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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夜宿空山

当米雪把白皙而细腻的颈脖伸到我的眼前时,我的心忍不住狂跳了好几秒钟。

我们驱车了一个多小时才赶到西山脚下,在一处停车场把车停好之后米雪终于还是把脖子伸了过来让我给她“验伤”。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认真地查看在她白嫩的肌肤下似乎还有蔓延之势的一小块红斑,虽然不是很明显,却看得我心惊肉跳,那些暗红色的斑点就像是蛰伏在米雪透明的皮肤层下,随时都会冲撞出来似的。我向米雪问道:“痒的时候是不是就像有虫子爬过的那种感觉?”

米雪回想了一下说:“嗯,差不多吧!……就是昨天晚上开始才偶尔痒一下,我泡了一个热水澡就舒服多了。”

虽然她说的轻俏,但我还是担心地说:“等回城了我给你找些药……这种‘病情’我没有见过,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米雪把她的身子趋了回去,坐直了说:“我觉得也没有像你说的那么严重,没准儿是我这两天皮肤过敏——北京春天的这些柳絮,每年都飘得让人心烦,老说要治理,但总是没法一下子根治。”

我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无论是什么‘病’,咱们先做好防范总是好的吧!”

米雪乜了我一眼,说:“没想到你还挺会关心人的哦!行,听你的……回去再说吧!咱们现在是直接进山去?”说着就开始拿包包准备下车。

我说:“你不跟这附近的派出所先打一声招呼?那古墓,你认识地方?”

米雪一边下车一边说:“不用了。上午我才跟我们队长来过……昨天这边的派出所把案情上报到我们局里,我们就过来勘察了现场……”

我不解地说:“你们都看完了现场,还带我来干什么?”

米雪说:“你是‘专家’嘛!我主要是想听听你的‘专业意见’。”

“哦!”我应了一声,接过米雪从车里拖过来的一个大包裹,忍不住问道:“这里边都什么啊?用得着带这么多东西吗?”

米雪说:“都是水和一些吃的。那地方可不近,要走好远的路呢!”

怪不得“抓”我来呢!原来是当脚夫扛活出苦力的绝色呀!我心里暗暗道。自然的,大背包非我背莫属了。刚开始我还以为这里边会不会是她们警察勘察现场的一些设备呢!后来才知道果然真的是准备装填肚子的“设备”。忽然我心里一惊:她准备了这么多东西,是早就有打“持久战”的心理了。我怎么又糊里糊涂地上了她的“套”呢!真是苦命。

米雪在前边开路,我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屁股后边。可能是她不久前已经跟她的同事们来过的缘故吧!她这一路“轻车熟路”似乎走得很轻松,完全没有了我们先前在十三陵天寿山爬山找山洞的那种“费劲”样。

我们刚开始是爬上了一座山,然后又斜插下去到一处干涸的沟谷里边。刚开始似乎还有一些道路可循,后来就全是杂草丛生和一些矮小的灌木丛了。这个可大大消耗了我们的体力。接着又翻过了两座小山,米雪说这才接近了被盗的古墓。

在这附近根本没有什么村寨,人迹罕至。也真服了这些盗墓贼了,他们是怎么找到这些埋藏在深山里的古墓的。米雪说:“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伙有组织的盗墓团伙。他们分工明确,有专门寻找古墓葬的风水师、有掘墓工、有负责销赃的……”

我想起来了,在十三陵的山洞里,他们还配备有专门对付鬼神的“道士”呢!看来真是不容小觑啊!说不定他们的“头脑”还是熟读历史的“科班”出身呢!比如此次盗掘的这座西山古墓,要是没有专业的知识,连发现带盗掘,想都别想。

我没有向米雪探听他们警方现场勘查和掌握的线索,这是忌讳。况且,那也不是我该操心的,我有我的目的和使命。我们一路攀爬了两个多小时才来到一个幽暗的峡谷里,突然前边有一处陡峭的岩壁下,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像是一个张着大嘴的怪物,在等待有人自动走进它的肚腹里一般,十分恐怖!不用米雪说,我也知道这就是那座被盗掘的古墓了。

我说:“这古墓可有年头了,应该是唐代……”掘山为陵是唐代的墓葬形制,除此之外其他朝代都少有鲜见,所以我一眼就可以基本断定了。

米雪回过头来说:“确实是唐代的一座古墓。上午市文物部门里跟我们的专家已经确定了。”

我说:“专家都来过了,有没有捡到什么‘漏’——宝贝?”

米雪说:“没有。因为这里人迹罕至,盗墓贼可以从容盗掘,盗得非常干净。还是那两个你们学校的学生被他们顺手牵羊抢劫了回去报案,派出所派人来查看现场才发现的。”

哦,我想起来了,就是我曾经“救”过的那对情侣。我说:“也真不幸!那对小情侣……”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米雪打断了,说:“你想说就说他们,可不许扯到今天咱们两个人身上哦!”这小妮子近来好像对我的思想有了比较大进步的认识了。她说的还正是我想说的意思。这人与人相处时间长,就会这么互相理解与默契呀!

我说:“这不是你先扯到我们俩的吗?咱们这哪算是什么过来游山玩水的小情侣呀!最多也就算是个相约‘私奔’的……”

说着说着,我们就已经来到了古墓的入口。米雪趁机打了我一下,笑着说:“就知道你嘴里吐不出象牙——没什么好话。咱们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进去。”

我一看,时间也差不多五点来钟了,这个时候进去,看来得摸黑出来了。我放下大包裹,一屁股坐在岩石上,说:“咱们下次‘私奔’能不能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到这么个古墓里来,要是被阎王小鬼看到什么……比如亲密动作,什么的……还不把他们都气炸了?”

米雪知道我是“苦中作乐”,故意逗她玩的,一边从大包里掏出吃的东西,一边说:“难不成你还想趁机对我有什么不轨图谋吗?”

我说:“那可说不定。这山里不会有什么野兽吧?”

米雪把一个面包和火腿肠塞给我,说:“有,有狼——人狼,一个大色狼!”

我抗议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我可是正人君子。”

米雪自己也吃上了东西,说:“你?我看可不像什么正人君子——你跟那个宝马女真的没什么事吗?我在旁边观察你们有一会了,你们聊得挺热乎好像挺熟的……”

就知道她会对这些事总是耿耿于怀。我说:“就她那档次?我的眼光也太低了吧?我们学校的女生随便哪个不比她强?”这句我说的可是大实话,“就是古美丽都比她有气质多了……”

米雪哈哈笑道:“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你这个花心大罗卜。说……你今天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有多少个女朋友?”

没想到她这么狡猾,反过来就把话给我套住了。我只好举手投降地说:“女性的朋友是有几个,不过你说的那种女朋友——要是有的话看到你这么摆布我,她还不早就上来跟你拼命了?”

“呵!你说大话不会脸红……”米雪撅着嘴巴别过了脸去。因为在山谷里早就见不着了夕阳,我也看不见她的脸。也许,此时“脸红”的可能是她吧!

我们互相逗着话吃完了东西,好好休息了一会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对了,这时天色已经不知不觉地暗了下来。在山谷里,天黑得更快了。我们整理好行装之后,打开探洞灯就向古墓里走去。

这座古墓修建得相当隐蔽,规模也比较庞大,看来墓主人在当时也是非富即贵,要不然要修建这样规模的一座墓葬可是要花费很多人力财力的,一般的普通人谁修得起?这里边因地制宜,沿着洞穴向里走,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后我们终于来到了主墓室——这里原来是一个宽大的洞厅。正如米雪所说的,盗墓贼早已经把这里洗劫一空,基本上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加上上午他们警方和文物部门又来进行“第二次扫荡”,我们在这里根本找不着乐什么有意义的物件。

我仔细地观察了整个古墓,忽然想起那个鬼曾跟我说过的话。我对米雪说:“那个鬼说‘三哥’曾到我们学校附近吃饭,那他是不是也住的离我们学校不远啊?”

米雪说:“按照常理推算,人应该在住处附近有一定的活动范围。可是,也有可能他是偶尔去哪里请客或者有人请吃饭呢!”

我想了想说:“我们学校那边都是学生多,并没有什么高档的饭馆——所以一般请人吃饭的不会在那附近吧!”

米雪说:“你不是会通灵吗?你在跟那个鬼联系联系!”

我苦笑着说:“姐姐,你以为跟鬼通话时打电话呐?想联系就联系?鬼的魂魄依附在那串项链上,它的活动范围也有一定得限制,所以得因缘际会才能沟通得了的。”

米雪说:“还不是跟你说的想手机一样,在信号覆盖的范围里有效呗!”

我点点头说:“就是这个意思。”我们有在古墓里边搜查了好久,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只好不甘心地出来了。

走出古墓,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一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这黑黝黝的山谷里,几乎分辨不出东南西北了。我向米雪问道:“这黑咕隆咚的,咱们在山上摸黑回去,不怕有危险啊吗?”我想,米雪这个鬼心眼挺多的女孩,该不会又在什么地方出其不意地埋伏“后援”了吧!

没想到她却满不在乎地说:“那就别回去了呗!咱等明天天亮了再回……”

很出乎我的意料,我说:“夜宿空山?这个……”

米雪以为我害怕,轻蔑地哼了一声,说:“你怕?”

我说:“我怕什么?只是,觉得在这古墓里过夜挺……不自在的。”

米雪说:“谁说要在古墓这里过夜?咱们到那边平缓开阔一些的山坡上去——今儿就当一回‘驴友’吧!”说罢前头带路,我们就着探洞灯的光线向黑幽幽的山坡上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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