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波攻击,既是是试探,又是断那了年轻世子前方的指引的水鹤。
猊不三那张般若鬼面具一成不变虐笑着,盘膝而坐下,身旁的猊不四却不在身后。一双不比待字闺阁的少女秀气的手轻轻勾起了琴弦,先是小桥流水,后面声势逐渐响起如江河瀑布。
一根根清晰看见的银线从琴间射出,天幕间雨珠如被一个个弹珠当心切开,漫天遍地。行走在泥浆中的穆歌一步跃起,几个纵闪,在芦荡中划过几缕身影,躲过一根根拦腰刺来的银线。身前身后雨帘切开又重连,芦草则没有这样运气,穆歌所过之处,芦草如秋后被秋收当中割过,整整齐齐。
八十步。
七十步。
五十步。
穆歌身形越快,银线越加密集,紧身白衣多了数十整齐切口。
当距离三十步,这一股奔跑借力当中,金黄色长钺被穆歌单手举手,更似战场投掷长矛的力士。
长钺为矛,带着尖锐呼啸声而过。笑面猊不三魏然不动,一张半人高的玄气盾恰好在猊不三前方凝实,后面一道黑影由虚变实,挡住长钺的玄盾顿时变得轻薄,失去之前的凝实。
“竟然还有一人。”穆歌有些诧异,花青莲用千幻门独有千引之术,只追寻到两道气息隐藏芦丛中,何时出现第三人。
但来不及思考,借势抛来,长腿横扫玄盾,呼天二层蜕变他全身肌肉,这一腿堪比荒古太象。
哭面猊不四一声闷哼,显然低估了穆歌的凶猛,前后两击几乎不间断袭来,一气未下,一气又从心田涌来,玄盾瞬间破碎,身躯后抛。猊不三惊起,单手向前推抵住猊不四后背,一步一后退,十步才将这一击卸掉。
仓促间二人对视一眼,情报上明明说明目标只是刚入大宗师不足两个月,但是九境猊不四,八境猊不三,尽然无法抵住攻击。双鬼占据着间门鬼列第七与第九,这一突然变化并未打乱节奏,在穆歌瞬间,压制下瞬间变化位置。
猊不三踏着太极圈,不断后退,古琴嗡嗡直响,再激射出上百银丝,猊不四身影再度隐去。
穆歌急闪,长钺每出一下,准确地击中每一根呼哧袭来得银丝。穆歌剑眉一蹙,长虹气势也被扼止,每进一步都将面临笑面数百根银丝音,再加上不知何时何地出现的哭面鬼,攻伐间都留有余防回地,不觉间缚手缚脚。
“一名伪境唐傀手,一尊可战归墟的昆仑甲,再带般若双鬼。间门可真瞧得上本世子。”一声大笑响起。、
猊不三并没有给穆歌任何喘息的机会,双手大扬,十指高高按下,十二古弦瞬间大嘬。蛟龙穿插,斩掉一缕后,穆歌抬头。十二银刃割破无数滴雨水,跃至眼前。这一手与青牛老头聚千万水珠而成的大刀有异曲同工之效,穆歌不敢掉以轻心,这薄如雪翼的银刃内含的狂暴玄气,一触即发,长钺硬碰难保不会震伤自己。若硬要比体内玄力的雄厚,穆歌知晓自己无法与这成名已久的伪王比凝,除非呼天大法第三层,短时间压榨经脉。
但唯中还有一旁不知何时出现哭脸鬼。
冷冷自嘲一笑,穆歌有些为自己的脑瓜捉急,伸臂双扣指,长钺扣在掌心,身形飘逸后撤,每一撤步长钺叩地数下,轻描淡写中消散了这一起攻坚。
趁着笑面鬼一气刚出,二气未回。穆歌再次躬身前奔,脚踏泥水,稀泥地上只留下浅浅的一个脚尖后一滑而过,腰间一狞,右手托钺尾,左手紧握钺身,瞬间在空中抖出一圈漂亮的尖花,玄气滚龙壁,硬生生地碾碎二十丈距离的银丝琴弦,再一次倾袭进猊不三二十步范围内。
一退,一进,瞬息万变。
然而笑面鬼曲风一变,曲调如江南水乡婉柔清音,绵延轻缓,穆歌一蹴而就的身形如踏入漩涡,进退迟缓,全身经脉如同被戴上一层枷锁,玄气运行骤然缓慢。以音律杀人,本是武道偏门,但音律扰人却是棋高一筹。旋律一改先前战场征伐,杀人伤人之势变化成东临西策。穆歌出生王侯之家,音律之识虽不如一些大家,但年少轻狂时,不免为了花楼一行博取魁花一笑,很是下了一番苦功夫。曲调虽然斑驳杂音,但胜在转折突兀,这一招出其不意。
这一顿穆歌胸前破绽大开,一刃寒光撕开雨幕,天雷大作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穆歌咬牙,强行收回长钺,左手复进,右手握钺打圆,一门玄盾在脑门前方一丈瞬间凝成。寒光一闪而过,三寸匕首一沾即消。又一次占据天时地利的刺杀被穆歌化解,但是却穆歌却狼狈不堪。胸前衣襟被炸开一片,白皙的皮肤上被躲闪不及的音丝切开不大不小伤口。
“原来如此,般若双鬼,笑鬼无声弦音掌控全场,哭鬼见隙袭杀。冲音与散音相换,这一手琴音七迭出神入化。单凭这点般若笑鬼可以当得琴音大宗师,若不是那燕王世子体魄精炼如刚,那一音刃却是能洞穿心脏。”车辕外老妪若有所思说道,吕二小姐有些莫名,看向燕王世子那一片芦苇,一前一后,她只看见那世子殿下气势如天,身法劲道之美让她这门外人也不由赞叹,却没有看明白期间凶险,稍有点差池,这世子殿下当真要身首异处。
“婆婆,那这样我们要不要帮忙。”吕二小姐看着前方,血染胸前的穆歌有些不忍地问道。
“按理说我们本该帮忙,但那骑驴老头也没回手帮忙,我们也不去讨这个好。”老妪摇了摇头回道。
几根细长的青丝散落在脸颊围上,吕千柔葱葱玉指挽着发丝,眼色有些朦胧,在不久前,对于武道武夫她始终心怀抵触,一刀一剑间,生命瞬息殆尽,大兄至小尚武也是如此,但真正身临其旁,才能发现这一股改天变地的能力差点让她向往。
哔哩啪啦玉珠击打在芦荡上的声势浩大,更像雨打芭蕉似冬霜。
这一边,唐傀手却是没有般若双鬼轻松。青牛老头举手间便是万顷之力,境界差异太大,失去了昆仑甲,唐傀手再也拿不出更好的傀儡克制他。
青牛显然察觉穆歌那边的凶险,不再以掌化力,五指握成拳,当空狠狠一击。虎傀兽带着千斤之躯,砸向大地,后抛的身体在泥泞中拖越出十丈,所过之处被拉出一条两丈深沟。
青牛一挥短衫,收回拳势。当空再踏出一大步,大拇指一扣中指,一滴水珠停在当中,曲指一弹。
一滴水珠擦过前方离琼散乱的发髻,一逝而过。
啪,所过之处,声势浩大,如离弦之箭,漂泊出去。
一声沉闷响起,远远见一黑影急驰在芦丛间,几个起伏功夫便消失在天边。
青牛发出一声冷哼,并未追逐出去,转身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