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前有过什么事情吗?”我装傻充愣。
“小白,别这样。”刘晏有些着急,那欲哭无泪的表情,好像当年是我背叛了他似的。
“你做过的那些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情,你以为我稀罕说呢?就算我想说,你觉得会有人想听吗?”我把玩着自己的手指,若现在给我一把指甲刀,我必定将有钱人家的阔姨太太,修指甲那得瑟劲儿,诠释得淋漓尽致。
这时,我那杯店里最贵的咖啡,被服务员送了过来。
我端起咖啡杯,用小勺在杯里轻轻的搅动,极尽可能的让自己显得雍容优雅。
“之前你见着我时,不都装做不认识么,怎么现在想起‘相认’了?”我喝了口咖啡,真苦。
“小白,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和你分手吗?”刘晏问道。
“你不是说了吗,是因为我人太好了。”我也没看他,继续用小勺搅动咖啡,好像这样不停的搅动,就能让咖啡由苦变甜似的。
“我以为你过了这么些年,会有所改变,没想到还是那样。你总是很自以为是,总是用着你自认为好的方式去对待别人,你觉得你心里高兴了,别人就快乐了,其实并不是。”刘晏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我怎么就……“自以为是这个字刚到我的嗓子眼,便被刘晏截住。
“我承认那时候你对我很好,你帮我洗衣服,帮我打开水,帮我买早饭……可是小白,我要的是一个女朋友,一个解风情的女朋友,而不是一个保姆,一个只会洗衣买饭的保姆。”
听刘晏这么一说,我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握住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他其实是真正的爱过我,到现在还把这份爱保留在心底,保留在他深深的脑海里。就像赵雪漫仍然喜欢着那个曾经错过的人一样。
“你和睡我上铺的那个姐妹一起在学校池塘边的小树林研究男女身体构造有何不同的时候,就叫做你所谓的解风情吧?不过刘晏,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弄明白,当初你们在一起‘解风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吧,怎么最后没在一起呢?”
我承认刘晏那一席不解风情的‘保姆论’确实戳中了我的内心,有那么片刻我被他的话轻轻动摇,我差点就以为他说的有道理,我的确是个自以为是,做女朋友做得跟个保姆一样的爱情失败者。
可那又如何呢?
“算是我的报应吧,毕业后,她背着我去解别的男人的风情去了。”
什么解不解风情的啊,简直太乱了,我这种纯洁的小花朵,怎么能听这些不正之风呢?不过,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想去探究,还是希望刘晏在这个足以让他失掉男人脸面的话题之上,多说一些,因为我听着,还挺愉快的。
可刘晏说完叹了口气,便没在继续往下说。
这时,我收到了许一扬的短信,在哪呢?
我快速的回了两个字,外面!然后盯着手机屏幕上许一扬的名字,以及他发的短信,心中窃喜,且甜蜜。
不想再跟刘晏继续这没有营养的话题,我端起咖啡,猛得喝了几口,喝了个底朝天,一滴也没剩,虽然苦吧,但比喝中药香啊,虽然是刘晏买单,但这货确实贵啊。
喝完之后,我用纸巾擦了擦嘴,“这事我同意了,不会说的,说出去丢人。如果没事的话,我走了。”
我正想拿包走人,刘晏接着说道,“你不问我为什么?”
“怕你的千金未婚妻知道之后跟你掰了吧!不过,她肚子里不是有你的小孩吗,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何况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早投胎转世了。”
这时我又收到了许一扬的短信,等你吃饭!
心中一暧,怎么就知道我没吃饭呢!
刘晏说,“呵呵,你也认为我是贪幕虚荣的凤凰男吧?”
我觉得刘晏笑得有些苦涩,更有些凄凉。
不过,我也没功夫去探究他那呵呵一笑中,到底包含了怎样的苍凉。我一心只想飞到许一扬身边,与他共进晚餐。
“我还有事,先走了。”我没等刘晏应声,提着包就直接离开了咖啡馆。
边走边给许一扬发了条短信,在哪吃?
许一扬给我发来了地址,是销售中心附近的一家中餐馆。
我走到马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上车之后,告诉了司机师傅地址,司机师傅回过头,冲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这家餐馆在那一片是出了名的味道好,每天去那吃饭是要排队的,还上过电视新闻呢?”
“哦,是吗?”我不是大江子那货,对于吃的东西,明显没什么热络劲儿。
对我来说,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吃。
一想到和许一扬一起吃饭,我就心跳加速,真没出息。
一想到或许会是二人世界,只有我和他,他的眼里只有我,我的眼中也只有他,我就觉得世界真美好。
我背靠在汽车坐椅上,手靠着窗,无聊的数着马路边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却长得高高大大的树,期待汽车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妹子,是不是觉得挺无聊的,要不要听歌?”司机师傅从车内的后视镜中,看到百无聊赖的我,热心的建议道。
我心想着,听听电台音乐也不错,打发打发时间。
“好呀。”我将靠在窗上的手放了下来,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倚靠在坐椅上,准备静静的欣赏音乐。
“妹妹你坐船头啊,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我被惊了一跳,司机师傅直接就唱上了。我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又听到司机师傅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用东方不败的声音继续唱道,“小妹妹我做船头,哥哥你在岸上走,我俩的情,我俩的爱……”
谁来告诉我,这什么情况啊?
我看了看前面副驾驶座位前的出租车司机上岗证,这证上的人就是正在唱歌的司机师傅啊,而且看那证也不像是假的,这确实是正规的出租车呀。一定是我的打开方式出了错。
一小段歌声之后,只见司机师傅一边有节奏的点着头,一边冲挡风玻璃大声喊道,“观众朋友们,让我听到你们的声音,掌声在哪里!”
或许是我被这司机师傅的歌声所感染,竞鬼使神差的鼓起了掌。
许是我的回应,给了司机师傅莫大的鼓励,于是他兴致高涨的又将副歌唱了一遍,接着冲前面的挡风玻璃喊道,“举起你们的双手,挥起来!”
我心想着,我在你身后,举起双手挥起来,你也看不到吧。
只见司机师傅打开了汽车的雨刮器,如两只手,在挡风玻璃前,有节奏的左右挥舞。
“妹子,怎么样?唱得不错吧。”司机师傅问我。
“挺好的,挺好的,师傅你以前是学音乐的吧?”对于司机师傅的热情,我无法抵挡,所以只能融入其中,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呵呵呵,学什么音乐啊,我没什么文化,但是从小就爱唱歌。”司机师傅乐呵呵的说道。
“那你有什么梦想呢?”
“梦想啊?我的梦想就是希望在下个月,我们公司的歌唱比赛中拿一等奖,呵呵呵。”
“祝你梦想成真,加油哦。”
“对了,刚才唱的那首是你比赛时要唱的歌吗?”我问道。
“是呀,我唱男声又唱女声,厉害吧。”
“厉害,厉害。”
“来,妹子,我们一起唱怎么样?”
“妹妹你坐船头啊,哥哥在岸上走……”
司机师傅人来疯似的唱了起来,声音比之前更洪亮,兴许是他觉得遇到知音了吧。
在司机师傅一人分饰两角的歌声里,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下车时,出租车计价器上显示着二十三元,司机师傅说觉得我很有乐感,是个懂音乐的人,所以只收了我二十块钱。我激动得热泪盈眶,自从大学毕业吃散火饭那晚,我唱歌跑掉,发现自己只有四音是全的之后,多少年没唱过歌了。
我走进餐馆,给许一扬发了条短信,我到了。
很快便收到了许一扬的回复,冬梅包间。
我走到冬梅包间门口,整理了下衣服,又顺了顺头发,轻轻的敲了敲门。
“请进。”是Lucy的声音。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今天注定不会是只有我与许一扬的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