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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039红豆南国

昭水和星辙回到皇宫,只有霜荷一个人在等着他们。

昭水问:“有什么事?”

霜荷递给星辙一道诏书,说:“沿海阳滩郡传来消息说,又有海怪扰民。而且有人看到海中出来一个高如问天峰,三头人形的大怪。每次大怪出现都会伴着海啸,带来无数水怪。希望司马先生再去处理一下。”

星辙领命,昭水跟他一同转身告退。霜荷叫住他:“昭水留步,我有话跟你说。”星辙见状也不多问,独自走了出去。

月亮爬上了树梢,圆圆的,亮亮的,如同昭水跟霜荷第一次见面那一夜的月亮一般。霜荷静静坐在皇位上,昭水立在下面。霜荷看着昭水,昭水看着地。

霜荷站起身,提起长长的裙摆,一步一步慢慢走到昭水面前。霜荷她颜如玉琢,眼睛像一汪深深的湖水。她看着昭水,回忆着以前的种种。想着想着,不由得美目盈泪。昭水闷不做声,霜荷轻轻地说:“今天中秋呢。”

昭水说:“嗯,是的。”

接着,两人便陷入了久久,久久的沉默中去了。

星辙回到自己住处,看了几眼诏书,知道这次事情严重,也许燕军飞龙退去就是因为海中的异变。他拿出水显纸,奋笔在上面写上几行字,然后把纸放入水中,念了几句口诀,然后摇了摇手中的银铃。

远在富阳的蓉雨正在救治一个伤员。听到铃声,便洗了下手上的血,擦在袖子上走过去看。

蓉雨救治的伤员左肩化脓,右手从手肘处断了,脸上往脖子一直到胸口,一片大大的皮肤被腐蚀溃烂,散发着恶臭。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糖葫芦。

蓉雨过去一看,盆中水浸着的一张湿显纸上,浮现出星辙娟秀而又端正的字:我要去西海除怪,速差人送来一包麻痹粉。你不用来。水儿情况如何?

蓉雨也从柜子里翻出湿显纸,写到:知道,我在救治唐卢。水儿的情况我也不清楚,若是身体无妨便好,让他少用紫焱。

写完泡入水中,念动咒语,摇挂着的铃铛

星辙见手中铃响,忙拿出一张纸泡到水里看,看了之后,又回蓉雨道:糖葫芦可治,以后用得着。我会叮嘱昭水。

写完之后,想一想,又提笔写给另一个人。此人是扶苏方天在知奥观的师兄,道号“十足”。正写着,手上铃铛又响,是蓉雨又写来消息。星辙拿纸到盆里一看,上面写着:好的。师兄,我很想你。

星辙看完开心一笑,自言自语道:“笨蓉雨,干嘛浪费纸。”本想回一句“我也想你”,想了一想,还是没回什么。

他写给十足道人,说明西海情况,并且希望对方请出自己的师傅明机子出面降妖,最好是能请出师尊天元道人。

不多时,对方回话:我亲自来。

月光洒满绵水城,融化了人们的梦,整个绵水被月亮抹上了一层白色的安详。

昭水和霜荷沉默半天。霜荷说:“你现在,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了吗?”

昭水见霜荷打开了话匣子,也不好让她尴尬。只好说:“不是,我只是,找不到话说。”说完又不说话了。

霜荷怕场面又陷入沉默,只好硬找话题,道:“昭水,你知道吗,现在有士兵说你是魔将。”

昭水疑惑:“魔将?为什么?”

霜荷说:“那天,不是你跟陶将军打斗吗,你变成那样,后来你的翅膀和角却变成了火焰消失了。士兵都说,你是地狱派来的……”霜荷看昭水脸色越来越阴沉,赶紧收住话尾,不说话了。

昭水确实心情不好,霜荷先是提起陶行,又提起他和陶行的战斗,让昭水想起了三年前的屈辱,还勾起了昭水现在失败的抑郁。

昭水问她:“你就想说这些?那我先回去了。”

霜荷见他又要走,急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声音颤抖着说:“昭水,你离开三年,音信全无。我每天都在思念你。我不知道我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也在反省,那时候不该那么忽视你的感受。昭水,我们不要这样,回到刚认识时的那种关系好吗?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的事情,我们才认识,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昭水听着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却也还是面色冰冷,毫无反应。霜荷看他这样,眼泪从脸上滑落下来,滴落到地上。霜荷问他:

“昭水,你不是说过,你会保护我吗?”

昭水看她如此伤心,于心不忍。他把目光移开,小声对她说:“皇上……”

说到这里,话却卡在了喉咙里,昭水思忖着怎么说比较好。霜荷拉起他的手,问:“你想说什么?”

昭水把手抽回去,吸了一口气,对她说:“霜荷,我有心上人了。抱歉,当年我不懂事。说了很多蠢话,做了很多蠢事。”

霜荷一听,急切地拉着他的袖子,说道:“你胡说,你肯定还在怪我。你记不记得那时候在浮虹桥上的那片彩虹。那明明说明……你怎么可能心里有别人了?”

昭水无奈地看着伤心欲绝的霜荷,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向自己表明心迹说出这些话。自己确实是有心上人了,但那个人却不是眼前的霜荷。昭水觉得这件事必须现在说清楚,这也是自己的责任。他扶住霜荷的肩膀,对她说:

“你听我说,那个彩虹,我觉得不是因为我们两个。那座桥上,还有另一个人。那个人我已经遇到了。”

霜荷摇头不信:“你骗我,你是在编一个人出来想否定你的想法。”

昭水说:“真的,她叫夏樱,是个温柔,独立,坚强,又很调皮的人。”想到夜昙,昭水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他不管呆立在一旁的霜荷,自顾自地说道:

“她很会照顾人,很能干,有时候又很傻,很脆弱。她跟我说话很啰嗦,老是把我当小弟弟自己是大姐姐,动不动就欺负我。但是,她欺负我的时候,是最闪亮,最可爱的时候。她也很善良,很有爱心,喜欢喂兔子,喜欢小狗却很怕它们,所以一直不敢养。看到小狗每次都很想摸但又缩着手怕被咬。”

“她做的饭很好吃,但有时会在我的饭里放很多辣椒跟胡椒,或者是盐,然后看着我吃下去哈哈地笑。对我也很严厉,教我练气的时候一点都不准我偷懒。在我生病的时候,她会耐心地照顾我,会很担心我,一夜一夜地守着我。我如果逗她作弄她,她会脸红,会追着我打很远。”

“每天跟她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做不完的快乐的事。每次只要想起她,我就会很开心,会露出笑容。一天不跟她说话,我就会心里缺了一块,闷闷不乐。跟她在一起很轻松,我自己也变得傻傻的做很多傻事,世界也变得充满光亮,格外美丽。”

“我想,我对她的,是爱。”

说完这番话,昭水看了看眼前已经泪流了一脸的霜荷。他退后两步,对霜荷鞠了个躬,说:“对不起。我很希望,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你。”

说完,昭水丢下霜荷,独自离去,走进月色里。

月亮的另一头,夜昙打了个大喷嚏。

一旁的鹰二爷说:“小昙,你守了两天了,快去休息吧,都着凉了。”

夜昙说:“没事,我年轻,挺得住。要是大爷突然死了我却在睡觉,没能见他最后一面,那多遗憾终身。”

老鬼气得咳嗽连连,骂她:“你个没良心的,就咒你大爷我。老头我死不了,你快去睡吧。”夜昙也不推辞,打了个哈欠就回去睡觉了。

鹰二爷看着躺在床上的老鬼,问:“你真的没事?”

老鬼说:“没事是没事,不过我这年纪,怕是时日不多了。我想找个关门弟子,你看呈昭水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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