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你伤心了?”
“没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伤心了?”
“我俩只眼睛都看到你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我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有机会。”
“你终于承认事实了,要不我们俩凑合凑合就这么过了,黑,回家洗洗睡了,别伤心了。”
“滚!”
黑白无常的谈话声渐渐远去,消无在空气中。
田荷花将小巧莲花中的鲜血灌进千锦月的口中。
双眸渐渐有了焦距,千锦月仍旧呆呆的看着田荷花含笑的眼眸,唇齿间弥漫着莲香的血腥味。
“傻了?”田荷花手中的莲花没入胸口上,手臂上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我是莲花妖,功效堪比人参精,鲜血具有延年益寿,美容养颜的效果。”
“你的脸上写着大大的补字。”千锦月扬起一抹笑意说道,唇角弯起的弧度有些苦涩,“荷花,你会走吗?”
“嗯。”田荷花点了点头,“记得照顾好自己。”
“把你的房子弄坏了。”抬眸看向一片狼藉的木屋歉意道。
“没事,修一下很快的。”千锦月沉默了片刻后问道,“可以不走吗?”
田荷花摇了下头,别过眼睛去,扶着千锦月站起身来,“我走了。”
旋身化作片片花瓣飘向天空。
千锦月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很久,久到再也嗅不到空气中的莲香。
弯身将地上的六弦琴拾起来抱在怀中,千锦月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木屋。
眼前慢慢陷入黑暗的时候他在想他死后会不会在田荷花的心里留下一点痕迹,以后的某一天某一时田荷花会想起生命中遇到过一个紫眸的男子。
“月月,它叫小白,它叫小花,它叫小黑,好不好?”
“月月也吃,我喂你,啊,张嘴。”
“月月,你看我捏着包子好不好看?你看像谁,嘻嘻,我捏了月月老公公。”
“月月,它好可怜,我们不要杀它好吗?”
“花花要一辈子都和月月在一起,一直保护着月月。”
千锦月踉跄着脚步,这就够了,这几日就够他回味一辈子了,可是为什么心好冷,冰雪中注入了阳光,阳光抽走了,待在冰雪中享受过温暖的人比以前更冷了,对寒冷已经麻木的身体被冻得瑟瑟发抖。
千锦月搂紧了怀中的六弦琴,眼角似乎有些湿润。
“月月。”娇俏的叫声。
眼前仿佛见到了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子躺在紫藤椅上冲着他招手……
“轰隆。”几道闷雷后,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宽敞的街道上,人们接耳交谈着。
“你有没有去上官府捡东西?”
“说到这个就来气,等我去的时候,好东西都给捡完了,就捡到了一个落下的镯子。”
“上官府的东西都是上等品,哪怕是个镯子肯定也值了不少钱。你说说,这上官家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这上官霖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皇亲国戚,雷电风行一夕之间就家破人亡了。”
“来了,来了,人来了。”
一辆华丽的马车从雨幕中缓缓而来,帷幔轻扬,铺着貂裘的白玉椅上坐着一个带着精致面具的男子,在他的身旁静静坐着一个水墨画一样眉清目秀的女子。
街道俩边的人都不由的驻足观看,直到马车从他们身边离去才回过神来。
人群中站着一个身穿黑衣头戴斗笠的女子,曼妙的身姿在雨中朦胧绰约,雨滴溅在斗篷上珠花一样散开。
田荷花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清秀的女子,耳边一阵轰鸣,脚步不稳的转身离开人群。
夜千狐的视线投向人群,人头攒动,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黯然。
一口气跑到河边,田荷花撑着岸边的柳树喘息着。
雨水飘进了领口中,带着丝丝凉意。
那个和她之前的样貌一模一样的女子是谁,那一瞬间她以为看到了自己,实在是太惊悚了。
她现在的样子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夜千狐会相信她是真的田荷花吗。
冷静下来后,田荷花面色一片冷凝,他娘的,哪里冒出来的A货竟敢冒充她,不想活了是吧?
田荷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她现在就应该去拆穿那个假冒伪劣产品,而不是躲在这里自爱自怜,畏手畏脚的。
若是夜千狐敢不相信她,她一刀子宰了他。
她曾说过俩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她相信夜千狐。
田荷花握紧了拳头往来路回走。
夜千狐的目光落在画荷秀发上的木簪,转头看向身后,蓦地身形一闪,“你们现行离开。”
“你去哪里?”声音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回答,画荷一把抓起横在俩人之间的枕头狠狠地蹂躏着。
长身玉立的身形落入眼帘,田荷花解开带子扔掉手中的斗篷,露出倾国的容颜。
一步一步的走向夜千狐,猛然抬臂一拳挥向他,“你他娘的怎么到现在才来,他娘的你旁边的女子是谁,为什么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清冷泛着银辉的面具掉落在地,砸入目光的是一张精美绝伦的俊颜,极尽祸国殃民。
雨水飘落在俩人的身上,墨发湿淋的淌着清水贴在脸颊。
田荷花抓起夜千狐的手掌覆在自己的胸上,“馒头与花生的区别在哪里?”
见夜千狐怔愣的看着她,田荷花扬起拳头,“不认识我了吗?”
对着夜千狐完美的无可挑剔的俊脸,拳头无从下手,松开五指猛地扣住夜千狐的后脑勺,踮起脚尖,重重的咬上他的唇瓣。
淡雅的莲香和诱甜的桃花香丝丝缕缕缠绕在一起。
雨水落入狭长的眸中又流出,夜千狐的双眸上染上一抹笑意,闭上眼睛,搂紧田荷花纤细的腰肢,化被动为主动。
“荷花,我好想你。”话语中承载了夜千狐无尽的思恋。
“我也是。”田荷花柔声道。
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俩人在绵绵雨线中如梦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