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这个山上的山贼?”
“嗯,算是吧。”
“哦……”
穆佳莹慢慢睁开眼睛,刚要起来,发现脖子有些疼。抬起右手去揉脖子。“小鱼,我渴了。”
“……”
穆佳莹没有听到动静,本来有些朦胧的眼眸突然睁大。自己是在哪里?感觉身体一晃一晃的,好像是在马车上!
“沐三小兄弟,倒是挺能睡的,都睡了两天了。”无忧在帘外听到了动静本来不想回复的。但是一想这小子都睡了两天了,醒来可能有些糊涂了。
“……是啊。我是挺能睡的。”穆佳莹无奈的回了一句。低头看见自己的衣服都有褶皱了而且现在又好饿好渴,穆佳莹有些无力感。自己是怎么昏过去的。脖子那么疼肯定是被人打晕的,可是为什么会被人打晕呢?
“你醒了?”白斌扬掀开了帘子,手里拿着干粮和水囊。刚刚白斌扬去找吃的,就让无忧帮忙照看一下。
“咦?你怎么也在?”穆佳莹靠在车塌边,抬头看着白斌扬。
“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也在这。先吃些东西吧。”白斌扬眼里复杂的看着穆佳莹。
“哦,我正好有些饿呢,你要不要也吃一点?”穆佳莹接过干粮和水囊,先是狠狠的喝了一大口水,才开始吃干粮。
“不了,你吃吧。”白斌扬说罢依旧看着穆佳莹,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斌扬,你为什么老是看着我?看得我有些不舒服。”穆佳莹咽下了嘴里的干粮,实在没忍住得开口了。
“没事,你先吃。我一会再来。”白斌扬收回眼神,掀开帘子出去了。
“你倒是挺照顾这个小子的。”无忧看着坐在旁边的白斌扬。
“有些交情,怎么能不管呢。”白斌扬回想起那日穆佳莹问他要鞭子的时候,心下不禁一颤,她怎么会知道怀伊的鞭子呢?
“那小子长得倒挺清秀的。不过那天倒让我大吃一惊,我的兄弟都惨死在他手上了。”既然他来了,可不能就让他简简单单的走。
“我也想知道……”白斌扬莫名的头疼,这个穆佳莹为什么会给他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那感觉让他很讨厌,因为就像是他和墨怀伊在一起的感觉,竟然让他有些留恋。
“无忧,我们走到哪里了?什么时候才到呀?”穆佳莹终于吃完了,心情也随着好了起来。可能是那干粮是白斌扬给她的。
“沐三小兄弟吃好了。看着路程应该也快了。”无忧随意的挥动着手上的鞭子。“黑子,我们还有多久到?”“主子,还有三四里,黄昏就可以到了。我已经飞鸽传书告诉他们,我们就要回来了,等我们到了,他们也就把晚膳准备好了。”“好,还是黑子想的周到。”无忧惬意的笑着。
“这是小的应该做的。”黑子说完就退下了。
“无忧,我来赶马吧!你堂堂一个千寻山的头,给我这个无名小卒赶马有些委屈你了。”穆佳莹说着就出了马车,不知不觉间就拿过了无忧手中的鞭子。
“既然你愿意赶马那你就赶吧。”无忧见势,就大摇大摆的坐进了马车。
“沐三,我有事要问你。”白斌扬突然开口。
“你要问什么?”穆佳莹拿着鞭子左右甩,脸上带着笑容。
“你还记得两日前吗?”
“嗯……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和无忧说话来着,醒来就在马车上。”穆佳莹沉思了一会儿,显然是想不起来了。
“哦,好吧。如果不记得就算了。”白斌扬微微皱眉,这个情况特别像怀伊那一次的暴走,等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了。
“难道我和你,那日有了……”“没有。”白斌扬一口拒绝了,看着穆佳莹一脸的不怀好意,怎么想都想不到会有什么好事。
“哦……”穆佳莹略带失望地把头转了回去,继续把玩着手上的鞭子。
微风拂过,两人的发丝随风摇曳。西面的夕阳已经慢慢的隐去了身影,眼前的景象也变灰暗了。
突然穆佳莹觉得身体一震,眼前的景象变成了血腥的一幕,半个身子的男人,女人,小孩,老人……穆佳莹的耳边好像传来了他们惨叫的声音。头,好疼。
“穆……沐三,你怎么了?你怎么了?”白斌扬本就一直注意着穆佳莹,看着穆佳莹的脸开始变的苍白,而且神色有些惊恐,一直注意着前面。
白斌扬见穆佳莹没有理他,便将手在穆佳莹的眼前晃了晃。
“怎,怎么了?”眼前突如其来的手让穆佳莹回过神来。随着手慢慢的看向白斌扬。
“这话该我问你吧?你怎么脸色突然变得这么差?”白斌扬一直盯着穆佳莹。
“没,没什么事。”穆佳莹含糊其辞,她没想到自己重生一次,居然在自己的随意决定下,来到了这里。居然来到了这里!
这里……是她的杀人天地。
“斌扬,今天可以一直陪着……”
“主子!我们到了!”黑子的声音盖过了穆佳莹的声音。
“斌扬……”
“大家都进去吧。沐三兄弟,斌扬兄弟你们也一起。”无忧掀开了帘子,左手拍了下沐三,右手拍了下白斌扬,然后下了马车。
“斌扬……”
“咦?你们怎么还不走?”无忧转头看向他们,疑惑的问道。
……
穆佳莹叹了口气,还是自己克服吧!毕竟是自己种下的因,自己就要得到什么的果。
这里是一个小村子,这里住的人都是在京城待不下去的人,有的是穷途末路,有的是被人威胁。都是出于某种原因让他们来到了这里。
“无忧,你回来了,青青都等不及了。”一位大娘在村头望见了无忧,她身旁的小女孩跑到了无忧的面前。“无忧哥哥,我好想你!娘给你们做的羊肉汤,我带你们去。”青青拉着无忧的手就往村里跑。无忧也只是笑了笑。
没想到无忧在这个村里这么有威望,这么受人爱戴。
“沐三兄弟,饭菜不合口?”无忧见穆佳莹没什么要吃的意思,也就夹了几筷子的肉,喝了几口羊肉汤。
“没有没有,大娘做的羊肉很嫩,汤的咸淡也是恰到好处。我只是有些不舒服。,并非大娘的饭不合口。”
“既然沐三兄弟不舒服,那吃完便去休息吧。”无忧微笑的说着。
“谢谢无忧。”
白斌扬有些担忧的看着穆佳莹,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
“黑子你们家有几间空房?”无忧问道。
“回主子,前几天我媳妇的表哥一家要去京城,刚好路过这里,在我家借宿。空房只剩一间了。”
“那便让斌扬兄弟住在你那里吧。沐三兄弟就在我这里吧,我看你有些不舒服,如果在我这里出了什么意外,我也会很自责的。”无忧微笑的看着穆佳莹。他在马车上听到了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又看到沐三的表情有些异常。还是比较让人在意的。
穆佳莹看向白斌扬,发现白斌扬并没有在意她。也是,他们的关系怎么会好到那个程度。
“那也可以……”穆佳莹想了想正要答应,话却被打断了。
“沐三还是和我一起吧。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们两个本就认识,相互也有个照应。”白斌扬拿过穆佳莹的碗,盛了些羊肉汤。“你再喝一些,不然半夜会饿醒的。”这个穆佳莹还真是可疑,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再让她惹出什么乱子,给怀伊添乱了。白斌扬心里不断的说服自己。
“哦,好!”穆佳莹露出了笑容,端起碗开始喝。
“这样也好。是我失算了。因为沐三小兄弟挺让人挂念的。”无忧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你睡床上,我打地铺吧!早些休息吧。不要再像上次一样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了,好歹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你我非情投意合,不要再做徒劳的事情了。”白斌扬就像夫子一样说教着。
“那你喜欢墨怀伊?”穆佳莹躺在床上,左手挡着眼睛,疲劳的说着。
“……”
“你喜欢她,她不喜欢你。我喜欢你,你却不喜欢我。所以呢,我们都是天涯沦落人。”穆佳莹转了个身。“不,不一样,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就算是死,我也心甘情愿……”白斌扬觉得只要穆佳莹在他身边,他能时刻看着她就好,不必再让她在他身上白白浪费时间。这样也是给墨怀伊一个交代,给自己一个交代。也给穆佳莹一个交代。
可是穆佳莹已经睡着了。一天都在杀人的景象中,惨死的叫声中,她已经身心疲惫了。又听到白斌扬的话,她不知该欣慰还是该叹息。
“这是哪?为什么什么都看不到!”穆佳莹处在一片漆黑当中,伸手不见五指。她四周打量,发现什么也看不到。
突然她的前方亮了,她因为突然的强光,手下意识的去挡,模模糊糊的看见那里站着一排人,可是却看不清他们的容颜。
“墨怀伊,你可知罪!”“墨怀伊,你可知罪!”“墨怀伊!我要你偿命!”“墨怀伊,拿命来!”……
“我……我错了。我罪孽深重!给我一个机会,我来赎罪!”穆佳莹诚恳的说,这也是她第一次觉得她做错了。
“赎罪?别妄想了。到地府来陪我们吧!”那些人朝穆佳莹冲了过来!
“我知错了!知错了!放过我吧!放过我吧!”穆佳莹开始跑,她不知道跑到哪了,她只知道必须要往前跑,摆脱他们。
“姑娘快过来!快过来!”穆佳莹闻声看到了那个大娘,她身旁还站着那个叫青青的女孩。
“大娘,救救我,他们要杀了我,我知错了!”穆佳莹抓住了那个大娘的手。
“你放心,其实我也想杀了你,你杀了我的女儿,你看她的身体,我好不容易才拼凑好的,又散架了。”大娘反抓住了穆佳莹的手,微笑的看着穆佳莹。但是眼里却是一片冰凉。穆佳莹看着青青的身体,腰部以上的身体开始下滑。那光滑的刀痕,是她干的。
“大娘,我错了。求你放手。求你放手。”穆佳莹已经开始流泪了。
“不放,我不放。我要把你交给无忧,可是无忧已经看不到了。无忧的眼睛已经不在了,被你活生生的挖了出来!那我也要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不要,不要,救命呀!快来人啊,求求你们,放过我吧!”穆佳莹不停的乞求。她好害怕!为什么,为什么!
突然她感觉有人抱着她,那种感觉让她安定了下来。
“穆佳莹!穆佳莹!快醒醒!”白斌扬的声音在耳畔想起。
“斌,斌扬!斌扬,原来你在呀!”穆佳莹慢慢睁开眼,看到了白斌扬,一下抱住了白斌扬。
“你没事吧,你先松……”白斌扬本来想让穆佳莹松手,可是听到了穆佳莹在默默的抽泣,他还是忍住了。伸手轻轻地拍着穆佳莹的背。
“黑子,你说什么?”
“回主子,那个沐三早上一起来就一直跪在村头。怎么劝他,他都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