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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初入印度看恒河烧尸(3)

这间小黑屋其实是他的佛龛,里面供着好几个塑像,有猴子脸的、人身大象脸的,总之就是在印度经常见到的那几个神,他很认真地跟我讲解各种神,可惜我一个也没听懂。接着,他拿起勺子,从一个小杯子里舀水,洒满整个房间,顺便也洒在我身上。

当我问到这是什么水时,他带着非常自豪的微笑说:“来自恒河。”大叔继续敲铃铛,耐心地换神龛里的花,换完开始念经。我实在是坐立不安,跟着念我又不会,不跟着念我又不知道做什么好,幸好大叔发慈悲,念了几句就放我回去了。走出大叔莫名其妙的屋子,方向感超差的我迷路了大半个小时,才在瓦拉纳西充满牛粪、迷宫一样的小巷里找到西联。

OM里面有很多住客的留言,其中有一句让我印象深刻,大意是,在这里多住几天可以好好享受瓦拉纳西的宁静。我真想把丫抓出来抽丫的,问他到底宁静在哪里啊?到了印度,就别装小清新了,瓦拉纳西简直就是背包客的终极重口味体验,而且到处都不是一般的吵闹,就连最应该安静的凌晨时刻,也会有一群狗在河边因为抢地盘打起来,发出各种悲鸣。

为了迎合这种重口味趋势,下午我又跟V妹子去河边看烧尸,本来已经去过两次了,不想再看的,但是仔细想想,我只是看到了“有尸体在那里烧”,却没从头到尾地观赏一遍,总觉得还是有点儿不够。

于是,我们俩下午三点,热得要死,走去河边看烧尸。路上讨论出,其实在瓦拉纳西,不管你住多高级的宾馆,都不能避免接触到烧死的这些人的骨灰。因为骨灰是撒在恒河里的,虽然恒河的水你没喝到,但是宾馆里洗床单肯定用的是恒河水呀!而且烧尸体的时候,很多烟升起来,随着空气流动到瓦拉纳西的各个角落,或许你每说一句话,死人的骨灰都会随着空气跑到你嘴里……莫名其妙地觉得心理平衡了很多,真是变态的想法!

在河边,一个骗子过来给我们讲解,不知道为什么,在烧尸的地方遇到的人都不怎么正常。这个骗子长着僵尸一样的指甲,弓腰驼背,身上有种死人的气质,说每一句话的语气都阴森森的,我要是年纪再小点儿,他一开口我就吓哭了。

没说几句,他就开始朝我们要捐款,真的不明白看个烧尸体要捐什么款,人都死了还捐给谁啊?这个疯子看我们没兴趣捐款,又问我们要不要去旁边的楼顶拍照,因为烧尸台的旁边不可以拍照。这架势肯定又是想坑钱,既然人家都说了不可以拍照,我想不到为啥一定要拍,不尊重别人的文化。于是,我们俩就都不理他,专心看尸体被烧。看着看着,觉得人生不过就这么回事儿,一旦死了,哪怕是在圣河边上神圣地死去,被神圣地烧掉,也是这样平平淡淡,最后变成烤焦的肉,变成烧焦的骨头,被扔到河里去。

人死了都是一样的,所以我活着的时候,一定要活得不一样,因为活着的时光不过百年,然而你会死很久很久,直到时间的尽头。

一辆三轮车载九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去火车站或者飞机场总是急匆匆的,本来想从主石阶码头拼车去火车站,可惜一出门就有一群坑爹的人像苍蝇一样呼啦啦围了上来,吵得我大喊:“闭嘴!”然后从人群中挤出来跑掉。

但是,跑掉容易打车难啊!跑了之后,我才发现没有车可以坐了,沿街走了快半小时,眼看就要迟到了,终于找到一辆可以拼车的三轮车去火车站。

如果此时有《国家地理》杂志的摄影师在旁边,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拿起相机拍下这纯印度风情的一幕!一般我们都认为,这种三轮车是坐两个人的,也就是司机在前面开,两个乘客坐在后面的椅子上。如果有行李的话,还有点儿挤,但这辆牛×的三轮车上,竟然载了九!个!人!

两个人搂着司机的脖子,半悬空状地坐在司机的两边;后面的椅子上两个人的位置坐了四个人,竟然坐了四个人!苦的是我和V,作为四个人中多出来的那两个人,只能背着自己的背包,几乎吊在正坐在椅子上那两个人的两边。留给我们的位置也就十厘米,我的屁股不管有多小也不会有地方坐。我们俩旁边分别有一个人在车的侧面挂着,三轮车的后篷上又挂着一个人,就这样,加上三轮车司机,一共十个人。我们就这样,不知死活、严重超载地坐在这辆可能是靠神的力量才能开走的三轮车上。

每到转弯或者路面不平的时候,我必须紧紧抓住车上的栏杆,不然分分钟就会被甩出去。不幸的是,整条路都是转弯或颠簸!即使不被甩出去,情况也没好多少,因为我们相当于在车的外面坐着,路上的牛尾巴时时刻刻都会扫到我们,尘土多得要死,但是我们根本腾不出手来拿围巾捂住口鼻。一路上,乱七八糟的,与各种马车、牛车、骆驼车惊险擦过,最后,终于灰头土脸地到了火车站。虽然就花了人民币一块五,价格超便宜,可是一路上也是真坑爹呀!以后再也不敢跟印度人拼车了!之前在杂志上看到的吊在车外面那不可思议的画面,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才能体会那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

在印度,最安定的一夜是在从瓦拉纳西到克久拉霍的火车上。人没有那么多,周围都是鬼佬(广东话,外国人),没人坐在我床沿打扰我睡眠,也没人半夜说我没票占铺位敲醒我。虽然印度火车的无空调卧铺车厢(SL)的床实在称不上是床,可以说就是个座位,但是这里是印度,就不要纠结到处都是灰尘和没枕头什么的了。

一上车,周围就有小贩兜售水果,据说全印度的香蕉公平价就是二十卢比四个。其实,我们也只能吃香蕉了,因为小贩卖的葡萄都脏得不像话,所有葡萄的茎上面都停满了苍蝇,拿起一串葡萄就有一群苍蝇飞起来,算了,即使你洗干净喂我,我也吃不下去!

枕着包睡了一夜,早上六点多,到了克久拉霍火车站,这无疑是我最喜欢的火车站,因为有一个宽大的VIP女性休息室,而且没人把守,里面又干净、又清爽,最大的福利是有浴室可以洗澡,我跟V都开心到不行。我们本来打算等八点钟购票处开门后,先买好晚上去阿格拉的火车票,就不在克久拉霍过夜了。谁知洗完澡才发现,晚上根本没有火车去那里了,再三考虑,我们只好在克久拉霍住一晚。

我们没做功课也没有《孤独星球》,不知道住哪里,就直接跟三轮小哥说带我们去两个人一百五十印度卢比可以住下的地方。小哥一张年轻农村车夫的脸,却有一双特别的棕色眼睛,他说带我们去他朋友的店,叫CasadeWilliam。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客栈,有很多花的干净房子,还有个能看见东边寺庙的天台,房间也不错。

最好的是我们真的讲价讲到了一百五十印度卢比,大概是人民币十八块钱,不要太便宜了!前台小哥对我们非常热情。他说自己是孤儿,被美国人收养,所以变身高帅富什么的。我已经习惯了印度人的吹牛,所以都没怎么听进去。

两个小哥带我和V去吃早餐,也就是外面的小市场路边卖的饼和酸奶,总感觉酸奶没有瓦拉纳西的新鲜,而且糖放了太多,都不酸了。烙饼还可以,可是V吃不下,只有我吃了。吃完后,两个小哥说带我们去欣赏田园风光,就开上三轮车去了某处农家。克久拉霍的路上,到处都是野猪和牛,有些路很窄,一头牛挡在中间就挡住了所有人的去路。车夫小哥拍一拍牛脖子,牛便稍微让出一点儿地方让三轮车过去,我笑到不行。

到了农田,两个小哥跳下旁边的河游泳去了,我和V不想游泳,就坐在树下的阴凉处休息。

印度的农村跟中国的差不多,到处是金黄的麦子,农夫头上顶着一捆巨大的麦子走来走去。一头黑山羊在我们旁边爬上树吃叶子。前台小哥游泳回来后,上树摘杧果,说带回家做沙拉,用根本没熟的青杧果做沙拉,多酸啊!不堪设想!

中午,车夫小哥说请我们回家吃饭,第一次探访印度的家庭,我非常激动。他家只有一层楼,是座涂成蓝色的房子,家里的人都很热情,小孩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车夫小哥的哥哥长得超帅!简直是好莱坞演员的标准!比车夫小哥帅多了!!怎么同是一家人,长相可以差这么远?我要是导演,一定把哥哥挖走做演员!可惜他生在农家,长得再帅也只能耕田……除了帅哥之外,其余的都乏善可陈,因为他们家里的人全都不会说英语,我们只好坐在床上,傻笑着等开饭。吃的东西全是碳水化合物,没什么蔬菜。首先是一种介于米饭和粥之间的甜味食物,真是难吃得让人叹为观止,我无论如何想表示友好也吃不下去。其次是万年不变的印度薄饼和洋葱,一点儿菜也没有,吃完满嘴洋葱味!我们只好不断微笑,以保持友好的外国友人姿态,还好小哥没让我们待多久就把我们拉回客栈休息,打算下午去看西边的寺庙。

克久拉霍最着名的、也是唯一可看的就是KamaSutra,说直白一点儿,就是有性爱雕像的庙宇,还有一本有名的《爱经》,简单来说就是一本古代小黄书。因此,这里全城的人也跟KamaSutra一样,咸咸湿湿(广东话,色迷迷、淫秽之意),尤其是每进一个庙宇,就会有一些人出来讲解,一般都是一些色老头儿,引着我们去看最咸湿的雕刻,还不断称赞:“少年!好体位!”“来,我们再看下一个不可思议的体位。”“来看,这个是咬,这个用手,这个难度最大,女方手倒立;这个猎奇,是人和马……”我心里不断说我了个×再我了个大×,印度人一般不都是很保守的么,果然克久拉霍就是开放。

一位大叔继续带着咸湿的表情说:“性也是生活的一部分,不要回避,我们应该享受……”大叔你说得是没错,但是你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用一种猥琐的眼神看着我说,我不回避都难啊!再说了,像人和马这么重口味的,要我怎么不回避!要我怎么直视西游记!总觉得这根本就是大叔在只能看、不能吃的情况下产生的一种言语性骚扰。烦死了,又是性骚扰!大叔呀大叔,你能不能放我们外国女生一马?这时候我才觉得,还是不懂英语比较自在。

傍晚的时候,车夫小哥带我们去吃油炸咖喱角,在瓦拉纳西也吃过这种重口味、多油、多脂肪、多淀粉的东西。其实不难吃,但是吃起来心里总是毛毛的,很怕会变肥。而且无论是油炸的过程还是用的油都让人不敢去深究,算了,闭着眼睛吃吧,没办法,豁出去了!炸咖喱角的小哥又是用树叶子给我们盛咖喱角,其实在这一点上,南亚国家的环保都做得很好,盛小吃都是用树叶子做的碗,不过有多脏,我就不敢想了……吃完后,我想到要在印度长期待着,总没手机用可不行呀!于是让车夫小哥带我去买了Airtel的SIM卡,没想到,这就是一个硕大悲剧的开始!买电话卡要复印护照,还要填一个复杂的表格。据说,如果不提交表格,几天就会被停机了。我跟小店老板再三确认他是会帮我提交上去的才走。印度电话卡的坑爹程度真是丝毫不输给印度火车!看似资费很便宜,还有2G的网络用,好像还很不错的样子,实际上我后来的旅行中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纠结电话卡上面了!让人无力吐槽又气不打一处来!还好当时Airtel的运行暂时良好,让我还没完全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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