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妖族的服装设计复杂穿戴麻烦，不像羽蛇族的衣服借鉴了亚人的设计后一条链子通到底。在这个男人的帮助下终于穿好了衣服，但我已经想打人了。
我坐在小凳子上听着阿婆一句一句地唠。
“你听说了没有？东三街的王家少爷要娶妻了。”
“听说了，还是个漂亮姑娘，哎，这是糟蹋了人家姑娘啊，对了你听说没有，前几天净渊那里好像出了大事。”
“嗯，这个我知道，几个下水巡查的小伙子说看到了一团乳白色的东西从水下升起，还冒着白光。”
“你说错了是金光。”
“是是，然后小伙子们想要靠近，却被一道灵力震开，等回过神来那东西就不见了。”
我有意无意地听，眼皮一直在打架，模糊中听到一位老阿婆说：“那小伙长的真俊，可惜不是本族人。”
“你想把你孙女嫁给他？你没看到刚刚那金发姑娘啊？”
“哎，小小年纪，没到成家立业时就找起姑娘，真是的。”
我听到后一阵气闷，怎么扯到这里去了？而且谁告诉你们灵兰是我未婚妻啊！
“砰——”一扇门打开，白气飘散，如仙人出关。灵兰一身行头都被换了，原本冰冷的脸庞也因发型的改变而添了几分柔和，她一直哭丧着脸走到我身边，哀怨道：“他们的衣服太复杂了。”
我心中一喜，原来还有人与我想法相同。
男人和女人带着我们离去，临走前听到一个阿婆抱怨：“那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出现？每天都会有这样的远行客，族长到底在找谁？”
这是一座由冰建造的楼阁，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渐渐靠近后看到冰面上刻着繁杂的法纹，这是历代水妖族族长努力的成果，是他们的珍宝。
踏进大门，寒气迎面而来，灵兰打了个寒战，我也倒抽一口冷气。
室内的设计很奇怪，感觉很违和。
地上铺着藏青色毛毯，侍仆正懒散地坐在墙边椅子上聊天，楼梯呈螺旋之势上升，外面的扶手是镂空雕饰，二楼是族长处理事务的地方，此时他们的族长正悠悠地在回廊上晃荡。
海蓝色的头发被修剪整齐，乖顺地贴在一起，他对身边那两个侍仆点了点头，那二人便转身离去，突然他目光一凌盯着我们，冰蓝色的眼珠像玻璃球毫无感情。
这样的人是不是漠视一切生命？我不得而知。他的威严与清高完美融合，让我一时不知所措，只能用拼命组织语言：“那个，您好。”
他突然一笑，笑容中带着痞气：“你好，小伙子，别太拘束，我只是来问你一些事，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佐思宇。”他走了半圈，调整了他的表情，重心向我这里靠近。
佐思宇……这个名字过于熟悉，他是佐思谰的弟弟，那时一直看不起我的人，但是又有什么关系，人会变，一切都在变。
我也进行了自我介绍：“我叫羽蛇谣，我身边的这位是灵兰。”
佐思宇的目光转移到灵兰身上，缄默许久喃喃自语：“灵兰吗？金发金眸，和他们汇报的一模一样呐。”
“？”灵兰皱起细眉。
“达克斯·月·灵兰？”
灵兰点点头，不明所以。
“果然是个美人。孩子，你还不知道你的母亲吧，你长得和她很像，你母亲很没，可惜她选错了，做了人生中最大的一个错误，以至于她在生下你的那一天就离开认识。我曾将她关在家里，可她被爱冲昏了头脑……也许当时我应该在强硬一点，那样她就不会那么年轻就……”佐思宇摇摇头，“不过有什么办法呢？”
灵兰向前跨出一步，眉头依然紧锁。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哎，姑娘，人家好歹是族长，你给点面子成不？
“我是她哥哥，你母亲叫佐思楠。你身上流淌着一半水妖族的血液。”
灵兰沉默很久，空气凝固在了一起，我尴尬地笑笑想打破这气氛，没曾想灵兰推开我转身跑去，我忙对邪月华说：“跟着灵兰，别让她离开。”
邪月华一路小跑，追着灵兰出去了。
“佐思宇族长真抱歉，那个姑娘生活在亚人文明中，她初入我们的文明还不太适应，请原谅她这冒失的举动。”
佐思宇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声叹息几乎将整个人内的浊气吐尽。
“小伙子，你的名字很特别啊，我曾经见过一个人也叫羽蛇谣。”
我打着好好，随便找了几句话敷衍过去：“天下之大，名字一样也不是不可能，人总不可能长得一样吧。”
他面色如冰，直勾勾的看着我，似乎是责备我不尊重长辈。
“我很久以前见过羽蛇族族长，你和他长得极像，你化名为他的姓名是为什么？”
“因为恨啊，他们将我们全族都杀了额，血与火，漫天都是绝望的气息，我要将他们引来然后让他们为曾经的罪孽还债。你说的那个族长为了让老幼族人按计划离开，将自己当成靶子，这一次由我来！”
佐思宇吃惊地看着我，思索我话的真实性，只因那一次灾难发生在三十多年前，而我还是十八岁时的容貌。
“哈哈哈……小伙子别闹了，凭你这细胳膊细腿？你的腿还没人家胳膊粗，怎么与别人杠？”他拍拍我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样，“好好学习，将来出人头地了，再娶个漂亮女人回家，有空的时候再补补身子，这样的小身板可没法传宗接代。”
他的话让我的耳根烧了起来，说实话我还没考虑过生孩子这个问题，完了完了，脸可以烤乳鸽了。
让我找块墙捂凉点……
佐思宇大笑一阵终于能憋出一段话：“以后……以后见到……见到一个和你长得很像名字也叫羽蛇谣的男人，转告他‘佐思谰需要你的帮助，只有你的力量才能救他，他在一座山中等你’。”
之后的话我没听到，他的声音就像咒语一般我听不懂，只知道那声音是他发出。佐思谰虽然是匆匆路过我生命的一个过客，但是在那一个月里他让我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一种叫做温情的东西存在，曾经自诩为我大哥，一个除了曜和师父对我最好的人。
“好的，我知道了，佐思宇族长，可否容许我们在这里留宿一夜？”
“可以，这里建有一座专为外来客人休息的地方，你们可以去那里。”
我向他深深鞠躬，感谢他的宽容。
太阳从来没有如此苍白，光鞭打这大地上所有的生灵，空气太过于干燥，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一片沙子，这里的空气真的很异常。我向湖边走去，顺着即系找到湖畔，那里的空气或许会好一些。
终于走到湖畔，我看到灵兰坐在大石上，她解开发绳，金色的发丝在空中飞翔，她看着远方，我顺势望去看到的是一片空寂，湖面偶尔泛起涟漪，一片碎光忽起忽落。
我慢慢走过去，站在她身边，邪月华躺在她膝盖上安睡。
“知道了真相很难过吗？”
“……”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可以笑笑。”
“感觉你讲不出什么好笑的故事。”
“谁说的？我看起来就那么没幽默感吗？以前有一个小孩子，因为没有家人照顾，通常一天都吃不到什么好吃的，有时候连一片果腹的菜叶都没有，但是突然有一天有一个人送了他一袋牛奶，用牛皮装着的那种，你知道，牛奶是不能装在这个皮革制品里太久的，他不知道，每天喝一口，像宝贝一样藏着，几天后牛奶就酸了，他就拉肚子了。”
“真可怜。”
“不好笑吗？”
“这个孩子很可怜。”
我一阵气闷，拜托啊，姑娘，我把我的糗事都挖给你了，还不笑？深吸一口，肺部一阵抽痛。轻声咳嗽了几下继续说：“族长同意我们在这里留宿，我们先去熟悉一下环境如何？”
远远望去就看到一座巨大却简单的建筑，门前立着两根冰制花柱撑起前顶，大门上刻着鱼鳞纹，虽比不上正常人家精致，但这对我们而言足矣。
一个侍生带着我们到靠近边缘的两个房间，将钥匙交与我们后便回到椅子上继续看书，静静的仿佛是我们打搅了他的世界。
我查看着房内的配置，
一张床，一组桌椅，天花板中央是能晶石灯，门边是传灵法阵，只要注入一点灵力，挂灯以及嵌在墙中的能晶石都会发光。一点点检查过去，没有一点不满意的地方，我对灵兰点点头推门出去。
“啊！娘的！”一声惨叫在门外响起，我出门看到一个人揉着鼻子，用极度怨恨的眼神看着我。
他清了清嗓子重振他的气场：“我来见灵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