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东阳来到近前,冷眼一扫,见闹事的是魏然和李元宝,嘴角微抽。
李元宝唰的爬了起来,恶人先告状:“郭师兄,他一进屋二话不说就对我拳脚相加。你定要严惩这个欺凌弱小的败类,至少也要逐出南山。”
没道理啊,这还是大家认识的小霸王么?
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怂了?
郭东阳满腹疑惑,看看四周,最后看向魏然,问道:“你怎么说?”
魏然笑笑:“我踢他屁股,确实不对,我道歉。”
李元宝跳了起来:“道歉?道歉有用还要郭师兄干什么?不行,你必须滚出南山!”
魏然一阵无语,看向郭东阳。
众人也在看着郭东阳,目前谁都知道李元宝无理取闹在先,但宗主亲孙这个来头实在太大。
郭东阳沉默一会,对着李元宝说道:“这样吧,你们合不来,我给你们调配一下房间。”
李元宝断然拒绝:“不行!必须处理他!”
郭东阳摇摇头,说道:“这个需要首座的旨意,再说大师姐那边……”
李元宝打断道:“这小子关屛屛姐什么事?”
郭东阳本不想提,但不提今天的事盖不下来,于是说道:“他叫魏然,还记得三年前么?”
李元宝一愣,然后惊叫起来,声音高了八度:“魏然!什么,他就是魏然,九林郡那位?”
郭东阳用力的点点头。
“哎呀!误会误会!”
李元宝一下多云转晴,哈哈笑着朝魏然走去,双手还在干净衣服处搓搓灰尘,伸手想要和魏然来个见面礼。
魏然眉头一皱,这家伙刚才满地打滚脏死了,于是避开一旁,将李元宝晾在那儿。
李元宝没事人般的收回手,干笑道:“哥,偶像啊,三年了,我终于见到真人呐!”
整个场面安静了,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这是怎么回事?
宗主亲孙仰慕已久的人,我们怎么从未听闻。
魏然也是摸头不着脑,就听明一件事情,欧阳西屛似乎是白鹭峰的大师姐,南山这么大,还是自投罗网了,麻烦不小。
李元宝牛眼骨碌一转,大声叫道:“都散了!郭师兄你且回吧,我们哥俩闹着玩呢。哥,咱们屋里聊。”
其他人散了,魏然随李元宝回屋。
李元宝自来熟,哈哈一笑:“哥,你真厉害,同样是后天,我居然一招都接不住!”
魏然瞥了一眼,暗道:这娃看似粗鄙,实则鬼奸得很。
环视屋内,格局简单,左右各一间单独的卧室。
魏然靠墙找了把椅子坐下,淡淡说道:“不一样,等你到我这年纪定然比我厉害多了。”
李元宝往那当中的桌子上一坐,乐呵呵的正要说话。
魏然又道:“你刚用过神通,不打坐融转一下吗?一会可有够你受的。”
“打坐恢复不顶用,到了晚上子时疼够一个时辰也就过去了。”
李元宝无所谓的乐道,忽又惊讶起来:“咦,哥你怎么知道我这是神通?整个南山应该就老头子一人知道,而且我们一直都说是心法啊。”
魏然看向屋外,云淡风轻的回道:“我自然有我知道的途径。我问你,太玄峰熟么?”
“当然熟了!”
李元宝傲然,嘿嘿一笑,似乎非常理解魏然的心思:“哥,你是打那白首太玄经的主意是吧?四个字,胆大包天!”
魏然也不瞒他,很光棍的点点头。
李元宝赞叹一番后,忽又一脸神秘:“不过还好你提前碰到了我,告诉你,为了那残篇去冒极大风险不值咧,建议再等等。”
魏然大感不可思议:“太玄峰的白首太玄经是残篇?等什么?”
李元宝反而惊诧,叫道:“哎呀,你竟不知这事!当年因为一桩旧事使真经不全,但即便残缺,它仍是天下第一等的先天心法。正本在禁区,那里天雷肆虐,无人能进。此次秋山首座召集侍者,就是想到一个法子去闯禁区。所以你最好再等等,说不定事成之后,论功行赏应会有一次领悟的机会。”
“禁区在何处?”
“在太玄峰和主峰之间的山岭里,据说只有一条密道从地底潜入。”
魏然眼中闪过精光,顿时来了兴致:“知道密道入口么?”
李元宝大摇其头:“这个就不知道了,别瞎想啦,禁区里就连凝脉老祖都寸步难行,何况是你。”
凝脉境算什么?
魏然仰首望向屋顶,一点都没有打消前往禁区的劲头。
他可不愿意等,谁知道南安宗打的什么算盘,万一他们要灭口可咋整?
而且时间上还得抓紧。
魏然认真的说道:“带我前往那禁区附近看看。”
李元宝苦笑道:“那路可不近啊,禁区在主峰那边,中间隔着一个双子峰,两三百里呢。”
“也不远,找两匹快马一来一回,耽误不了你子时发病,兴许到时我还能传你一个良方。”
“你有专治后遗症的良方?说来听听。”
“现在说了白搭,得你疼时运转才行,我们赶紧快去快回,到时再说。”
“好吧。”
李元宝执拗不过,领着魏然风尘仆仆离开了白鹭峰。
行到两峰交界处,路过一个山岗。
由山岗望下去,下方是灵谷区,高大的栅栏圈起百里亩的灵田,中间空旷地带拉着露天帐篷,到处一堆堆的灵谷。
李元宝远远瞧见一匹枣红马拴在栅栏,顿时大喜道:“哥,你先等我一会,我上前打个招呼,很快就回。”
这货满脸桃花开,春心荡漾的跃身下马,径直朝下面奔去。
魏然洒然一笑,拴好两马缰绳,随意朝着就近的一个山头走去。
落日余晖映照在山头,加之晚间人烟稀少,很是平添一股静谧。
魏然随心所欲的放眼环顾,蓦地发现白鹭峰这边有个突兀的场景显得有些异样。
山崖侧旁一溜的高矮不一的灌木,于理不合,五行不搭。
“哦?”
魏然好奇心起,下山朝那处走去,走着走着,端倪渐现。
阵法!
也对,这白鹭峰的主题可不就是阵法,一个弟子要不会点阵法早给秋山赶下山了。
眼前的阵法并不复杂,估摸最多只需布置三五天。
诚然,这个世界的阵法在魏然眼中都不复杂。
魏然一阵犹豫:“进去看看?可这万一是某位长老栽种的重要药草,平添麻烦。”
隐隐传来一阵“叮咚”的流水声。
里面有个瀑布?
进去洗个小澡就走,魏然还是好奇心使然,决定看看。
魏然走向那块写着“禁区”的警示石碑,那是阵旗。
石碑极重,怕是有近千斤。
这倒难不住魏然,他用尽力气很有讲究的缓缓挪动。
“轰隆隆!”
一阵微微震动,阵旗的移动,阵法有了变动。
不远处露出一个不太显眼的小径入口。
这样做有讲究,效果是即不让阵法溃散又能让阵法露出一道口子,可以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和出来。
当然,如果布阵之人刚好就在阵中,手握阵法中枢,借助天地之力,定然可让闯入者欲哭无泪。
此刻已近黄昏,魏然想着这个时段里面应该没人,于是悠闲的逛进去。
阵法布置人的水平一般,简单的八卦阵。
先前南区的幻道也是同类型的阵法,不过档次高不少,还混入了遁甲,也许那幻道是秋山亲自出手。
魏然由离宫上兑宫,一路微移阵旗,渐渐靠近,水声越来越响。
“哈,小意思,开!”
魏然打起精神,用力缓缓移动第三个阵旗,地面一阵微晃。
已能看见瀑布,他欣喜加快脚步。
娇斥声响起:“死!”
一剑东来,风驰电掣!
魏然大骇,拔出配在腰间的蓝剑,仓皇格挡。
“铿!”
双剑交击,力道极重,魏然猝不及防,暴退十来步才稳住。
来剑毫不停留,打个半转不待蓄满剑势便再刺魏然面门。
魏然大叫:“误会误会!”
“铿”的一声,再次双剑硬拼。
这次魏然全力应付,情况稍好,总算勉强抗住。
终于得空瞥清眼前的状况,然后魏然脑子一片空白,叫苦不迭:咋就撞见女人洗澡了呢?
等等,还有些面熟,是欧阳西屛吧?
完了,这得不死不休!
凝神细看,果然是她,一丝不挂。
清水出芙蓉,美不胜收!
见到对方还挤眼大看特看,欧阳西屛更是瞋目竖眉、咬牙切齿,手中精剑罡气暴溢,要将贼子千刀万剐!
“铿铿铿……”
几十招眨眼既过。
欧阳西屛疯狂的攻击,魏然理亏只能硬抗,希望在对方在发泄完后,冷静听他解释一下。
这明显是魏然想多了。
无论是谁遭遇此事都不是一时半刻静得下来的,何况还是欧阳西屛!
所以欧阳西屛在无理性的普攻过后,回过神来开始动用剑诀!
只动用剑诀还算没有完全回过神来,真正的回过神来,定然会调动大阵压瘪魏然!
剑诀第一式,便双倍威力,第二式更有三倍威力,依次类推。
能够动用到第几式,只看武者位于初期,小成,大成还是圆满阶段。
也不知,三年过去,这七大公子中的小师妹有无再上一个台阶,晋升真罡境大成。
来了!
欧阳西屛浑身气势陡增,剑上罡气流转,迅疾凝聚出一大团白色的罡气,毫不留情的身剑合一冲向魏然。
摧枯拉朽!
魏然骇然,这一下可不好受,得要全力以赴、全神贯注。
可是除了真罡剑诀来势汹汹,欧阳西屛胸前那两个雀跃的白团似乎更加恣意,极度的干扰着魏然。
他想要视而不见,天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