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厉想起之前驯服红白二光的场景,于是再次手做太极状欲将虚室内的雾气控于掌下。然而雾气涣散,陈厉用了半天力却都徒劳。这时,陈厉瞟向手边的一弓一箭,双手分别一挥,将弓箭打入雾中。很快,麒麟弓与魔箭发着蓝、橘二光将雾气聚成了两个气团,只见麒麟弓周围的气团竟然还燃烧了起来。
随着那团蓝色的火焰渐大,麒麟弓恢复成了白光。陈厉这才意识到,麒麟弓之前吸收了觉想九冥火的力量方才释放出来。只见那边气团燃烧了片刻后,另一个气团主动向它靠去。麒麟弓与魔箭抽身飞回陈厉身侧,合并起来的气团不再燃烧,缓缓皱缩成一枚蓝色的气核,气核仿如放大的水滴,浑身盈润似能滴出水来。
陈厉问:“清圆,你可内视到你的气核了?”
“嗯,刚才还是混沌一片,现在突然有了形状。”清圆惊喜地说。
“你的气核是蓝色好像水滴的形状吗?”
“是!”
陈厉敛息出定,很快清圆也睁开了双眼。
“师兄,我开始还觉得烦乱无法集中精神,但后来一股清凉感突然进入体内后,不一会儿,我便内视到气核了!是不是师兄辅助?”
陈厉点点头,“我已经用我的力量协助你凝成气核,接下来你修炼便会稍稍轻松些。你要背下来每次我教你念动的口诀,每次运功都念此诀。还有,学了此诀后,你暂时不能学习寺内心法,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我知道了师兄!”
陈厉站起身,“现在,我们去找另一个伙伴吧!要赶紧组队才行。”
昨夜下了一场轻雪,但寺内现在众人心思散乱,负责打扫的僧侣也不知去了哪里。觉尘一人拿着扫把在大殿上清洁着,不由得慨叹。
“觉尘师兄为什么叹息啊!”陈厉笑眯眯地和清圆走过来。
“阿弥陀佛。”觉尘微笑着对陈厉点点头,随即看向清圆,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见过觉尘师兄。”入了武道的清圆说话较之前有了底气。
觉尘不禁问:“你入了武道?”
清圆点头,看向陈厉,“还要多谢厉海师兄协助。”
“呵呵,早就看出厉海师弟本事非比寻常。”觉尘说着,眼中划过一丝惆怅。
陈厉问:“怎么只有师兄一人在这儿打扫?其他人呢?”
“唉!从春试日期宣布开始,大家的心就散了。有的人想走捷径从师门,有的人想在春试中夺得寺内一席权位。我看大家心中各怀鬼胎,哪里还有人打扫庭院呢?”
“若是如此,我师父现在寺中地位岂不是要受到威胁?”
觉尘点点头,“觉一、觉想他们一直不太服迦慧师叔,恐怕他们想要分一杯权。不过也不必特别担心,毕竟师叔辈分在此,他们不敢太造次。只是可能春试之时,他们要据理力争在寺中的地位吧!”
“这群东西竟然敢盘算我师父!真是老虎不发威把我们当提莫吗?”
“呃,厉海师兄说什么?”
“没什么,我就感慨一番!”陈厉心道,果然迦白门下那几个人不是省油的灯。“那觉尘师兄是怎么打算的?”
“我?唉,虽说我是方丈门下弟子,但入寺以来一直武不如人,恐怕资质还不如这位清圆小师父,哪里还有什么选择?如今只想苟安寺内,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罢了。”
“师兄别这么说!”陈厉立刻道:“可能不是师兄资质不好,而是师兄没找对练功的门路。”
陈厉发现相较于寺内的心法,虽然自己那本《函修心法》练功时所走气门特殊,看似古怪,但成效却远胜于寺内心法。于是陈厉想到让觉尘换一本心法修炼。虽然觉尘寺内心法练得不深,不过陈厉还是要具体看看觉尘是否还能再修习《函修心法》。
“师弟有何高见?”觉尘立刻问。
三个人来到主殿后的禅房,陈厉吩咐清圆在门口看守。他与觉尘盘膝坐下,一齐入定。
觉尘进入虚室后,听到陈厉的说话声,“师兄,一会儿你随我声音一起念诀,如果你觉得身体有任何不适,要立即停下来!”
“师弟一直修炼的不是寺内《涵修心法》吧!”之前在练功房,觉尘便对此有所怀疑。
陈厉笑道:“哈哈,只要达成目的相同,走的路不同又有什么关系呢?”说着,陈厉开始念诀。觉尘跟随陈厉发声,很快虚室内刮起一阵旋风。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觉尘镇定心神,然而风却越来越大,吹得他五脏六腑好似都抖动起来。伴随着这种不适,觉尘一度想叫停,但觉尘心知,这是他有所突破的一次重要机会。如果连陈厉提供的这路武功法门他也无法掌握,那么修炼之路他便再不能走下去。然而,这非觉尘所愿。觉尘也向往现世卓越的武功,这也是他当初进白悟寺的原因。
想到此,觉尘要紧牙关,对抗着虚室中这股妖邪的风力。同时,陈厉自身也感到了一股对抗的力量,想必是之前觉尘修炼寺内《涵修心法》所积聚的武力。只是,若不攻破旧的力量,新的法门无法打开。陈厉额头渗出汗珠,他深知自己现在冒险。当初,他修炼《函修心法》时都还有似海与师父护持,说明此套心法非常刁钻,搞不好真会走火入魔。
陈厉凝聚起万分精神,召唤麒麟弓与魔箭之力,让二神兵现形,盘旋到觉尘周围。然后陈厉再一次发力,只见绛色的虚室中兀的出现两枚气核,其中一枚蓝色气核状若水滴,陈厉有印象,那是清圆的,而另一枚正若隐若现。陈厉望着那枚若隐若现的气核,双手团掌,用天雷掌第三式凛风推将自己的一分真气送入气核中。
瞬间,觉尘身体闪烁出点点白光。觉尘虚室内的旋风骤然停止,四壁斑驳脱落,出现一枚发着白光的气核。刚刚的不适感消退后,觉尘感到周身轻便,气脉畅通。
陈厉也觉察到了变化,缓缓敛息,将麒麟弓与魔箭之力收回。
二人睁开眼,觉尘惊喜道:“多谢厉海师弟!”觉尘已经打开了新的法门。
“觉尘师兄先不必谢我太早,我也只是猜测寺内心法可能不适于师兄。等师兄先修习我推荐的这个看看吧!希望师兄能更进一步!”
“嗯嗯!”觉尘点头,“如果这门心法再无所成就,我也便死心了!”
“好。”陈厉将清圆叫进来,“觉尘师兄,清圆师弟,现在我们已经在一条船上了。修炼这套心法之事,若是其他人知道,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还请二位与我一样守口如瓶。”
觉尘点头道:“厉海师弟能否告知这到底是何门武功,竟如此古怪?迦慧师叔知道你在修习这个吗?”
“师父知道。但你们练这门心法的事先不要让师父发现,等我慢慢再与师父解释。其实这门心法也算咱白悟寺的,只不过因为诸多原因,没能流传下来。我也是机缘巧合得到这本心法。让我们先稳定了现在寺内局势,以后有的是时间再细细讨论。”
“好,师弟说的有道理!现在寺内只有迦慧师叔一人,难以让众人信服。我们三个不如就与觉一、予音他们组成三足分立之势,平衡一下也好。”
“两位师兄。”清圆仍然有些担心,“二位虽然很有能力,但觉一师兄他们武力都很高超,而予音师兄他们人数上占优势,我们······似乎两点都不占啊!”
“没错。虽然厉害师弟你现在武功超强,但我们的确势单力薄了些,恐不够威慑他们。”
陈厉蹙起眉,“武力方面,你们不用担心,只要这一个月加紧修炼,凭此心法成就的速度,等下月初,绝对可以达到二层。不过我们还真得想想还能拉拢谁。”
“哎,厉海师弟,我有一人选!”觉尘突然想到。
“谁?”
“觉息师弟!”
觉息武功在迦白门下不高不低,但他心思始终不在武学,而在药学。因而对寺内各种纷争极少参与。只要不影响到他炼药,觉息这个人是没什么存在感的。所以觉息从不在任何派别,也不见与谁格外交好。
“恐怕不行吧!”陈厉挠挠头,“他因为婓果的事肯定还记恨我呢!要他跟我组队,怎么可能?”
“师弟,觉息是个药痴,我想只要能投其所好,就不是问题!何况——”觉尘顿了顿,“我们修炼也需要更好的神药补给体力,若能将觉息拉拢过来,对我们只有百益而无一害。”
“这——”陈厉暗暗点头,觉得觉尘说的有道理。觉息这等药师要是跟了别人,还真不利于他们。“让我想想办法吧!”
陈厉、觉尘与清圆三人拳头交错相握,算认定了彼此队友的身份。陈厉将之前婓果酿成的美酒全部给觉尘和清圆分食,他们正处于修炼上升阶段,需要仙果的助力。陈厉希望二人能如他所想一个月之内将《函修心法》练满二层。
晚上,觉尘和清圆各自回去后,陈厉想着觉息之事无法平静。他不由得走到觉息庭院门口,却见觉息鬼鬼祟祟地快步出门走入夜色。
“嗯?这么晚他去哪儿?”陈厉悄悄跟上觉息脚步。
这一片都是迦白弟子的住处,觉息走过两个院子,拐进一间靠里的房子。陈厉思索着,却想不出谁住在这里。以防觉息发现自己,陈厉选择攀上屋檐。只见觉息推开房门走进去后,并未掌灯。这下陈厉更加好奇,他掀开屋檐上一块瓦片,朝里面看去,幸而因为修炼陈厉的视觉提高不少。他隐约分辨出床榻上躺着一人。那人看到觉息走近,声音哆嗦着说:“你杀了我吧!”
“呵呵,师弟怎能这么说。我如何会对师弟下手?”觉息声音清冷,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小瓶。
陈厉感到榻上那人声音有些熟悉,他看着那人挣扎着的上肢,方才想到,此人正是之前被自己打残的觉非!
觉息上前捏住觉非的下颚,将小瓶中的粉末倒进觉非口中。觉非呛了几下口,开始抽搐起来。但片刻后,又恢复原状。觉息站在一旁细细观察,不时地探下觉非脉息。陈厉不禁一身冷汗,心道,觉息是在拿人试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