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瑜,你快点啊。”
系学会大楼上,人潮涌动,一个个穿着打扮迥异,手中还拿着各式各样的道具。
柳云裳带着苏瑜在人群中穿梭,时不时的回头喊一声,好像害怕苏瑜走丢了似的。
在柳云裳的强烈要求下,苏瑜一身雪白长衫,唯独胸襟绣着朵朵傲骨梅花,好像诗中人,气质发生了质的改变。
“云裳,你终于来了,马上就到苏瑜了。”彩排教室门口排着长队,刘诗雯着急的张望着,见柳云裳过来,松了一口气说道。
“都怪他。”柳云裳瞪了苏瑜一眼,“连件彩排的衣服都没有,幸好我早有准备,不然就他一身校服,评委的第一印象分都没了。”
“呀,这是苏瑜,我都没认出来。”刘诗雯还在纳闷柳云裳怎么没带苏瑜过来,却带了一个古装帅气男子,听到柳云裳的话后,目瞪口呆道:“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了身衣服,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苏瑜无言笑着不说话,什么叫人靠衣装马靠鞍,本少爷本来就很帅气,天生丽质,不懂就要瞎说。
“好了,别废话了,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带来了吗?”不知道为什么见刘诗雯直勾勾的盯着苏瑜看,柳云裳心里很不舒服,竟有些醋意的说道。
“当然带来了,我跟你说啊,这可是我爷爷珍藏的洞箫,都不让我碰。这次为了你,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偷出来的。”刘诗雯说着把一直拿在手中的长条形布袋递向苏瑜道:“诺,你可小心点,别弄坏了,到时候我就死定了。”
“箫就没必要了,我也早有准备。”苏瑜举起手中的长条形布袋,故意看着柳云裳笑道。
苏瑜一直冷着脸,很少见到苏瑜笑,尤其是对着自己笑,柳云裳顿时不敢直视苏瑜,脸颊绯红的低下头道:“刘爷爷爱好收藏古箫,能被刘爷爷那么珍藏的,品质肯定不俗,说不定对你演奏也有帮助。”
“你俩有奸情啊。”刘诗雯见柳云裳娇羞的模样,就好像小媳妇一样,奇怪的看着两人,很是认真道。
“95号,高一23班苏瑜。”
正在柳云裳不知该怎么解释的时候,彩排室的门打开了,走出一个笑容甜美,若梦中之蝶,让人留恋难忘,俏声喊道。
“哇,叶倾城啊,完了,我这辈子完了。”
长安一中三朵金花,高一柳云裳,误落人间仙。高二叶倾城,一见误终身。高三连若水,如花隔云端。
“不过话说回来,叶倾城不是高二的吗?怎么给高一系学生打下手了。”
“什么打下手,叶倾城是欧阳主席请来做评委的。”
“苏瑜这小子运气真好,竟然让我家倾城亲自出来通知,而且还有柳校花相伴。”
“好了,到你了,进去好好演奏,别给咱们23班丢人。”同为女性的刘诗雯面对叶倾城也有很大压力,但为了给苏瑜打气,故作豪气的拍着苏瑜肩膀道。
“恩,我去了。”苏瑜对着柳云裳点点头,然后走向叶倾城。
“哎,我这箫......”见苏瑜跟着叶倾城要走进彩排室了,刘诗雯才想起正事,就要跟着苏瑜跑进去。
“算了,既然他不需要,我们就别勉强了。”柳云裳亦如往昔的善解人意,拽住刘诗雯道。
彩排室很大,就好像一个小会场。木地板光滑的反光,正前方摆着长桌,长桌被红布盖着,红布整齐放着每一个评委的名称。
九名评委只有叶倾城一名学生,见到苏瑜进来,穿着就让几人眼前一亮,都低头看向手中的节目单子,坐在最中间的是一位念过半百,却精神抖擞的老头,对苏瑜和蔼笑着道:“苏瑜是吧,我对你的节目期待很大,希望你好好演奏。”
“吴教授,梅花引和梅花三弄有什么不同吗?”叶倾城坐在右边末尾,看到节目单上苏瑜要表演的节目,冰清玉洁的脸上流露出疑惑道。
“哈哈。”吴教授便是坐在最中间,也是在场老师教龄最大的,闻言大笑,对苏瑜道:“这个问题,苏瑜你给你的学姐解答一下吧。”
苏瑜对吴教授点点头,面对众人,坦然自若道:“梅花引就是梅花三弄,只不过我喜欢叫它梅花引而已。”
“完了。”叶倾城还等着苏瑜继续说下去,结果只短短的说了一句,便不说话了,好像有一堵墙压在心口上,难受不已。
其他老师也诧异的看着苏瑜,叶倾城在一中的名气,他们也是知道的,头一次还听说有人不卖叶倾城面子。
“完了。”苏瑜茫然的点头,心想难道还有什么吗?就是因为自己喜欢叫梅花三弄为梅花引,仅此而已。
“哈哈。”吴教授大笑道:“看然小伙子比较害羞,还是我这个老家伙跟你介绍一下梅花引吧。梅花引是梅花三弄的别称,最常见的是琴曲,最早出现于1425年的《神奇秘谱》。
共有10个段落,因为主题在琴的不同徽位的泛音上弹奏三次,故称“三弄。即为:梅花一弄、弄清风;梅花二弄、弄飞雪;梅花三弄、弄光影;暗香浮动、水清清。后世加以改之,方才有了箫曲等。”
“原来如此。”当今世人会古谱,古乐的不多,在场几位老师,除了吴教授是古乐出声,其他人都是舞蹈、现代乐和小品老师,虽然听过梅花三弄的大名,但没谁了解过,所以当吴教授说完,众人一副明了的模样。
“苏瑜同学,请开始你的演奏吧。”坐在吴教授旁边的教师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时间耽搁的也差不多了,后边还有几十个节目呢,出言阻止了几个老师在探讨下去,开口说道。
苏瑜点头坐下,解开装古箫的布袋细绳。
一支像血一样通红,透射着润光,有股邪性的玉箫被苏瑜像孩子一样轻柔抚摸着。
“赤玉箫。”看到此箫,吴教授倒吸了口冷气,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教授,怎么了?”同坐评委席的几人发现吴教授的异状,不明所以道。
“没什么,先看苏瑜演奏。”吴教授压下心中的震惊,心平气和道。
玉制造的箫,声音效果跟竹子制作的箫相比,差的很多。
但世上什么事情都不绝对的,《晋书·吕纂载记》:“即序胡安据盗发张骏墓,见骏貌如生,得真珠簏、琉璃榼、白玉樽、赤玉箫、紫玉笛,珊瑚鞭、马脑钟。”其中的赤玉箫,据传是天上仙子演奏的乐器,坠落人间,被张骏得到。其声音效果,比起竹制箫天差地别。
有关赤玉箫记载,与现在苏瑜演奏的玉箫一模一样。
所以吴教授才会大惊失色,但平静下来,也不太相信一个高中生拥有传奇乐器赤玉箫。
苏瑜身板挺得很直,当苏瑜的唇触到玉箫吹孔时。
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就好像隐居深山的隐士。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
箫声起,众人如落入春初冬末的梅林,疏花点点,清香袭人。
众人沉浸乐声中不能自拔,苏瑜完全代入感情的吹奏,一弄起,梅花含苞待放,迎风舞羽翻银。
突然箫声停了,评委们惆怅不已尽显于脸。
“苏瑜,你这才一弄,怎么就不吹了。”生为声乐大师的吴教授最先从留恋不舍中醒来,不满的问道。
其他评委闻言,也是奇怪的看着苏瑜,叶倾城水汪汪的大眼睛传神动人的盯着苏瑜,要是苏瑜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一定不会放过苏瑜的。
“好久没吹了,后边的有些生疏了,怕演奏不好。”苏瑜如实说道。
梅花三弄在箫曲难度榜上是名列前茅的,这几年苏瑜的精力都在修炼上。
久而生锈,这是必然的,柳云裳也是临时通知,所以一时吹不出二弄、三弄,也是情理之中。
“那你也得吹完啊,不然我这心里痒的难受。”吴教授表示谅解,开玩笑道。
“吴教授,难道您还没看出来吗?苏同学这是跟我们谈条件呢。”之前让苏瑜开始演奏的评委老师哈哈笑道。
其他老师闻言一想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吴教授没好气的对苏瑜道:“你小子,还害怕我们不过让你过啊,故意留一手,让我们只有让你过了,才有机会听到。”
苏瑜心里苦啊,他真的没有这个想法,可看现在的情形,就算他解释,几位评委也不会相信,只好默认了。
“哦,对了,你手里拿的是赤玉箫吗?”吴教授好像想到什么,突然一脸严肃道。
苏瑜楞了一下,他没想到吴教授竟然认识赤玉箫。
看到苏瑜的表情,吴教授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激动的站了起来,走出评委席,试探的口吻道:“我可以看一下吗?”
“恩。”赤玉箫如同箫中帝王,在苏瑜手里不过是爷爷送给自己的一件生日礼物,虽然珍贵,还不至于看都不让别人看。
吴教授近乎是双手颤抖着接过赤玉箫,轻轻的抚摸着,那一丝温柔,就好像对待自己的心爱之人。
“赤玉箫是什么?”
“没听说过啊,但能够让吴教授这么在乎,肯定不是俗物。”
见到吴教授如此模样,几位评委惊讶之余,互相打听赤玉箫到底是何物,但却没有一个人知道,都一脸期盼的看着苏瑜,希望苏瑜能够解答。
“前凉世祖张骏有七大异宝,赤玉箫便是其中一件。在张骏死后,宝物也一同被埋进黄土。却被胡安盗了出来,几经流转,已有两千多年。”苏瑜见几位评委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于心不忍,开口说道。
“小友,你开个价吧,赤玉箫我买了。”吴教授对赤玉箫爱不释手,忽然心里有个想法,于是说道。
“您无论出多少钱,我也不会卖的。”苏瑜并不缺钱,更别提卖了赤玉箫,当下拒绝道。
“两千万联邦币。”人老成精,吴教授不相信这个时间没有人不爱钱,苏瑜不卖,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打算出多少钱。
当吴教授报出价格,包括叶倾城在内极为评委都惊呼了一口气。
联邦融合之后,其他钱币全部取消了。长安普通劳工一个月的工资才五六百联邦币,两千万联邦币,足以令苏瑜成为长安首富,可见古都经济的确落后。
但想到吴教授的儿子后,几人也相信吴教授完全能拿得出这笔钱,并不是骗苏瑜。
“不卖。”就在所有人呼吸都快停滞的时候,苏瑜不为所动的说道。
吴教授急了,赤玉箫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宝物,他怎么都不愿意落入他人之手,呼吸急促道:“一口价五千万,你要是同意,现在就跟我去取钱。”
苏瑜看着老头的模样,想笑又不能笑,无奈道:“我要那么多钱也没用,赤玉箫是我爷爷送给我的,无论多少钱,我都不会卖的。”
听完苏瑜的解释,原本容光焕发的老头好像苍老不少,把赤玉箫还给苏瑜,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是我妄想了,赤玉箫乃无价之宝,怎是金银可以衡量的,你过了,出去吧。”
这件事怪不得苏瑜,苏瑜仍是有礼貌的吴教授抱歉的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从彩排室出来,就见到柳云裳、刘诗雯、王玄三人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似乎深怕苏瑜带出来的是不好的消息。
“过了。”苏瑜微笑道。
“我就知道瑜哥没问题的,更何况是拿手活吹箫。”王玄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样道。
“死胖子,你滚。”刘诗雯踹了王玄一脚,生气喊道,柳云裳则是绯红着脸,看着苏瑜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