押送下,陆凡和封平皆被反手锁上,被押送至前往‘黑暗斗场’的路上。
陆凡对着自己边上,一直默不作声的封平低声说道:“封先生,我们还真是有缘呢!”
封平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似乎放下了什么心事般。
之后便看着陆凡,温和的笑了笑,说道:“放心吧,年轻人,我活的已经够久了,这种猪狗不如的生活,我……已经厌倦了!”
随着脚步的前行,前方涌入这黑暗地道的光芒,越发的刺目。
封平直视那刺目的光芒,双目之中闪过异样的神采,笑着说道:“活下去的机会,我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在重重黑暗之中,找到属于你的光明!”
听着封平好似遗言般苍凉的话语,陆凡没有做出回应,只是摇了摇头,轻笑不语。随着卫士踏上了通往那座透着光亮的大门的台阶之上。
踏过百级台阶,随着两名卫士将那厚重异常的大门推开,一阵嘈杂的声浪迎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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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铸造的大门背后,是一个直径近百米的圆形武斗场,类似古罗马的斗兽场,而十米高的围墙之上是观众席,呈环形逐排升起。
十米之上与十米下仿若是两个世界,一个临九重天上,一个伏地狱深渊……
近千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端坐在十米之上的观众席上,每个座位之后都有着一到两个仆人在斟茶倒水,送瓜递果或是轻轻打扇,捶腿揉肩……
与那些高官贵族,豪门富商不同,十米之下的是一片殷红的土地,那晦暗的红色,仿佛是无数惨死于此的人所流尽的鲜血染红般,是那么的刺目。而斗场四周围墙之上挂满了熊熊燃烧的火把,把有些昏暗的斗场照的赤红明亮。
“杀,给我杀!”
一个坐在后排,很是肥胖做员外打扮的中年男子大声喊到。
“爵爷要看鲜血飞溅、肢体分离的场面,可别一下子就分出胜负了!”
一个穿着火红蟒袍的男子左手把玩着一柄洁白无瑕的玉如意,右手一把推掉身后侍女小心翼翼递过来的水果,高声喊道。
……
……
而最前排,一名身着文士打扮的年轻人撑着头,有些无聊的瞰视着场中的陆凡、封平二人,慵懒地说道:“老王,那个封平好像实力不错嘛,用他来对付那个新人……不会悬殊太大了吗?”
这时,身边那名被称作‘老王’的人,满脸堆笑的说道:“主子,您可不要小瞧那个年轻人,据说‘神武’营的一个小队为了捉拿他,死了三十来人,而且带队的百夫长也差点死在他手里。”
“这有什么……就这样,血刀也能做到!”
年轻人不削的笑了笑,用手中的扇子朝身后一名护卫轻点了一下。
‘老王’听着年轻人这么说,忙摇了摇头解释道:“主子,那年轻人可是毫发未伤便有如此战绩,如果不是旧疾复发,凭‘神武’营那些废物,怎么可能擒的住他?”
听到这来,那年轻人才稍稍打起精神,颇有兴趣的说道:“哦,有这事?”
盯着陆凡看了片刻,便较有兴趣的对着身边的‘老王’说道:“去下注三千金,押那年轻人赢!”
说罢,年轻人那俊美的面庞之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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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斗场之中的陆凡,听着围墙高台上那些嘈杂的呐喊声,正低头思考着什么……
“这些,便是这个国家的上流阶层吗?如果是的话,那这个国度离灭亡……不远了!”
低着头的陆凡如是想着。
而这时,两旁的卫士解开了缚着陆凡与封平双手的铁链……
“你们两个听着,场内两边架子上有各种武器,各自先选好拿手的武器,等到高台上那擂鼓之人擂起战鼓,你们便开始决斗。不死不休,听懂了没?”
小眼卫士对着陆凡与封平大声呵斥道。
陆凡不做言语,向边上的兵器架走去,随手拿起一把三尺长剑便静立场中,闭目不语。
而封平也缓缓向另一处武器架走去,取出了一把厚背大刀,看着数十米开外的陆凡,静静的站立在那儿。
‘咚、咚、咚’
随着高台之上,一名上身赤裸的健壮力士挥动着鼓槌,让人热血沸腾的战鼓声缓缓响起。
而两旁的卫士也皆从边上的小门退出了武斗场。
随着鼓声越来越快,观众席上的人们也越发的兴奋,偌大的斗场回荡着无数的尖叫声与喊杀声……
在鼓声响起之时,陆凡凌乱黑发后的双目便缓缓睁开,盯着那个有着憨厚面庞,名为封平的中年男子……
封平并没有摆出攻击姿势,而是将长刀随意的垂在身侧,憨厚面庞之上带着一贯的和煦微笑,慢慢地走向陆凡……
“年轻人,杀了我吧,我也是时候该解脱了!”
封平带着微笑,慢慢的说道。
看着越走越近的封平,陆凡只是带着一丝笑意,静静的站立在那儿,不见任何行动。
封平似乎以为陆凡下不了手,便继续一字一句的郑重说道:“年轻人,你不用感到愧疚,死亡对我来说不过是一种解脱罢了。死亡之后,或许,就能见到我那惨死的孩儿了……”
可就当封平的话音未落,原本一直面带微笑,静静肃立的陆凡动了,他那疾如闪电般的一剑向着封平胸口高速袭去。
封平微愣了一下,想不到陆凡竟然真的向自己挥剑斩来……
不过他仍以极快的速度侧身闪避着陆凡这一剑……
可是先发制人的陆凡怎会让封平如意,陆凡手持着长剑,带着一抹艳红的血光与封平擦肩而过。
……
……
“陆凡……我很奇怪,你是怎么发现的?”
封平缓缓转过身来,对着不远处的陆凡缓缓说道。
听着封平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陆凡依旧带着从容的淡淡微笑转过身来,说道:“很简单,反常即为妖!你一个在这‘黑暗斗场’中,存活了四年之久的凶人,却想着扮什么慈祥长者……不觉得极为可笑吗?”
封平低着头,看着从胸口慢慢淌出来的鲜血,脸上那慈祥和煦的微笑渐渐淡去,说道:“哦?可是如此简单的问题,在你之前的近百人怎么都没有看破?”
陆凡眉头轻皱,他还是小看了封平,小看了其手上的血腥……
陆凡轻哼一声道:“你这伎俩说来也不甚高明,不过趁着那些新人初到此地惊魂未定,而你扮的慈祥宽厚的长者适时出现,给了那些仿若浮萍般的新人依靠,骗取他们的信任再突下杀手罢了。”
说罢,转过头去,看着刚刚那群卫士离开的小门,继续说道:“你能这么凑巧的每次都与新人对决,看来与那小眼卫士也互有勾结吧!”
‘啪、啪、啪’
封平丝毫不顾胸前直流着鲜血的伤口,拍着手笑道:“年轻人,不简单啊!难怪我在见到你的第一眼便心生不安,这几天我一直不明白自己疑虑着什么,不安着什么?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你和别的新人不同,你太过从容了!”
这时,坐在高台观众席上的千余人大都高声叫骂着,呵斥着。他们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他们需要的是血腥的厮杀,是肢体的横飞,还有凄厉的惨叫……仅仅过了一招后,便一直在对话的两人显然不能令这些‘看客’满意。
“主子,要不要让卫士们催动‘母蛊’警告他们一番?”
那被唤作‘老王’的中年胖子,恭谦的低声问道。
而那身穿华贵文士长袍的年轻男子却挥了挥手,正眼都没有瞧一下身边的‘老王’,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中的二人,不耐的说道:“不用,我要看看这决斗会怎样发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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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中的二人,丝毫没有被外界那些嘈杂的声音影响……
“看来,你对我说的那些都是假的了,什么‘东翰’大盗,儿子惨死……不过是为了让我相信,你也是只一个可怜人而说的谎言,从而让我降低对你的戒心罢了!”
陆凡似笑非笑的说道。
“不,不,不,那些……都是真的!”
说完,封平用手往自己鲜血淋漓的胸前抹了一把,然后便朝自己的嘴里送去。似乎鲜血的味道唤起了他的本性,原本憨厚的面庞瞬间变得异常狰狞,混沌的双目中也逐渐变得赤红,透露出无比残忍嗜血的光芒。
“我所说的都是真的,我那可怜的孩儿,确实是惨死在这‘黑暗斗场’之中,只不过有一点点出入……”
说到这里封平顿了顿,猛的抬头往向陆凡,变得赤红的双目一凝,一字一句说道:“他……是被我亲手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