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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旁观者清

在餐桌上的大盘子中,布丰和若斯潘的人头并排着安放在一起,宛如未死之前的样子,但是这两个人头明明就是在之前被巴顿拍成了稀烂的,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除了陈玄礼没有知道为什么,但是这个情景实在太骇人听闻了,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两个人头啊!

“怎么样?我做得这道菜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哦,来,大家都尝尝。”陈玄礼满意地看着所有人的表情,惊恐、畏惧,他做这道菜就是为了这个效果!

“呜”几个女性听了陈玄礼鼓励品尝的话后感觉更加难受,古莉娅还好,仅仅是觉得胃有点抽搐,而兰妮和苏妃就已经感觉自己快要吐出来了,至于几个男的,多普只是面色发白,劳根勉强保持着镇定,巴拉克就在深呼吸,古力查在倒抽凉气,巴顿则是全身发抖。

这个时候陈玄礼才一副发现了的表情:“咦?为什么你们都好象不喜欢这道菜啊,难道说这菜的香不够吸引?”

他一说这香,马上兰妮就开始干呕起来,还好她的胃是空的,只是挤出来几口酸气就完了,而苏妃就惨了,之前都吃得有点撑了,这一下马上就让她感觉天崩地裂一般,只来得及一个扭头,胃里的东西就冲喉而出了!

这一下苏妃的心更难受,她居然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失态,虽然说情有可原,但是强烈的挫败感却重重地击打在她的心头。

“完了,在大家面前吐得这么难看”从来没有过这么丢脸的时候,苏妃在这一刻甚至连死的念头都产生了,不过,她马上就感觉到有点异样。

一张白布在这个时候出现,围住了她的头,同时在她的面前又恰好有一个桶,这才让她感觉舒服了一些,虽然这白布遮挡下她的行动别人也知道是什么,可是没有直接的亲眼看到的话,怎么也让苏妃的心里安定了很多,而且那个大桶也让她不会弄得满地脏物,是谁呢?有这么快的反应和动作?

答案马上就出现了,一个让苏妃最深恶痛绝的声音在白布旁轻轻地传进来:“小丫头,以后要记住,饭呢,吃八成饱就好了。”

又是那个可恶加无赖加下流的陈玄礼!苏妃在心里给陈玄礼加了几个头衔,不过全部都是反面的。

这一吐下来,就直接把苏妃的胃给清空了,等到她感觉再也吐不出东西后,才算是止住了这一番磨难,随即就拿出一张手帕,掩着嘴,脸色苍白地抬起了头。

还好!苏妃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因为她看到其他人还是跟刚才一样的表情,并没有过多地留意她,而在此时她才看到陈玄礼用刚才那块帮她遮羞的白布盖住那个大桶,现在只要在场的人不说,谁也不知道苏妃公主刚才吐了半个桶。

给苏妃收拾完,陈玄礼才回到自己的座位,看了一下大家的表情,突然就变得很严肃的样子:“是不是觉得这道菜很恶心?”

“嗯!”所有人都点头承认了自己有这个想法,陈玄礼这时候就拿出一个大勺子,在‘布丰’和‘若斯潘’的人头上敲了一下,两个人头就马上散了,变成一堆食物,原来这两个人头只是陈玄礼用各种食材堆砌起来的,只是因为陈玄礼的手艺实在太高明,所以就连多普和巴拉克这样的圣级高手都看不出破绽,也以为这是真的人头。

“今天小巴打烂那两个家伙的头的时候,怎么我就没有发现你们中有人会觉得恶心呢?”陈玄礼的手没有停下来,用勺子把这些食物都拌匀了,然后自己舀了一碗,就坐回去一边吃一边说:“但是刚才你们就个个都在自己的脸上写了‘恶心’两个字,嗯,好吃,皇宫的材料就是好!而我的感觉呢,也就是两个字,‘伪善’!”

震撼!连续的震撼!惊人的手艺,加上尖锐深刻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不过陈玄礼明显不想就这样放过他们的小心肝,又吃了一口后,陈玄礼望着巴顿说:“小巴,今天你干得还不错,干净利落,不过,如果当时我不是那样安排,而是直接把他们的头按在你面前,让你打烂他们,你能做到吗?”

“我”巴顿本来想很干脆地回答‘能!’的,但是一张嘴,就怎么也说不出这个字来。

陈玄礼也不在意,他早就预计到是这样的,这也是他搞这么多东西的原因:“那么,大巴呢?兰妮太太呢?多普呢?劳根呢?大古呢?小古呢?还有公主,你们能做到吗?”

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个个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难色,虽然说他们当时都很愤怒,都想砍了那两个畜生,但是如果真的如陈玄礼说的那样,他们就怎么也感觉不妥,无论怎么想象,自己的剑或者拳头或者魔法都会在碰到那两个人的头时停下来。

最后,所有人都无奈地摇了摇头,巴顿嘟着嘴说:“师父,如果不是象今天那样在战斗中的话,我杀不下手。”巴顿的话立即就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怎么了?难道说,在战斗的时候,你就不把敌人当人看了?”陈玄礼继续若无其事地吃着饭,可说话还是一点也没有受影响,这一反问马上就把巴顿给问住了,这时候苏妃又忍不住说话了:“陈,如果是你说的那样的话,感觉很不公平。”

陈玄礼看了苏妃一眼,笑着说:“不公平吗?但是,这样的事其实你们都做过了。”

“什么?”虽然已经多次领教过陈玄礼的语出惊人,但是他这句话还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自己什么时候做过了?明明就是想一下都不行。

“当我那出那个绝对足够的确凿证据的时候,情况不就是跟我把他们的头按到你们面前一样吗?”陈玄礼饶有趣味地看着众人的脸色又白了起来,因为他们都恍然大悟,确实那个时候的情况就真的如陈玄礼说的那样是没有分别的,而当时他们的做法,却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杀’!虽然不是由自己亲自下手,但是下那个决定的时候,本质上是一样的!

看见他们个个的脸都很精彩地随心理活动而变化着,陈玄礼满意地笑了,没错,就是这样,尽量地去苦恼吧!只有经过苦恼之后想通了,心才会变得更加坚强。

“好了,再不吃的话这菜就要凉了,什么正义啊,公平啊,仁慈的,都必须要填饱了肚子才有空闲去想的,这些问题,不是几句话就可以辩得明白的,只有经过认真的观察和思考后才会有自己的结论。”需要进行的敲打都已经达到了效果,陈玄礼马上就要让他们冷却一下,不然的话恐怕他们会有人钻了牛角尖里面。

在这些人当中,自然是以巴拉克的人生经历最丰富,多普虽然比他年长,但是说起在社会的挣扎,那是远远不及巴拉克经历得多,所以巴拉克也是最快回味过来的,事实上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巴拉克多次接受过陈玄礼的指点,明白一旦陈玄礼扯开话题的话,那么就表示他的指点告一段落了,自己这个时候最好就是顺着他的话题走,那样效果才最好,于是就马上也舀了一勺子菜,轻松地吃了起来。

“果然是极级的美味啊!”吃下一口以后,巴拉克的心情可就真的是完全放下了刚才的苦恼了,十几年了,终于又有机会吃到陈玄礼亲手做的菜了!这个时候巴拉克的所有感官和思维都被美味的食物所支配了。

有了巴拉克带头,多普、劳根、巴顿也跟着开吃了起来,然后兰妮和古力查兄妹也加入了进来,最后只有苏妃还在用满含着困惑、惊讶、敬佩等复杂的感情的眼神望着陈玄礼,陈玄礼则是一派悠闲地吃着饭,过了好一阵子才说:“公主,你再不吃的话就什么也吃不上了,现在也该饿了吧?”

苏妃这时才觉得肚子真的很饿,刚才一吐就把胃给清空了,不饿才怪,于是也自己舀了一勺子,吃了起来。

“唉”苏妃倚着窗台,望着天上的月亮,轻叹了一口气。

“咦?什么时候我的战女神公主妹妹也学会了叹气了?”窗口外,巴尔乔突然诧异地说了一句。

“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苏妃这时才发现哥哥巴尔乔正坐在花园中的栏椅上就着月光整理乐谱,不由得吃了一惊,什么时候哥哥的功夫这么好了?居然可以在自己不发觉的情况下来到这么接近的地方。

巴尔乔先是一愣,随即摇着头苦笑起来:“这是什么话啊?我一直都在这里,我还以为你已经看见我了呢!居然这么失魂落魄,我的妹妹哦,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苏妃和哥哥巴尔乔虽然不是一母所生,但是一向感情却很好,有什么烦恼她都不会瞒这个哥哥的,于是便说:“我在想,那个陈究竟是什么人?他好象做什么都那么乱来,但是结果就总是出人意料。”

巴尔乔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异光,然后就呵呵笑了起来:“哦,原来我的妹妹心里面有了一个男人了!怪不得眼里面都装不下我这个哥哥了!”

“啊!”苏妃的脸马上就红了:“哥哥你乱说什么?”

巴尔乔走到苏妃的面前,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说:“哥哥可是一直在旁边看着的,这个陈啊,一定是让我的妹妹心里产生了挫败感了吧?”

关于这个问题,苏妃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居然可以看得这么清楚,但是既然是事实,她可不能否认了,只好点头承认了。

“哥哥我呢,别的本事或许很稀松平常,但是说到音乐的话,也就只有陈一个人让我佩服,虽然说他就只有那么一首歌擅长的,但是也已经足够了。”巴尔乔取出那个‘录音机’说:“苏妃,好好地听几次他唱的这首歌吧,可以使你对他有更多了解哦。”

“啊?”苏妃看着被塞进手里的‘录音机’,感觉很复杂,真的要听吗?那么难听的歌声!可是她又下不了决心把‘录音机’交回给哥哥,或许哥哥说的是真的,多听几次,自己就可以对那个陈更加了解。

“沧海一声笑!涛涛两岸潮!”耳机中传来的声音还是那样的五音不全,还是那么的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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