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顾渊,多多关照哦。”假装看不到简安在一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愤怒样子,顾渊扬起眉,摆出一个自以为迷人无比的笑容,一手撑着头,看向徐萱。
然而......
就在他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徐萱突然不笑了,而是古怪地看了他几秒,然后严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自恋是病,得治。”
“......”
“美男计”没有得到应有的效果,顾渊撇了撇嘴,充满怨念地嘟哝了一句:“真是的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悻悻地摆弄自己的东西去了。
第一次交流以失败告终,顾渊却毫不气馁,充分发挥着自己话唠的本性:
“你小学是哪里的?”
“居然全对,学霸啊。”
“快抽我两个英文单词要默写了好紧张。”
一开始徐萱还能保持住漠不关心的无视状态,可她骨子里也不是一个安静的女生,不一会,一问一答着两个人居然就聊上了。那个下午,徐萱摊着一本练习册在桌上,笔放在一边,除了刚开始的一行字,再没有写过别的东西。
“我有预感,我再也不能好好学习了。”放学的时候,徐萱盯着自己写了一行字的本子,一脸戚戚然,“顾渊,你得对我负责。”
“啊,负责?”顾渊条件反射一样双手抱胸后退一步,“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神经病吧你。”徐萱气急败坏地抄起一本书就扔了过去,被顾渊险险地躲过。
“我去,谋杀啊。”
“你给我出去。”
…………
转眼间,又是几个月的时间。
虽然距离远了,简安还是一下课就会过来,霸占顾渊的位子,和徐萱两个人凑到一起嘀嘀咕咕地讲话,这让每次都没有地方坐只能站在一边的顾渊很不爽:“喂喂,那是我的地盘,别自来熟啊。”
抱怨的后果是他收到了整齐的两个白眼。
“一边呆着。”连和他混熟的徐萱都不客气起来,轻飘飘地挥挥手,背过身,不理他。
“你们......”顾渊气结,只能默念“好男不跟女斗”,苦大仇深着一张脸投奔冯邵去了。
“要不是顾渊脾气好,我看你们敢不敢欺负他。”后座有笑声传来,是冯邵的同桌陈安清,一个小个子有些男孩气的女生。她微微婴儿肥的脸笑起来总有种说不清的亲切感,所以很快就和徐萱简安成了朋友。
理亏的徐萱吐吐舌头,看看顾渊,又看看她:“安清你还笑我们,你对冯邵什么样的?”
陈安清脸上一红,“咳咳”了一声:“不跟你们说,我的半张数学卷子还没做完呢。”
自从顾渊被调过来,徐萱,顾渊,冯邵,陈清安四人就“狼狈为奸”地组成了一个小团体,分工应付数学堆积如山的作业。然而,数学水平的不同决定了卷子的命运。比如说,顾渊的那部分干干净净,陈安清勉强能看,冯邵惨不忍睹。而徐萱——
“笨死了你,怎么这种题都不会做。”终于抢回自己座位的顾渊,皱着眉拿笔敲徐萱的头,一脸恨铁不成钢,“别说你数学是我教的,真丢人。”
徐萱趁顾渊不注意,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迅速换上讨好的笑容:“顾师父,教我教我。”
顾渊难得有这样扬眉吐气的机会,一撇嘴,一扬头:“既然这样,那就勉为其难救救你吧。”
“……”
“负责事件”后,顾渊还是认命地开始负责徐萱——的数学。连徐萱都不得不承认,这门她无论如何都搞不定的课,在顾渊那里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在数学上,顾渊就是拉仇恨的存在。
难得师父教得仔细,徒弟学得认真,又打又闹又跳中,徐萱的数学成绩终于开始有了起色。清一色的七十几分中终于开始出现八字头。
“这种感觉太赞了。”徐萱抓着一张八十六分的卷子,一脸心念很久终于达成目的的陶醉表情,让人禁不住要怀疑她手里拿的到底是不是只是一张纸。
“怎么样,我厉害吧。”顾渊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扬起得意的笑,“不要太感谢我哦。”
“这样子期末有希望诶。”顾渊的话直接被徐萱忽略,她的神情由激动渐渐平静,隐隐透出一丝期待。
“喂喂,师父跟你说话呢。”被无视的顾渊从椅子上跳起来,还没站稳就又被徐萱推了回去。
“别烦。我在思考人生大事呢。”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皑皑的雪就覆盖了这片曾被太阳温暖甚至炙烤的校园。衣服一件件加厚的同时,期末考试也一点点在逼近。
踏进考场再踏出考场,其实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当徐萱写完英语作文的最后一个字,放下笔的时候,窗外,一月的夕阳正慢慢地沉下地平线。恍惚时间还停留在两天之前,她为了未知的明天拼命把自己埋进复习资料和练习册中间,突然地,她有些怀念那种忐忑不安的心境。
于是发试卷当天,她又“幸运”体会了一遍。
感人的是,没有辜负徐萱这几个月的付出,她的成绩从班级三十名直直冲进了前十,惊得顾渊不住地咋舌:“原来你才是最大的黑马啊,黑的不能再黑了。”
“谢谢夸奖!”徐萱心情特别的好,挥挥手,“大度”地不去理会顾渊酸溜溜的语气和话里有话的嘲讽。
顾渊哪里想得到徐萱会是这样的反应,话一下子噎在喉咙口,堵得脸都要红了。
“话说,寒假有空吗?”
“哈?”刚从徐萱的惊人之语中缓过神,顾渊又一次噎住了,眼神中三分惊恐七分戏谑,“徐萱同学你是在约我吗?”
朝天翻了个白眼,徐萱好不容易克制住把杯子砸到顾渊头顶的冲动:“喂,想什么呢,我只是想谢谢你教我数学。”
“这样啊……其实我不介意你约我的啦,所以你不用找借口。”
“顾渊!!!”教室里爆出一声怒喊,众人看到一个白影大笑着蹿出了教室,后面追着拿着水瓶气鼓鼓的徐萱。
教室里,夏子然抬头朝刚跑出门的两个人影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抹阴晦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