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去了学校，我就去搬行李了，准备搬到班里的另一个宿舍，不过和李伟他们的宿舍对门。那宿舍的同学还算热情，也没多问我为什么搬出来，只是很热情的帮我搬东西。最后裹被褥的时候陆扬来了，他拎着一大包零食，开心的对我笑着。“你这是干吗？”陆扬问我，我没看他，继续裹着被褥。“我搬到李伟对门的宿舍了，以后我们尽量少说话。”说完，我感觉嗓子里有什么东西，眼睛开始发酸，但是我忍着没哭。随后清晰地听见陆扬包掉到地上的声音。“为什么？”陆扬问我，一脸的疑惑，然后阻止我搬行李。我迅速的整理好自己的表情，转过身对陆扬笑了笑，不过笑的很苦。很难看“我烦这样的生活了。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我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很明白。陆扬一把拉着我，“小海，别胡闹了，说你是不是骗哥的？”说着，脸上露出牵强的笑容。“我说真的，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我狠劲的甩开陆扬的手，我明白想要断决一份感情，要狠。“小海，你说什么呢，好了不闹了。”说着继续用手准备拿我手里的被褥。我苦笑道“我现在很烦你，你给我滚！”我说得很大声，我说的很决绝，说完我的心里就像被刀子捅了一刀一样。“你再说一遍。”陆扬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一脸的不解和茫然。“我说你滚，我不想和你在一起！”陆扬傻傻的站在那里，我把被褥搬走了。留着陆扬一个人，我知道，我明白，我了解，陆扬的痛。因为，陆扬疼，我也会疼，陆扬痛，我也会痛，陆扬快乐，我也会快乐。我想这么做或许对我对陆扬都好，我们这段感情，到了这个地步，千难万险都聚集到一起时，我真的招架不住，无能为力了。说我懦弱也好，说我自私也好，我太累了，这千难万险我一个人过不去，我认输了，这段感情我坚持不下去了，我时常在想一个没有主见是多么的可悲，就像在这段感情里，我到底该怎么办？到了这个地步，我选择了认输，我退出。那天是周末，天气依旧延续着星期六那天的沉闷。陆扬没有去找我，只是也搬了宿舍，他搬到了李伟他们宿舍，刚好和我住的宿舍对门，我每天都小心翼翼的，尽量避免和陆扬单独碰面。上课，下课，晚自习，我很开心的去生活。我刻意去掩藏断送那份感情的悲伤，不过我知道陆扬在看着我，我想让他知道，我很开心，我想让他知道，我没事，我的一切，都万事大吉。同时我也想借此机会，告诉陆扬让他也好好的生活，没有我的日子里要幸福快乐，而我也时刻劝自己想开点，过的快了点，幸福点，但是我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那颗弱小卑微的内心。我想让自己看开点，快乐点，幸福点，可是都没用。但是，虽然没用，我依旧要佯装，在自己的世界里，装作无所谓。但是，每次我转过头，总会看到陆扬在看着我，但我眼睛从不看他，即使看到他，也马上撇到一边，和后排的同学说说笑笑。我在班里开始变得活跃，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心里是多么的孤独，我想我真可悲，可悲到生活都要带着面具去生存，看到自己爱的人却无能为力，想要说句话都变得奢侈起来，每句话，每个眼神我都告诉自己，不能，不可以。李伟开始主动和陆扬说话，他们放学一群人一起去食堂，无意中我听到他们的一次谈话。“唉，陆扬。你和你媳妇吵架了啊，他怎么搬到对门去了，你也搬出来了啊”陆扬没说话，什么也没说。有时我们会在宿舍过道里碰到彼此，只是我不看他，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我在想这样对陆扬是不是不公平，一段感情，一方做错了牵制了另一方，而我对陆扬什么也没说，哪怕是一句解释，我在想解释有用么？有时候我在想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待这段感情，我连最起码所谓的勇气都没有，又谈何什么天长地久。即使我做错了，我都要这么错下去，我这辈子，这一生都要和这个错误，朝夕相处，如影随行。陆扬时常去我们宿舍找我，然后坐在我床旁边，我开始不理他，任然和宿舍的人说说笑笑，完全不当他存在。而后的几次，陆扬更是过分，他要和我睡在一起，我就骂了他，当着全宿舍人的面，狠狠的骂了他一顿。我没有给他留一点自尊心，我把他的自尊心在自己的愤怒中毅然踩在脚下，当我做完了这些，每天晚上我都要和自己进行无数次的较量，我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我知道自己明明还喜欢，还爱着他，我居然这么做，每天我都要愧疚到想杀了自己，我对不起陆扬，我想杀了我自己，不用烦恼，不用愧疚……后来，他很少来我们宿舍。一次，我在水房洗头，陆扬站在我后面帮我扯着毛衣，我想哭，因为每次洗头，毛衣总会洗湿，但是我还是想了想，没哭。我不能给陆扬再留下机会，我不想再给我自己和陆扬机会。我虽爱他，但是，我只能这么做，为了我，为了陆扬。“滚！”我怒斥道。“快点！”我继续怒吼，陆扬依旧不动，我转过身，一盆水倒在陆扬的身上，然后出了水房，自己的衣服上也溅满了水花，然后拿起水盆出去了，眼睛里噙着泪，头上的水在不停的滴淌。我苦笑着，海天，你得意了吧，你高兴了吧，你又一次成功的抹杀了重逢的好机会，你究竟想干什么，想干什么。回到宿舍，我狠狠的关上门，对着墙壁用拳头狠狠的砸上去，顿时血就流了出来，我恨我自己。我看着透过窗子晕黄夕阳光线射在宿舍的墙上，泪水开始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我忘记了手上的疼痛，泪水在流经脸庞的那一刻，我感觉心痛无比，心疼的让我喘不上来气，我感觉我就要不行了，我就要辞别人世了一样……我心里止不住的忏悔。哥，对不起，对不起。我当时的想法只是想陆扬恨我，然后死心塌地忘记我，就这样。然后他的生活不要因为我而发生改变，哪怕是一丁点，我想告诉陆扬，为了陆扬我什么都可以去，但是现在在眼前的千难万险足以把我和陆扬的明天宏伟蓝图撕得粉碎。我承认我没用，我在自己的感情里摇摆不定，但是我想，这一切难道是老天的造化，亦或是宿命的偏执安排，但我想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不重要了。回到宿舍，我换了衣服。晚上，上自习了陆扬都没有来，我心里有些担心，总不自觉的往后看，根本写不进去作业，上课大约十五分钟，陆扬进来了，他换了件毛衣，是我们照相的那件，淡蓝色毛衣。陆扬浑身的酒气，引起全班同学和任课老师的注意，还好是化学老师，老师没有太追究，只是一直问陆扬怎么了，化学老师很看重陆扬。因为陆扬拿过全班第一。看陆扬回来了，我终于放心了，但是还是写不进去作业。晚自习后，陆扬又早早的出去了，我悄悄的跟在他后面，他继续喝酒，我看着心好痛，然后我听到一声酒瓶破碎的声响，陆扬他们宿舍的几个人把他带回了宿舍，漫无边际的黑夜笼罩着整个校园。那晚，我躺在床上，总是睡不着，我想我该给陆扬好好的说。第二天中午，我叫了陆扬。“陆扬，我想给你好好说说。”陆扬看着我，我看着一边的柳树。“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的，不要因为我这样，我不值得你这么做。”我说的很坚定，强忍着不流泪，我知道万一我流泪，我所做的一切都会愧于一旦，陆扬一直不说话。“我走了，以后我们就做陌生人吧。”我转身准备离开教室，陆扬一把拉住我，陆扬拉我的力很重，紧紧的抓住我的胳膊。“小海……”我使劲甩开了陆扬，胳膊有点疼。我迅速跑开了，边跑边哭，我知道，我不能和陆扬在说下去，如果继续下去，我拍我控制不住，我怕我会再次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哥，对不起！再见！我使劲的跑，拼命的跑。心痛的感觉立刻袭满我全身，我跑到一个角落，我实在跑不动了，我全身开始抽搐，我呼吸开始困难，我一想着我和陆扬的过去，立刻我的心就止不住的颤着疼，疼的我不能呼吸。在那个角落里，我晕了过去，直到值班的老师把我叫醒……后来，我真的做到了，不理会陆扬，不管他干什么。一天晚自习前，我睡了觉，宿舍的同学陆陆续续都走完了，我感觉不妙，准备起身，门这时开了，我一惊，是陆扬。陆扬倚在门后面。脸上带着苦苦的笑。“我要去班里了，让一下！”陆扬依旧倚着不动。“我要出去，请你让开。“陆扬对我笑笑，苦涩的笑容让我看着很不是滋味。“让开！”我怒斥道，陆扬依旧不动。“滚！！！”我发怒，对着陆扬。陆扬一把把我揽在怀里，那是种久违的感觉，淡淡的烟草味，参杂着我们一起在超市买的樟脑丸的味道。我虽怀念，我虽不舍，但是这一次我必须做出选择，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在陆扬的怀里挣扎。“你给我滚，畜生。”我努力的挣脱，陆扬放开我。“小海，为什么要这样”我恶狠狠的看着他。“因为你是同性恋！！！”我看陆扬苦笑一下，看了看地上的碎纸片，零散一地。“小海，为什么这么说？”“你管我怎么说，难道你不是吗？我至少有喜欢的人，你呢？你除了和我玩得好，你还和谁玩得好？”我惭愧，陆扬把他大多数的时间给了我，给了任性的我，他那有时间和其他人交朋友！陆扬看着我，我一点都不退让，我使劲拉开门，跑出了宿舍。我心里明白，陆扬没有死心，而我一定要他死心，这一次要彻彻底底。晚上，我故意去了陆扬的宿舍，然后主动了李伟搭讪，“光头，这礼拜回家不？”李伟见我这么主动，瞬间心花怒放，看着我两眼发光。“小女人，怎么了？想哥了。”然后顺势赶紧下床，我对李伟笑了笑。“哪有？我就问你回不回家？”李伟快步走到我面前。“回呀！”然后用胳搭在我的肩上，把我带到旁边的床上，“**的还不走！没长眼啊？”李伟对着躺在床上的一同学说，那同学笑嘻嘻的赶紧起身离开床铺。李伟把我拉到床上，“小女人，这两天怎么了？咋不开心了，给哥讲！”我听着都恶心，不过我还是微笑回答。“没有，我这两天开心着呢，我给你说啊，这两天我们宿舍有个家伙在宿舍打飞机被阿姨看到了。笑死我了。”然后我装作很开心。眼睛时不时瞟向陆扬的床铺，陆扬很安静的在睡觉，但我知道他没睡着。“打飞机啊？！”说着，李伟开始对我动手动脚，开始摸我的腰。“光头，你干嘛啊？”我努力向陆扬看，但是他没看我。“今天不会去了，陪哥好好玩玩。”李伟猥琐的面孔让我恶心。“不好吧。不行！”我笑着反抗，我为我的举动感到恶心，我真是可悲。“来嘛！”然后李伟开始把我压在身下。“好了，光头哥。不乱了”我有些严厉了，点到为止，我做到就好了。“不嘛！玩一会！”李伟开始装女人撒娇。“好了，光头，不玩了，你的都硬起来了。”我感觉李伟身下有强烈的膨胀感，我很担心他玩真的。“老子肯定有反应啊。来，我们好好玩！”我感到骑虎难下，这下完了，我也只是想试探一下陆扬。我和李伟在床上开始大闹，这样过了几分钟，终于，陆扬喊了句“不是我们宿舍的，他妈的滚！”我感到无比的耻辱，陆扬你骂我，陆扬你骂我。“光头哥，我要回去了，等会把你们的某些人惹火了就不好了。”我说的对象很明显。“不管，快点，你装女人叫两声。”我当然不会叫，我只是像一个呗□的贞洁少女一样，和声反抗。这时，我看到陆扬起身，向我们这里走过来，把李伟拉向一边，拉起我。一只手托着我的下巴，拖着我下巴的那个手很使劲，我知道陆扬这回真的生气了，由于口腔溃疡，陆扬的手又抓的太紧，顿时我嘴里上火的部分开始钻心的疼。随即，陆扬狠狠的一巴掌打到我的脸上，我感到脑子眩晕，一阵眼前漆黑。“你凭什么打我，畜生！”我怒骂这陆扬，陆扬恶狠狠的看着我，“你还要不要脸！”陆扬怒火中烧，脸上的神情让我害怕。“老子要不要脸不要你管，**的管的太多了吧！”陆扬生气的看着我。“你说我管不管，我是你哥！”我怒吼。“我哥？！我呸，就你，下辈子吧！”我愤怒的看着陆扬。“滚，别在我们宿舍！”陆扬指着门，狠狠的对我说。我摔门而出，出了门，我转身回到自己床上，泪水止不住的流淌，我的目的或许已经达到了，也许陆扬已经死心了，我得意了？有吗？只感觉心里微微的疼痛，让我呼气都困难，海天，你要的结果到了，现在得意了吧，陆扬不会再理你了！好了吧！迷糊中，我盖上了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在被窝里狠劲的哭，我第一次感觉到心痛原来是可是这么要命，迷糊中我感觉我仿佛就要死了，因为我的喘息变得困难，我感觉世界没有了空气，头开始晕，我竭力用鼻子呼吸，头开始转向剧烈的疼痛，我感觉喉咙里有东西，肚子里什么在翻滚，我感觉生命就要终结了，迷糊中我似乎看到了身穿一素白衣的上帝在召唤我……“海天！海天！你怎么了？”我突然感觉到呼吸顺畅，睁开眼看到宿舍的同学奇怪的围着我看。“你怎么了？使劲捂着被子？”我不知道回答什么好，对他们笑了笑，抹掉脸上的泪水，却发现浑身是汗。我去了水房，走在楼道里，乌黑的楼道，让我害怕，但是我现在什么也不怕了，没什么了，一切都结束了，我差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原来生活可以这么美好，我只是没有注意到。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麻醉着我的每一处神经……第二天，我一早就起来了，我去晨跑了，早上的太阳依旧是那么美丽，柳树已经开始发芽。春天，就要来了。我想我和陆扬关系真的就要断了，因为每当我们碰面，他不在看我，我根本不会看他。虽然我心里还是有说不出的疼痛，心里早已遍体鳞伤，但是我明白我依旧要很开心，再疼也要伪装着，在不舍也要装作无所谓，这一切就为了一个人，为了让那个人狠下心，放弃我，忘了我。让他明白，他自己是多么的可怜，喜欢上一个混蛋，喜欢上一个十足的自私鬼，一个白眼狼。我想就这么结束了，我和他的故事并不长，但是我明白，陆扬给我的记忆却是永恒的，我不会喜欢任何男孩子，但是除了陆扬，我对陆扬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喜欢，我只知道，我对他，永远都是难舍难分。几天后，心情调整的差不多了，陆扬又一次找了我。虽然我们在这几天也常看到彼此，但是我给他的全部是决绝，我做的特别彻底，有时候我真的佩服我自己，原来，自己可以这么狠，这么狠的对一个爱着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