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上镇******村。”陈夏花用心记着舞步,一边笑着回答,这是她学会交际舞后第一次在公众场合跳舞。
“******村,那可是个好地方啊!哈哈哈……我那外孙好眼光。”老爷子貌似很喜欢陈夏花,上了年纪以后的他才明白,一个人幸不幸福不是光靠身家,只要他拥有爱并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即使无财也会觉得幸福。可惜他明白得太迟,真希望老天爷能够再给他一次机会,张谦不止一次地许过这样的愿望。
看着陈夏花的脸,张谦心里莫名地酸楚,又忍不住问道:“外公能问一下你妈妈——是哪里人呢?”
陈夏花跳得很认真,不过,不管谁在跟她说话,她都会很有礼貌的看着人家的眼睛,表示尊重。“她不是我们本地的,她是福清人。”陈夏花据实以告,这是她对妈妈仅有的了解。
“哦,不是本地的吗?”张谦说,“那你父亲在哪里高就呢?”
“他,二十五年前是一个地道花农,现在只是一个身体不健康的老人,不像外公,精气神好得不得了,我以后老了也要像外公一样享受生活。”
张谦有些失望地喃喃自语着,“不是本地的而是福清的吗?你爸爸真不是一名艺术家吗?”
“什么?”由于太小声,没听清的陈夏花提出疑问。
“哦,没什么。”张谦看着陈夏花说,“真像……”这话是有感而发的。
“像?我很像谁吗?”陈夏花听出来了。
张谦点了点头,“是我的大女儿,君尧的大姨,她……她也叫张妮,外公……外公失去了她……”说这话时,老爷子的声带抖了抖,眼里写满了怀念。
己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叫过这个名字了,曾经为她的离去而气得摔碎了她所有的相框,还命令下人把她所有的照片毁掉,就当没收养过这个女儿。现在他老了,一切怨恨随之消散,需要亲情的那份心也越来越强烈,他多希望能在他有生之年能够找回曾经失去的亲情。
讲到这儿,张谦己经不能自己,越发悲伤的心情笼罩着他,令他脸色开始难看起来。他也不明白这么多年了,他没有跟任何人提过这事,可在这女娃面前他却卸下了所有所有防备,有种想对着她倾诉所有苦闷的冲动,好像……好像她就是张妮似的。
陈夏花注意到了,“外公,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陈夏花连忙停住脚步,扶着老爷子在休息椅上坐了下来。
舞曲结束,郑君尧与白皓森等人见状围了过来。
白皓森紧张地扶住老爷子的手,看着陈夏花问道:“怎么回事?”
“刚开始还好好的,后来一提到大姨‘张妮’,外公就变成这样了。”陈夏花有些自责,也许她不跟外公聊这些,他就不会生病了,
这话一说,郑君尧与白皓森立即向她投来埋怨的眼神,这么多年来没有人敢在张谦面前提张妮这个人,而她却这么不知分寸的提了。
白皓森看了一眼郑君尧,在怪他肯定没有跟陈夏花交代清楚。
“老刘,快把刘医生叫过来。”郑君尧对张谦的助手说道。
没一会张谦的家庭医生赶来了,那是郑君尧硬要为外公聘请的家庭医生,不过人家每次替老爷子检查身体,都会被他喝走,七哄八骗后才肯合作,所以说上了年纪的老人有时跟小孩很像,不过老爷子身体确实比一般老人要好得多。
刘医生检查了一番后,做出了没什么事多休息休息就好了。于是,老爷子被当场送了回去,但客人毕竟还这么多,舞会才刚刚开始,老的走了,小的自然得留下来招呼客人,郑君尧与白皓森毫无怨言地担起东家的立场。
发生这样的事情后,陈夏花从一开始就期待的共舞很有可能的泡汤了。她自责又内疚地看着郑君尧有人群中有说有笑,一会儿请这位名媛跳舞,一会儿请那位夫人跳舞,总这就是不请她。
张莉诺看到这情形,打心眼里乐番了。她反而当起女主人的该做的事,拿着酒杯跟着郑君尧跟人家寒碜着,时不时的向陈夏花投来挑衅的眼神。
陈夏花又委屈又内疚地看着手中的饮料颜色,对来请她跳舞的许多绅士视若无睹。
“这位美丽又高贵的淑女,能请你跳支舞吗?”有双黑色高级皮鞋出现在陈夏花正低着头的眼帘里。
当陈夏花想再度以摇头拒绝人家时,她忽然感觉到这声音的熟悉感。她倏地一抬头看去,果然,欧阳宸予正对她展着迷人又温柔的微笑。
陈夏花就像见到亲人一样,猛地站了起来,“欧阳你怎么在这儿?”
“张谦老爷子的每次接风酒会,我们家都会被邀请在列,我是替我父亲来的。不过,因为塞车迟到了一会儿,又应酬了一全儿生意伙伴,现在才来找你,没生气吧!”欧阳阳光般的笑容继续着。
他身着白色晚礼服,经过精心裁剪的礼服衬托出他优雅不俗的气质,额前参差不齐的黑发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弄着清亮的眼睛。
其实他来时己经听说了那个大骚动,看着躲在角落伤心失落的她,他的心无可名状的疼着,他不能忍受花花伤心难过的样子,他认识的花花可是酷暑夏日里的清新怡人的******,别人越不能生存的环境,它却能茁壮地成长,发出怡人的幽香。
“走,我们跳舞去,我认识的花花可从不这样,开心点,一切不还有正常的轨道上吗?”欧阳宸予的手始终举着,没有收回的意思。
陈夏花郁闷的心情因为欧阳宸予灿烂的笑脸与温暖的安慰扫清了不少。
她笑着站了起来,把手交给了欧阳宸予,这次响起的音乐是伦巴,令人愉快的音乐。也是陈夏花仅会的两首舞曲之一,陈夏花大感好运。
两人轻快的跳动着,快乐的笑着,但有人却不高兴了。
郑君尧看着他们俩的身影,淡淡的神情里,有一丝骄傲,有一丝冷漠。他优雅的端起一杯红酒,在手中晃了晃,深邃的紫色眼睛看着晃动的液体,眸底冷冷地发出危险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