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兰特没说话,静静的想了很久,他记到当时还下着雪,兰帝国北方刺骨的西北风让人不想走出屋子半步,而大人们聚在一起说的最多也是关于西北战事的各种小道消息,在他的印象里当时人们都很担心,战争的阴云就像那该死的天气一样一直笼罩在这个边陲小镇的上空。
雪一直在下,渐渐的抚平了路上的脚印,整个小镇安静的像不存在一样,直到一声战马的嘶鸣打破了这座小镇的平静。
人们纷纷走出家门,小勃兰特牵着父亲的大手也在其中,而当人们看到这只军队穿着深蓝色军装,打着鹰旗时才稍稍的安了心,兰帝国的军旗还在飘扬,我们还没有失败。
当时的曼施坦因还很年轻,肩上的校尉肩章让七岁的勃兰特记忆犹新,曼施坦因骑在马上看着围在四周的人群大声喊道“我是帝国西北战区校尉营长,镇子里的民团长官在哪?”其实当时曼施坦因并没有报太大希望,他们已经去了三个小镇了,当地的民团长官早就没了踪影。
“我是,校尉大人。”勃兰特的父亲用温暖的大手拍了拍小勃兰特的头,“我有些事情要做,你去家里等我好吗。”
当时的兰帝国还设有民团,但民团并不在帝国的作战序列内,和预备役部队有所区别,更多的作为维持当地秩序所用,也是皇权不下镇的重要标志。
曼施坦因骑在战马上看着勃兰特的父亲稍稍有些意外“瑟拉夫人已经攻占的怒江渡口,我们现在需要从新组织兵力阻击瑟拉夫人的进攻,让几个镇子的人向后方转移,我们现在需要战士……”
勃兰特的父亲摆摆手打断了曼施坦因“大人,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我需要一匹战马和一柄长剑。”
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和妻子,微微一笑,“等我回来”谁会知道,这便是父亲留给他们的最后一句话。
凌烈的西北风吹了军旗猎猎作响,勃兰特站在人群里想一艘漂泊的小船,他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显得特别无助。
母亲牵过勃兰特攥的发白的手,俯下身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儿子,眼含泪花“记住,你父亲的是个英雄。”
连年的战争让这个处在火线的上的西北行省伤痕累累,再加上三年的干旱和军队的消耗终于爆发了灾荒,大批的流民开始沿着怒江水向都灵转移,而由于干旱怒江的断流葬送掉了大部分人的生命,可想而知一个母亲带着一个几岁的男孩是多么的艰难。
直到一年后战争结束了,曼施坦因在死人堆里找到了勃兰特,但他也永远的失去了父亲和母亲。
长大后的勃兰特并不恨曼施坦因,因为他知道那是父亲自己的选择。而这个时代又让人无法选择。
勃兰特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小厄休拉“见过人吃人吗?”干裂的嘴唇让他感觉舌尖发苦。
“没有。”
“见过狗吃人吗?”
“没有。”
……
“我都见过。”
风吹过,夜已深,微凉。
勃兰特转身离开了花园,厄休拉从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感觉那么孤独,也许正是他曾经经历过生死,也见多了生死才有了现在的性格,好像任何事在他面前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包括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