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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苍风下的转机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背着奎琳的席蒙顶着狂风飞奔,不远处刚刚离开地方的树木均已被连根拔起,风浪就在身后毁灭般地追赶。

就这样跑着,一直跑到鲜血要从口中喷出,双腿发出断裂一样的疼痛。

终于,风波停息了。

松了一口气的席蒙转身,然而眼前的景象让他一直坚持绷直的双腿瞬间崩塌般瘫倒。

“这是....什么..........怎么可能.......”

眼前的景象越加清晰,一直清晰到内心被震撼得恐惧得要碎裂。

就在前方,原本是树木高达20多米,全斯坦森最繁茂的密林。

但现在,简直就和是刚被巨型的陨石正面撞击后所造就的坑洞无异。

巨坑中心被刨卷下几百尺,成万吨的沙土全部移位,堆积在遥远的坑洞尽头。

整个坑中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具被削得反射光辉的漆黑骨架。

“怎么了,席蒙!”雷纳德回头望向视线最远处的跪坐青年的身影。

似乎注意到了异常,艾薇校准视野远处的焦点

少女和青年视线所交汇之处,堪比钻石硬度的巨型龙骨残骸,赤裸裸地暴露在砂土之上。

“仅一击就把陨堕龙......”感叹不自觉地从席蒙的嘴中发出。

“你们在干什么,还是快走吧!”察觉到艾薇和席蒙的异常,雷纳德并没有同样感到惊讶,只是紧紧地拉着少女继续飞奔。

我在干什么!起来啊!

席蒙尝试稳住双腿,眼看着雷纳德他们越来越远,背起那个女孩,他奋力再次托起沉重的脚步。

艾薇跟着神情容不下意思松懈的青年奔跑。

“可是那个巨大的岚龙是该是奎琳的召唤兽吧,待在它身边不是更安全吗...”

“那可不是岚龙,从它被失控的奎琳召唤出来的时候我就感受到它的波长和那个‘声音’的关系,像是极为贴近那个‘声音’中心的事物。”

“就这样不管了吗?”

“怎么个管法?普通召唤兽在施法者失去意识时都会暴走,何况这种强大的古龙。”

突然,密林前方传来凄厉的吼叫声。

“雷纳德!”席蒙从树冠中间的空隙中看见两个灰黑色的物体在上空闪过,那是撒旦之刃的另两条陨堕龙。

“怎么了,席蒙!”

“不能再往前跑了!撒旦之刃的主力好像转移到西侧突进了!”

“西侧,那不就是正前方吗!”立即停下前冲的脚步,雷纳德预想到的最坏结果已经成为现实。

“完了......”

“只能正面对抗撒旦之刃了吗....”艾薇看着表情略带僵硬的雷纳德。

“不...”拼命控制不让内心的极度恐慌表露出来,然而这也无济于事.....

“如果撒旦之刃的全军在前方集结,路径就是三点一线了....”

“三点一线....难道是!”意识到他的用以,艾薇不禁念出心中的思绪。

“我们的位置和那个古龙对撒旦之刃的攻击路径完全重合了!”

几乎是他再次道出事实的同一刻,只感到身边的空气与风朝后方的高空迅速集结。

仰望苍穹,苍冰色巨龙的身姿傲然挺立,古龙巨大的头颅前,是一切风压的集结点。

“那是....空压炮吗......”席蒙回忆着在斯图亚特家族时见到的一名‘矢量’系施法者的招式,那是将集结的风压与真空周围的气压精密操控后所释放出的轨道炮,虽然施法缓慢,但一旦成形,便拥有超大攻击范围和距离,毁灭性堪比用电子超长距离加速后的轨道炮。

一名少女紫罗兰色的发丝随着狂风飘舞,视线的远方是集结直径达百米的混乱气团。

“快走吧,艾薇......”身边的青年抓住自己的手更加用力,但恐怕他意识不到他的声音此刻是多么的憔悴。

“.....”少女的身躯在狂风中没有移动。

“走吧,再不走的话.....”

“别说了!”

“艾薇...你...”雷纳德的身前顿时感到一股温暖,虽然被狂风吹打的身体已经冻得麻木,但却唯独能深切地感觉到她的体温。

“那种范围,已经跑不出去了吧。”艾薇闭上双眼,只是对身前紧紧拥抱的他轻声说道。

“......”一股心酸蔓延全身,青年不知道此时再怎么去安慰眼前的少女。

“那个‘声音’的感觉,现在能够感知到了么?”怀中少女的声音依旧那样尖细。

“你要干什么艾薇....”

“如果用那个,就可以改变周围的的构成吧,你可以做到的吧......”少女睁开眼睛,与青年夜色的双瞳对视。

“可现在没有可以用于攻击的啊,你到底要怎么样.....”

“有的喔。”

艾薇露出了笑容。

在这种情况下,她对着青年欣慰地笑了,没有一丝的勉强。

“......你.....”

一种不安的预感在雷纳德心头闪现。

“拜托你,待会儿尽力把我的术士扩充到最大范围.......”

“你要用去控制那种生物?不行,那么巨大的精神力消耗会让你瞬间崩溃的....”

“做得到吧?”少女不顾他的反驳,继续平生地问道。

“那种事情......我做不到....让我丢下你什么的....我....”青年用力攥紧握着少女的手。

可恶,到头来我为什么还是什么都做不了!为什么....为什么......

耳畔呼啸的狂风就像在嘲讽青年那无力的境地,那是比实在的压力更让人厌恶与窒息,轻飘飘的嚣张。

高空的混乱气团越来越庞大,苍冰色巨龙的身影被它身前旋窝般的事物遮挡得模糊起来。

像是终于体会到了这个能量的恐怖,撒旦之刃的阵队中发出奔散的逃窜声,森林里弥漫着风,怒吼,尖叫,脚步的混合音阶。

不知什么时候,青年心中出现了另一个声音,不同于其它音色,是直达内心的细腻话语。

‘相信我吧......’

‘.......’

‘哪怕是一点点呢,我回去改变空压炮发射时的路径....’

‘艾薇.....’

‘你们还是快走吧,这样下去,我们都会.....’不敢继续说出接下来的事,也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

‘艾薇你这个笨蛋!’

于此同时,冰冷的液体滴落在她的脸上,就和那个时候,他第一次救我时的那个夜晚。

‘对不起......对不起.....’

‘雷纳德....’

‘我,到头来还是不能保护你...是个没用的人.....’

在心中默默地说出这些,雷纳德已经泣不成声。

——啪——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艾薇抽出一只手,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

‘艾薇....’被疼痛激了一下的雷纳德,仿佛也平静了很多。

“无论哪一次......即使事情糟糕到什么程度.....我什么时候说过你!”

不再是内心的话语,而是直接从口中发出的哽咽。

“因为我每一次都是那么相信你.....那么任性的相信一个人无论如何都会来就我...所以我们才一路挺过来的......不是吗...”

少女的泪水无限制地溢出,每一滴,都在青年的心里冲刷无数次。

“所以,别再说这种话了,就算要死了,那又怎么样呢.....”

“艾薇!”雷纳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叫着抱住她,比任何一次都要用力。“我也是呢,和你度过的每一天,都比我原来像被监禁在伊甸中的生活高兴得太多,就算是死了.....”

“雷纳德....”

“就算是死了,我也没有一点遗憾哦......”

“嗯.....”少女哽咽着在狂风中破涕为笑,就这样沉浸在意识的无尽波动中。

深处的某种东西在颤动,少女和他的意识彻底地重合在一起。

在另一种诡异的震动下,少女意识的波动持续扩大着范围,从最一开始的两个人内心深处,延伸至苍冰色巨龙最上方天际所包揽的整个空间。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都不后悔和你在一起,甚至将人世全部混沌——

紧紧拥抱的两人中心散发出光辉,与古龙的龙首之间穿透一切,接连一线。

空压炮释放的瞬间仿佛炸裂了原本的空间,所有的所有随之摇曳。

至此,条件全部打成,干扰扩充完毕

说不清是万物破碎声响的振幅太过强烈,还是本身便是空无一物的寂静,虚空中只留下终章的安魂曲

——Nasiticu——

(灵魂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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