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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沙之王城

幻天的守护兽,名字叫做杀戮教皇,让无数拥有强大圣血能力的贵族都会闻风丧胆的兽,虽然在与兽的战争后,帝国规定了守护兽只能作为坐骑,所有尽管拥有着不菲的圣血能力,兽却被严禁参与战斗。

这只有着松散柔顺金色皮毛的雄性狮子,没有人知道它的圣血能力有多强,虽然无数人对它垂涎,但是却从来没有人敢于去尝试驯服它,因为无需战斗,它那只能用恐怖形容的圣血能力便会轻易震碎一颗颗心脏。

可是,它成为了一个更加恐怖的男人的守护兽。

呼呼熟睡的杀戮教皇就像一只乖巧的大猫咪,幻爵跑过去和它交流感情,杀戮教皇不满的发出阵阵低吼,却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他欺负。

“我们该赶路了。”幻天一脸和蔼的笑容,呼唤道。

感应到圣血共鸣的杀戮教皇庸懒的起身,甩了甩身上柔顺的毛,漂亮的鬃毛迷乱了幻爵的视线。

“到了沙之王城,可以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的饱餐一顿,还有美味的甜酒,就彻底告别这干巴巴的干粮了。”

听到老爹的话,幻觉不由咽下一口口水,连忙翻身上了杀戮教皇的后背,抱着后脑躺在一片柔软中。

杀戮教皇一路疾驰,穿破层层风沙,沙之王城的轮廓飞快的在眼前逼近。

在这片天空下,夜的尽头,是沙.沙的尽头,没有人知道是哪里.

身在沙之心的人们,尽收眼底的是这座城市的繁华万里,之外便是无尽的黄沙.沙漠总是不经意间在人的潜意识里植入了绝望的字眼.

尚且暗淡的晨光中,一个男孩瘦弱的身影穿过层层雾气,一步一步走在街道上.稚气未脱的脸上脏兮兮的,一双好看的眸,一头红色似火的长发,他穿着明显不合身大了许多的棉衣外套,破破烂烂的有几处已经露出了白花花棉絮.在贫民区,这样的孩子很多见,他们要赶在野猫野狗觅食之前,抢先一步在各个垃圾堆翻到,那些贵族们一夜花天酒地玩乐之后剩下的食物菜肴.不然,这一整天的时间,都可能会在滴米未进的饥饿中度过.

这个时间,贵族的孩子们大多都在温暖舒适的床上熟睡着.也只有这个时间,贫民区的孩子们才敢小心翼翼的踏上贵族居住的街道,在每个垃圾桶里翻着可以充饥的食物,而不会被追赶或者丢石子.

男孩经过一栋房屋,一个睡眼迷蒙的孩子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热气腾腾的浓汤和精美的糕点,孩子的母亲不时把涂着鱼子酱的面包喂进孩子的嘴里.男孩停下脚步看了一会,裹紧了外套,转身迈出脚步,继续支撑着饿了两天虚弱的身体去翻另外一个垃圾桶。.

整个贫民区,都深深陷进了沙之心高耸繁华建筑的阴影里。黑暗可以包容一切,罪恶,暴力,所有不堪入目或者无法想象的画面。

黑暗中,男孩的黑色的眼底透出炯炯的光,踏过肮脏街道的积水,熟练地在各个角落穿行着,终于在一条幽深冰冷的小巷前停下来。

黑漆漆的小巷里,不时蜷曲着一个个黑影,破旧斑驳的半截油桶,里面点起用来取暖的火,照亮那一个个死气沉沉的面孔。

男孩走到小巷的尽头,面前一个黑影靠着墙,半躺在地面上,黑暗完全遮住了脸。

听到脚步声,阴影中的人缓缓抬起头,睁开眼,两道骇人的红色光芒直射过来,而紧接着,那红色又慢慢暗淡下去,若有若无,虚无缥缈的在眼前。

男孩蹲下来,把不多的食物塞到他手里,然后靠着墙坐在他的身边。

“为什么还要回来?难道你不怕死吗?”阴影里的声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怕.”男孩点点头.:“可是我知道你肚子饿了。。”

阴影里面,那张英俊非凡的脸上,缓缓露出笑容,双瞳的红色,也愈加柔和起来。

“想不到这个被欲望控制的文明下,强者生存的世界里,竟然会有如此单纯善良的人。可是命运真的是无奈,善良与世无争的灵魂,只能艰难的生存在帝国阴暗潮湿的边缘……”他想到这里,不禁皱起眉,他把手里的食物递回到男孩的手里,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站起来。

“你……真的是七杀城的王级……”男孩扬起脸,一脸认真的问。

“嗯。”他看着男孩的眼睛,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我叫血瞳,来这里是为了找我的弟弟,我要在他遇到危险之前,带他回到七杀王城。”

“那你找到了吗?”

“他并不在这里,他那调皮的把戏总是可以骗到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一抹焦虑涌上了他红色的双瞳,忽而又露出笑容,他扬起头看向漆黑的上空。

“可是,为什么你会被沙之王城的贵族们追杀?”

“因为我见到了我的母亲?”

“你的母亲?”男孩一脸的疑惑。

“是的,是她的坟墓。”血瞳的眼中涌起一层悲伤,停顿了一下,继续讲述道。

“在好多年以前,她死在那场最后的战斗中。父亲说,我完全传承了母亲的能力,她的纹章,所以,算是母亲的生命延续,就算是生死相隔,也可以灵魂共鸣。我来到沙之心,看到她的墓碑的时候,感应着她当年发生在她身上的痛苦,头痛欲裂,然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当我醒来,地上躺满了异术师和护卫,我一路战斗,摆脱了重重包围,然后遇到了体内有着惊人强大的圣血能力的你,开始误以为你是暴风王城的贵族,差点对你发动了术,可当我看到了你的眼神,本能排斥杀戮和鲜血的你,眼神里的无法伪装的纯洁,也只有你,才让我平静下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缠满着的绷带,对着男孩露出笑容:“母亲和你一样,都有着善良的灵魂,都是特别的温柔,所以那样的痛苦,对她不公平。”

怀念才刚刚开始在头脑中蔓延,突然,他停下说话,表情变得警惕且严肃,纹章的光芒霎时撕裂了黑暗,接下来,黑暗却像愈合的伤口一样很快合拢,掩盖住他们的身形,他伸出一只手臂,把男孩护在身后。

男孩脸上刚刚出现疑惑的表情,这时,安静的街道上,响起了正在靠近的脚步声。

时刻保持着体内圣血最大流速的血统,感应着那无法抗衡强大的圣血能力渐渐靠近,眼中的红,如同妖艳开放的血啼花,惨烈的开放。

当眼前出现了那如期而至的身影,映入眼中的却是两个人,一个胖胖的男人,身边跟着一个看起来年龄比自己稍小男孩,他们穿着平民的外套,可是莫名的,从看到他们第一眼,心里就是难以控制的涌动,仿佛狂血要再次发作一般。

经过的时候,男人只是瞟了一眼黑暗中的这个方向,脚步丝毫没有停留,身边的男孩则是一脸好奇的四处看着建筑和街道。

耳边的脚步声远去,血瞳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上的汗水在绷带里模糊一团,融进伤口,那痛感如同若干根细针一下下刺进身体,拔出,再刺入。

头顶的半圆形结界,光芒流动着,罩住整个沙之心,性情奔放的风落在上面,变得轻柔,流淌在这座城,金黄的沙粒砸在上面,跳跃后被席卷而去。

幻爵满眼好奇,抬头看着那奇异的景象。幻天看了他一眼,转身一步步踏上寒铁矿石打造而成的台阶。

沙之王城的王居住的城堡,整体由提炼出的高纯度的含铁建造,阳光直射下,闪耀着黑色肃杀的金属光芒,顶部尖端是黄金制成,直直耸立向着云端,高贵且耀眼。

走上长长的石阶,终于站在平坦的地面,幻天呼吸平稳,额头连一点汗水都没有,他抬头看了看城堡上面突兀雕刻着的图腾,还有用神语文字刻下的文字。

“请问,阁下前来此地,所为何事。”

门前两个穿着黑色战袍的圣战士,胸口和双肩的金属片反射着刺眼的阳光,眼神警惕的握紧手里的武器,大声询问道。

“请把这个转交雾神,他自然会知道。”说着,幻天手里红色光芒闪耀,多了一把修长的长剑,伸手递给护卫。

护卫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剑,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微微张开嘴。幻天一笑,摆了摆手。

“请。”

护卫恭敬的双手递还剑,向着侧面跨出一步,弯下腰行礼。

幻天迈出脚步,后面还在仰头观赏城堡的幻爵连忙跑了几步跟着进了城堡。

城堡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奢华,桌椅楼梯都是很普通的样子,只是极为宽敞,不时有穿着战袍的异术师或是护卫走来走去,偶尔也有穿着名贵长袍年龄相仿的孩子,有女孩子不时注意着穿着一身平民外套的幻爵那张好看的脸。

“这些都是真正的异术师吗?”幻爵目不转睛盯着身边走过一脸漠然穿着战袍后背印刻着图腾的几个人,问道。

“嗯,沙之王城异术师,每个天生都有着成为异术师的圣血能力,还经过艰苦的修成和严格的选拔。”幻天只是略微看了一眼那几个人,回答着。

幻爵眼中一闪而过不易察觉的羡慕,随即很快消失,不再说话,也没了心思想去欣赏城堡。

“好久不见,幻神大人。”

推开圣堂的门,一个满脸花白胡茬的健壮男人随即和幻天简单拥抱。

幻天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笑着说:“阡陌啊,你这个神级不喜欢生活在皇城,在这里的生活倒是满安逸的嘛。”

两个人随即都发出爽朗的笑声,一下下拍打着对方的的肩膀。

“幻爵,你也长大了。”

幻爵回过神,阡陌走到了自己面前,轻轻的把自己抱进怀中。

“你长得很像你的母亲?”

幻爵翻遍了脑中每个角落,也没有搜索到关于母亲的记忆,而老爹,也从来没告诉过自己关于母亲的任何事情。

在阡陌的怀抱中,幻爵偷偷瞟向老爹,诧异的发现老爹眼中涌现的内容,是这些年都没有见过的悲伤。

“好啦,我已经叫厨师准备了晚餐,为你们洗尘,待会见。”

阡陌走出圣堂,随即门被关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静静站在那里。沙漠里的日落,进行的格外惨烈,那如血般得颜色,涂在他们身上,随着沉默的时间愈加浓厚起来。

晚饭很丰盛,可是幻爵却一点胃口也没有。所以早早的离开了餐桌,穿过迷宫般的条条长廊,推开面前的门,跨上平台,双手按在乳白色的石头护栏上,向着下方远远看去,繁华的沙之心,灯火辉煌,映亮了头顶结界外阴暗的天空。

他抬起头,看不见一颗星,半圆形的结界不时闪过一道道光芒,装满他清澈的眸子。他摊开掌心,没有一丝光落在上面,黯淡且安静,他握紧拳头,狠狠砸在面前坚硬的石面上。一阵强风夹杂了无数沙粒砸在结界,只剩下一丝轻柔清凉风落下来,抚过幻爵菱角分明却满是忧愁的脸庞。

“幻,怎么了,饭菜不合你的口味?”

耳边响起阡陌响亮且温柔的声音,随后,那魁梧的身体迎着风,站在了自己身边。

幻爵摇了摇头,看着脚下向着远方蔓延满眼的繁华。

时间就这样流过,夜色落在两个人身上,微凉轻盈,一张岁月下沧桑坚毅的脸庞,一张未曾沾染尘世风雨好看的脸,整个世界安静的好像就剩下两个人。

“沙之王城,是我和你的父亲一起战斗,一起守护过的地方,挥洒过汗水,挥洒过泪水,也挥洒过血液,这片繁华下面,我们亲手埋葬了多少兄弟。”阡陌看着这座顽强矗立在风沙肆虐中心的城市,眼中闪过的自豪与悲伤交错。

“老头他……”幻爵脸看向万阡陌,眼中满是惊讶。

“是的,他是守护住帝国的英雄。这里曾经是他的战场,在这里他失去了太多,对于他过于沉重的过往。”阡陌慈爱的看着他,用平缓的语气为他讲述着往事,解开了幻爵心头的那份疑惑。

幻爵再次看向脚下的繁华城市,眼中闪耀着明亮的光芒。沉默了许久,心头有一种暖暖的感觉,顺着血管直达头脑中的记忆,浮现出老爹那张万敌不侵坚毅的面孔。

“其实……”

身边的阡陌答转过脸看着他忽而又一脸落寞神色的幻爵。

“我很努力的尝试过,可是纹章就像与我无缘一般,流了那么多的鲜血,我还是没有办法觉醒圣血能力。”幻爵说着,用一只手拉下领口,露出胸口道道伤疤,夜色均匀的涂抹在上面,渲染出悲壮的气息,他停了停,接着说道:“我并不是为了要什么荣耀,只是我不想让老爹失望,我想,他隐藏着身份,和我生活在暴风王城,就是因为他的儿子只是一个平民吧!”

过了一会,一只坚硬却温暖的手掌慈爱的抚过幻爵的头发,阡陌望着他问道:“你真的那么想要拥有强大的圣血能力?“

幻爵用力的点了点头。

“孩子。”万阡陌看着他的眼睛开口说道:“当有了强大的能力,同时也会背负更加沉重的宿命。”

幻爵微微皱起眉,好看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握在手里的剑,不是渴望着痛饮鲜血,而是为了守护着身边的人,这个才是英雄的宿命……”万阡陌用和蔼的声音继续说着,幻爵微微仰起脸,认真的听着。

一老一少的身影,在繁华之上岿然不动。

阡陌看向远方看不清的天空,深深地呼吸。

“想要得到更强是的能力,是每个人都存在的想法,也是在帝国法则下能生存下去唯一的办法。“

”阡陌叔叔也是这样吗?”

阡陌一愣,略加凝眉思索,迎着幻爵清澈的眼神,点了点头。

“可是阡陌叔叔身为神级,已经很强了啊!”幻爵满眼的疑惑,开口问道。

“或许,因为圣血而存在欲望是没有尽头的吧!“阡陌淡淡的开口,语气低沉的似乎加了些许重量。

幻爵陷入沉思,无法理解的疑惑凝在清秀的眉目间。

王城的中央,一道光芒呼啸升腾而起,升到了一定高度后,霎然炸开,分开向着各个方向散去,如同开放的花瓣。从老头逼着自己读过的那一本本厚厚破旧的书籍里,他知道在旧文明时代,有一种东西叫做烟花,在天空中绚烂开放,一闪即逝的美丽,却可以在人的眼中和脑海中,留下永久的风景。

不同的是,那一朵朵艳丽的花朵,现在是靠异术在空中绽放。明亮的光芒照亮了沙之帝国,分明的装满每个人的眼中。

“幻,你喜欢沙之王城吗?”

“嗯!”整个身体和思绪正陷入这光的海洋中,突然听到耳边的声音,幻爵用力的点头。

“沙之心就是你的家,你永远的家…………”

幻爵点头,眼中一池清水融进了明亮的光芒。

天空,一团接着一团的光芒在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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