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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07奠基之夜

乌云遮闭了天空,惊雷阵阵,狂风呼啸,大雨将至。

厢房里灯火摇曳,昭水和星辙相对而坐。星辙问昭水:“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昭水沉思半饷,梳理了一下思路,回答道:“首先,伍国舅一定有问题。但外人都不知道公主来了国舅府,他今日却没有趁机动手。所以他不是主谋。”星辙赞赏地看着他:“说下去。”

昭水继续说道:“如果我是主谋,其一,我不会让公主进富阳城,城内人多眼杂。其二,公主进了我的府邸,我肯定抓住机会悄悄除掉她。可是你看,直到现在我们都还活得好好的。”

“光这些这可没有说服力。”星辙说

“最有说服力的一点是,”昭水笑笑,“师兄你一点都不防备他,我对你的眼光还是相信的。”

星辙也笑:“投机取巧。”昭水撇撇嘴。星辙喝了口茶:“我确实拿混沌眼看过他,也看过伍篱源。他们思绪平稳,没有杀意,不像心中有鬼。倒是伍国舅,心里有点不安和惧怕。”

昭水总结说:“星国上下,能让国舅忌惮的无非三人,名将王子诚,兵部侍郎林钟鸣,宰相蒲襄崧。现在王子诚已死,林钟鸣已经隐居,事情就很明显了。”

昭水提出一个观点:“师兄你说,会不会是林钟鸣……”

星辙打断他:“不会,我跟他很熟,清楚他的人品。”

“那还有什么好想的,就是宰相了。”昭水拍板结案。

星辙不言语,审视昭水良久:“你见过王子诚?”昭水转开目光,“见过。”

“为何不救他们?我听说是吃饭中了毒,你提前提醒一下不难吧?”星辙沉下脸。

昭水不语。

见他不说话,星辙又问:“出于私心?想坐山观虎斗?”

昭水默认。

“你小子!你可知道少了一员名将是多大的损失。玩这种小聪明是成不了大事的。”星辙教训他道。

昭水申辩到:“师兄我错了,我没料到对方有个高手。原本只计划让他出点丑我好风光风光,本以为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谁知道百密一疏。”嘴上这么说,其实他还是希望王子诚死。大将一死,位置空出来,自己正好有机会抢到那把交椅。这也不是昭水狡诈,他从小在深山里长大,身边接触的人就那么几个,所以心性就像野兽孩童一般,只是本能的利己。其实他本性善良,对身边的人十分好。却对陌生的人毫无情面。

这一点星辙也清楚,星辙说:“这次我也不怪你,毕竟你从小与世隔绝,不懂人情世故。这回放你出来,希望你好好学学该怎样做人。”

这么一说让昭水十分惭愧,低下头不敢再多话。昭水十分聪明,性情却单纯如孩童,他就像一块天然的玉石,未来什么样子还要看经历过什么雕琢。这次星辙肯跟着他,也是想把他往正途引导,以免走偏。

星辙看他悔改,也不在训斥他,对他说:“你这次也知道还有高手了。人外有人,别仗着自己有把好剑就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这几天,你好好练练胡师傅教你的那些炼气调息的拳,那些是基础……”

昭水不乐意道:“我已经可以了,怎么还要练那些小孩玩意儿。”

星辙严厉地指着他,他不敢说话。星辙说:“你还差得远。我估计你说的那个高手还会出现,你做好准备。看好公主,我要去忙点事情。”

“你要去做什么?”昭水问。

“我要去为封皇奠基。”

富阳城内另一处,漆黑的大殿里,黑衣壮汉慢摇摇地走上殿去。大殿正中央,一个人隐没在黑暗里。那人问他:“公主呢?杀了没?”

黑衣大汉抠着耳朵:“没有。”

殿上人有些焦急:“那其他人呢?怎么就回来你一个?”

黑衣大汉说:“不知道。”

黑暗中的人怒了,指着大汉道:“你如此嚣张,不顾你妻儿性命了?”

黑衣大汉走过去,边走边指眼睛给他看:“对方有个人武功十分厉害,打伤了我,你看这。”

殿上的人怕他,连忙把他喝住,说:“站在那,你别过来。敢乱动会有人去里料你妻儿。”

那人十分着急,来回踱着步,自言自语道:“看来暗的不行,就只有明着抢了。”

“没我的事我就先下去了。”黑衣大汉懒懒道。

“快滚!”殿上人骂他:“枉你号称星韩第一勇将,也是废物一个!”

黑衣大汉冷笑着,走出了大殿。

星辙走在黑漆漆的大街上,街上了无人烟。走到富阳楼前,细细端详,发现这楼确实很高,站在上面应该可以窥尽富阳全貌。他手一划,打开一个冥道缺口,闪身进去,冥道缺口关上,消失不见。转瞬间,富阳楼楼顶又打开了一个缺口,星辙从里面出来。他两指往眼皮上一抹,道:“混沌,猫眼。”然后他的眼睛变得漆黑,泛起绿光。他细细注视富阳各处,目光扫了一周,心里有了底。然后他又打开一条冥道,说道:“雪良兄,你可千万别把我的玉坠掉到茅坑里啊……”说完踏进了冥道之中。

星韩北部,雪关大寨内,主帅房中,名将林雪良正在睡觉。忽然听到有什么动静,机警地翻身起来,抽出床边的长刀,问:“何人在此?”

借着白雪反射的微弱月光,他看到星辙正静静站在他脱下的衣服前,手里拿着四年前送自己的玉坠。

林雪良松了口气,把刀放回去,打趣星辙道:“怎么突然又钻那个‘狗洞’过来找我了?我都快忘了还有你这人了。”

星辙笑道:“幸好雪良兄你没有跟哪位佳人共度良宵,否则我就只能‘非礼勿视’了。”

“别叫我雪良兄,”林雪良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跟你可没那么好交情。要不是看在我哥面上……”

“那正好,我给你带来了你哥哥的消息。”星辙把玉坠递还给他。

他简略讲了林钟鸣隐居,韩王驾崩,公主继位,遇刺的事。林雪良感慨道:“我一直镇守在这里,竟不知道国君已经西去。”他疑惑地盯着星辙的眼睛:“那么,这次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星辙说:“我想借你兵符一用。”

林雪良断然拒绝:“你一个魏策,要我兵符做什么?”

星辙把有人要谋反的事告诉他,还跟他描述了富阳城内兵力分布情况,以及问天蜂下,违反常理,环山驻扎的部队。同时也说了,自己和师弟准备向星韩效力的打算。

林雪良意识到事情严重。他让星辙带着他亲自过去,星辙笑着说:“我那个狗洞只有我能钻,你跟着进去会死的。”林雪良无奈,只好写了一封信,把兵符给他,叫他去找富阳城西门外驻扎的一个自己的心腹军统。

星辙也不停留,穿过冥道回到富阳。他找到军统,把信和兵符给他看了,然后连夜调集可靠士兵。让他们这几日先在自己岗位上安心执勤,等到皇上登基那天,每个人,到达星辙安排的位置,手上绑一根红色丝带作记。登基大典一旦开始,没有丝带的士兵皆可视作敌人,将其制服,不论生死。

安排好这一切,星辙回到国舅府中,安心睡觉。

然后平平安安度过了几天,这几天里霜荷带着几人一直在富阳各处游玩,他问过几次,星辙什么都不告诉她,只让她等着登基。

而昭水,则听从星辙的安排,专心致志练功。每天打坐炼气,收纳吐息,疏通脉络。同时开始尝试驾驭紫焱中的赤炎,一次次地将赤炎激发到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之上,这个极限也不断升高。

星辙十分惊讶于昭水的天赋,可惜道:“要是你小时候肯努力练功,再多个好一点的师傅,你的修为肯定和现在有天壤之别。”

昭水为教授自己武艺的师傅辩解道:“酒鬼挺好的,就是教我的时间短了。如果他能多教我点东西就好了。”

星辙用混沌眼帮昭水梳理筋脉里的气息流动,却发现了一些异象,奇怪道:“你的右臂魂魄里怎么有些红色魂斑?”

“那怎么了?”昭水活动下右手,“我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啊。”

星辙沉思着,语气凝重:“人的灵魂是黑色的,而红色的,是恶魔之魂。”

“那要怎么办呢?”昭水问他。

“我也不知道。”星辙答。

昭水坐回去,继续抱着紫焱调息:“那你说个屁。”

篱源也问过霜荷为什么那么相信昭水,却不肯相信伍国舅,霜荷只说:“我不信他还能怎么样呢,叔父老了,我不愿他卷入纷争。但我实在没有别人可以依靠了。”篱源说:“姐姐可以依靠我。”霜荷笑了笑,摸摸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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