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一座小镇上,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了原本寂静而璀璨的夜空。霎时间一阵流星雨绽放在此夜,独留下一颗最明亮的,仿佛在诉说他们曾经来过一般。一个白发白衣老者望着那颗最明亮的星笑道:“又有一颗新星升起了,好戏又要拉开帷幕了。”“是啊。不知这次是不是有什么变化,那颗星比以前的刺眼多了。”一位褐衣老者略微忧愁的说道。“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了,这可不是我们能管的。”白衣老者急忙劝导,害怕褐衣老者会做什么。“也罢,走,喝酒去。”“嘿,这就对了嘛。”两位老者嬉笑的双双离开,他们的影子越拉越长,最后消失在这个平凡又不平凡的夜里。
第二天早上,太阳刚刚升起,天微微亮,几缕斜斜的太阳射在了屋内木藤编织的摇篮,摇篮里躺着一个小小的婴儿,一看就是那种不足月的孩子,不过却出奇的漂亮,她是那样小小的一团,看起来脆弱的就像一个小小的瓷娃娃,一触碰就会碎掉。她的皮肤很是白嫩,不似平常哪些不足月的婴儿——皮肤皱皱巴巴的。但最令人惊讶的是她的眼睛——天生的阴阳眼,拥有穿透世间事物、看透阴阳两极的超能力。她的眼神很是深沉,仿佛是沉淀了数十年的光阴岁月,让人一眼看不到底,捉摸不透。
“小姐你醒了,小小姐在旁边,你要看看吗?”云荷无力的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不了,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能行吗?我想我很快就要去陪爹和娘了吧。”“不会的,小姐。不会的,奴婢一定不会让小姐和小小姐有事的。老爷也会和夫人在天上保佑小姐,保佑小小姐的。”云荷轻轻扯了扯嘴角,那抹本应鲜活的笑,却因为面色苍白而显得分外无奈,她似安抚是的,摸着宋娘的脸说道:“宋娘,我对你好吗?”宋娘抽泣的说道:“小姐对奴婢一直很好。”“那我想拜托您一件事。”“小姐您说,奴婢一定答应。”“那由宋娘照顾星繁可好?”“小姐,相信奴婢,您一定能好的。”宋娘已经泣不成声。
云荷又是摇了摇头,说:“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产后血崩后,我能撑过昨晚,已经是万幸了。我本来在这世上已经无遗憾了,可是却有了星繁。宋娘我知道您一直拿我当亲生女儿看待,所以我希望您也拿星繁当亲孙女儿看待,行吗。”云荷见宋娘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宋娘,您还记得我小时候吗?那时的我十分调皮,经常惹娘生气,每次娘打完我,都是您哄我,替我擦药。每次我生病的时候,都是您照顾我,给我喂药,替我娘跑前跑后的。后来,我娘死了,娘的陪嫁中,只有您还对我不离不弃。再后来,爹死了,家散了,也只有您还陪着我。在我心里您就等同于我的亲娘啊,而星繁理应叫您一声祖母。。”
“小姐您不用说了,这些都是我们这些当下人的,该做的,您说的我受不起啊。”“人生来去怱,浮生如云梦。落落枫桦叶,浮梦几多时?宋娘帮我照顾好星繁,她已经是整个云家唯一的嫡系继承人了,等她长大后,告诉她云家是个了不起的家族,告诉她云家的辉煌。还有,把她当成一个男孩吧,我不希望她和我走相同的路。我死后,您带着星繁去找云丞相,他会保护您和星繁的。再见了,谢谢你宋娘。。”一语未尽,云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惨淡的笑,她走了,带着对他的无尽思念,带着对星繁的不放心,带着对他们无尽的爱,她走了。宋娘替她合上了眼,仔细地端详这张年轻而绝美的脸,以往的回忆不断浮现在脑中:她开心的样子,她难过的样子,她发呆的样子。。宋娘哭了出来。但是,她害怕吓着孩子,所以收敛了声音,而那女孩子仿佛明白了什么一样,静静地注视着屋顶,默默的落下了一颗眼泪,但神奇的是,那眼泪却立刻蒸发掉了,好似没有来过一般。
第二天,宋娘背着云星繁来到了云家陵墓,这所墓园记载了云家整个家族几百年的历史,这个家族在几百年间从来没有衰败过,每次在朝代更替,遇到灾祸或快要中落时,总会有一个人站出来,挑起拯救整个家族的重担,而那个人也一定会倍受当朝皇帝宠幸,名垂青史,在历史上永远有他的一笔。宋娘把云荷放到了一个空的墓穴里去。又带着云星繁到各个墓碑前拜了拜。要走的时候,宋娘踌躇着,一步一回头很是留恋。最后,她走到了门口,停住了脚步,往后深深地望了一眼,只有宋娘自己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她也许再也没有机会来到这个她自己认为是最神圣的地方了,除非。。宋娘背着云星繁走出了陵墓,来到了森林中心,陵墓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在这幽静的森林中央。
宋娘背着云星繁顺着林中的小路走出了森林,又在官道上找了辆马车,往小镇疾驶而去。因为路上马车颠簸,把宋娘怀里的云星繁给颠醒了。小娃儿好似不满似得皱了一下秀气的眉头,但是她像是很懂事似的并没有出声,因为宋娘正在假寐。在云星繁平静下来时,宋娘睁开了眼睛,这时,她才注意到云星繁是阴阳眼。宋娘注视着那双明亮而别致的眼睛,喃喃道:“阴阳眼。。”每一个拥有阴阳眼的人眼睛和别人都是不一样的,可能是瞳孔颜色也可能是瞳孔文案,而阴阳眼也没有完全相同的。一般情况下阴阳眼十分罕见,大多数还是后天在机缘巧合下得到的,而先天更是少有,因为先天的阴阳眼不仅能看透阴阳世事,还具有毁灭性的杀伤力。云星繁的阴阳眼一只是雪银色的,另一只是云家人天生的淡金色,但瞳孔的文案少有不同,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宋娘盯了许久,最后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睛,像是自言自语道:“一切都是命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