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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个名扬天下的草包

纪浔七岁的时候便立下了生平的第一个志向:扬名天下!

在十四岁的时候,他做到了。

身为天定王朝留承公的第三子,荣华富贵自是与生俱来。留承公美眷无数,却仅得有三子,前两子一个生下来不久便夭折,另外一个三岁那年得了怪病死去,只有纪浔命大活了下来,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留国唯一世袭的世子。而他的身份远不是其他封国纨绔子弟所能比拟,天定王朝定鼎天下后,大赏功臣,封国者有七,但只有留国得以封“公”,其他诸国顶多也就得个“侯”,这一阶的差别,可谓天壤。

纪大世子与天定皇城国戚陈家长子陈玄虎的那场斗富之争,改变了天定王朝百姓对于纨绔的理解。那些鲜衣怒马、恶仆成群,非欺男霸女不为、非嚣张跋扈不作的富家少爷与纪、陈比起来,当真是蝼蚁不如!

陈玄虎在天定王公贵胄里的纨绔德性众所周知,倚仗着国戚的身份,天定王朝诸多王公子弟或因家教太严或因囊中羞涩皆只能望其项背。

那年,十二岁的纪浔因闲得无聊便叫人建了一艘长百丈宽五十丈的楼船放于留国境内的浔河之中,那浔河本就是内陆河,河道浅,平常也只有舢板、小船可渡,哪能行得了楼船,纪大世子哪管这些,楼船建好之后他便第一个登了上去,学了学那仕子的风雅在船头将花钱买来的诗背了几首,然后拍拍屁股便走了,楼船就这么搁在了那里。有人曾问过他建这楼船是何用途?纪大世子歪着脑袋像看傻子般望着那人,没好气的回了句:“我不是都上去背诗……不对,念诗了吗?你说建来干嘛?”不久之后“造船背诗”这个典故便悄然在众多学子口中流传。这事传到陈玄虎耳朵里后,陈玄虎冷笑了几声,第二天开始命人建了一艘同样大小的楼船,建好之后只看了一眼,便命人放火烧掉,整整七天七夜才烧尽。在陈玄虎建楼船的同时,纪大世子也并没有闲着,又一次跟浔河干了,这次是改河道,原因是他觉得浔河原有的水道不好看,一定要如女子细腰凸臀般蜿蜒才有风味……陈玄虎丝毫不示弱,天定城护城河他是不敢打主意的,但城外的荒山他也就毫不客气了,在他一声令下两座荒山便被移平,然后陈玄虎便牵上他那匹百年难得的雪凝马踏上被移的荒山,一座荒山让马撒了泡尿,另一座荒山让马拉了泡屎。这一来一往之间,两人的斗富之争也渐入高潮,毫无停歇的征兆。

…………

最后一次,在纪浔收集天下名家字画书贴来作柴烧水洗澡后胜出。

这一场斗富之争,让世人看到了真正的纨绔德性,除了饭后多了些谈资外,更多是唏嘘,然而不论口碑如何,纪浔扬名天下之事,算是做到了!

这些坊间的流言,多多少少也传进了纪大世子的耳朵里,不过他从来都是一副懒散德性,嘴在他们身上,随他们说去。嗯,该去看看那颗传说中天下无二的夜明珠敲碎了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其实留承公一家子的从来没有过什么好口碑,笑柄倒是不少,这笑柄细细算来还是祖传下来的。相传纪家先祖原本是乡野里杀猪的屠夫,偶然之间救下了落难的太祖皇帝,仗着酒劲替太祖挨了两刀,后来便跟着太祖打天下,也皆是未尝一胜。太祖皇帝定鼎天下后大赏功臣也没有忘记纪家先祖,谁料封赏拟定后,纪家先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跪在太祖跟前说什么也不肯起来。太祖皇帝见他这模样,便知道怎么回事,指了指案上本以分封完毕的地图问道:“爱卿觉得此地如何?”纪家先祖鼻涕眼泪没停,望了眼那封地又摇了摇头,就这么问了几处之后,太祖皇帝也来火气了,一脚踢开死抱着自己腿不放的纪家先祖问道:“你说你要封到哪?”纪家先祖也终于腾出手来擦了擦鼻涕眼泪,伸出手朝地图上指了指,太祖实在拿他没办法,最后便同意将他封到了留国。也是这个时候所有人才知道这个从来只打败仗,好吃懒做的纪屠夫原来这么狡猾,那留国临海产盐境内又有铁矿,是货真价实的肥肉啊。本打算上前争一争的人想起纪家先祖刚才那恬不知耻的德性,也都打消了这个念头。

纪家先祖这屠夫身份加之讨要封地的无耻行径没有逃过史官的笔伐,成了天定王朝村妇皆知的趣闻,所以纪浔在这场斗富之争中的胜出,除了名扬天下外,也是让天下人见证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事实。

纪浔的第二个志向是:把玩一番抚樱玺主的玉足。

这是他的原话,说这番话的时候他已经不在留国境内,而是站在天定王朝的皇城天定城中。

天定王朝虽然封国裂疆,但对于这些封国也一直有所警惕,所以规定每个封国都要送子入天定城,名义上是天定王朝一视同仁为诸封国培养王朝后代,实际上则是以这些王侯世子为质,以防封国异心。留承公虽然就剩这么一个儿子,也不敢藏私,为了怕儿子不答应已经打算为他开府库了,只要纪浔愿意去天定城多少都随他拿走,哪知纪浔一听要去天定城乐得屁巅巅的,更是火急火燎的当天便要出发。留承公哪想到儿子会这般爽快,一想到得好几年见不到这个混蛋儿子,当天便取了太祖赐下的金刀亲自杀了一头天香猪,给儿子送行,连哭带笑的把纪浔送出了留国。

抚樱玺主是当今天子的第四个女儿,在天子众多子女中能得封“公子”、“玺主”之名的仅有六名,而抚樱玺主犹得天子喜爱。相传在其出生之时,正值天定城樱花盛开,当抚樱玺主第一声啼哭响起时,皇宫后花园内盛开的樱花如感召般纷纷扬起,朝抚樱玺主飞去,如此奇观百年难见,连绝迹多年的初代大云也突至皇宫,望着那与樱花嬉戏而欢的女婴,轻捋长须,对天子说道:“此女便名抚樱吧!”初代大云于逐鹿乱世中帮助一无所有的太祖打下江山,实为天定王朝第一功臣,其人文韬武略深不见底,太祖曾评其“文可造升平,武能安宇内”,自天定王朝建立后他便云游天地,连天子也不敢随意召见,更不敢让其开口赐名。

能得初代大云赐名,抚樱玺主在天子眼中更是瑰宝,随着她年岁增长,有关其美貌的传闻不绝于各学子之间。在她成长的这十几年前,为她而作的诗词已有几万首之多,身为学子如果没做过一两首称赞抚樱玺主的诗词,那是没有脸去考功名的。当然,也有王公贵族厚着脸皮向天子提过亲,但都被严辞以拒,也因此抚樱玺主成为所有王公子弟心中无可替代的女神。能与抚樱玺主说上一句话,都是值得拿去吹牛的事情。

珍巧奇玩、美女珍馐从来都是纨绔子弟的大爱,纪浔当然也不例外,虽然这趟天定之行又累又无聊,但想到这里有无数好玩的物件好看的美女,他还是觉得值得。

各国世子都被安排有府邸,纪浔对天定城的繁华没任何兴趣,虽然比留国浔城强上那么几分,但依旧是酒馆、当铺、青楼、赌馆之流,连续一旬的赶路,纪大世子的娇贵身子哪里受得了。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纪浔也顾不得身份,率先跳下了那辆华贵的马车。

然后,他便看到自己的府邸前站着的一堆人,这群人衣着讲究非锦及缎,一脸的傲气,用一种看乡下人的眼神打量着纪浔。纪大世子最讨厌的便是这种眼神,他眯着眼睛望了望这群人,轻了轻嗓子说道:“你们就是天子派给我的仆人吧,跟着本世子你们不会吃亏的,先去把本世子的马喂一喂,记住……它只吃隔夜刚长出来的嫩麦芽。”

“纪草包,你当这里是你那乡下的留国?你还敢让我们当你的仆人?”为首的绯衣少年满脸怒气的望着这个扬名天下的纪大草包,怒喝道。他们这群人早早便知道纪草包被安排在这里,本打算去城门口拦住他,当着皇城众人给他个下马威,但禁军统领可不是他们随便能得罪的,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府邸门口来埋伏,没想到这个纪草包一张嘴便让自己这帮人难堪。绯衣少年叫王弼临,他爷爷官拜当朝太辅,虽然不及太宰、太丞那滔天的权势,但也是天子倚仗的“三公”之一,他与那陈玄虎又是从小干坏事一起长大的,今天带着这群人便是要为陈玄虎找回场子。

纪浔眯着眼打量了一番众人,好像觉得没劲,伸了个懒腰,将视线转到正在忙着从马车上搬东西的随从,打了个哈欠说道:“你们不是仆人?那是打算给我接风洗尘的?本世子一顿饭得花好几百两金子,你们请不起,下次本世子请你们吧。”

王弼临闻言面色铁青,他虽然家势显赫,但身在天子脚下家教甚严,平常逛逛青楼、下下赌场之类的花销都还得偷偷问母亲拿,要跟那封国的世子比起来确实要气短一大截。纪浔这话真是戳到了他软肋,本来只想简单羞辱纪浔一番给他个下马威,现在王弼临却动了火气。

纪浔何等伶俐的人物,虽然漫不经心但依旧盯着王弼临几人,见王弼临眼中凶光冒起,心中早有算计。

王弼临家规甚严,连此时想出手打纪浔一顿也在费劲的想个由头,这想来想去间额头上都渗出汗来了。他一边着急却也不想让场面冷下去,恶狠狠地瞪着纪浔,打算先找个话头跟纪浔来个“一言不和,拳脚相向”。

“纪草包,没想到你也会有沦落到做质子来天定城的时侯,你不是挺风光的吗?”王弼临毕竟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天天在家里也尽被逼着读些圣贤书,唯一能想到的骂人词也就是“草包”两字,这番一出口,连自己想打纪浔一番的气势也顿时减了几分。

纪浔歪过脖子,用纪大世子独门看傻子样眼神望着王弼临说道:“我来天定城是办事的。”

纪浔说得认真,像模像样,倒还真让王弼临这天天被关在家里读书的家伙好奇了起来,连刚才打算的“一言不和,拳脚相向”也忘了,随口便问道:“你来办事?办什么事?”

纪浔撇了撇嘴,他从来都不是那种低调的人,干任何事之前都喜欢让别人知道,这才有格调,这才是他纪大世子的风格,于是他终于正眼看着王弼临,然后大声说道:“当然是来把玩一番抚樱玺主的玉足了!”末了,还不忘带上一阵得意的大笑声。

王弼临瞪了瞪眼珠,匪夷所思的望着眼前的纪草包,片刻后也换上一种看傻子的表面,不屑的笑了笑,然后说道:“纪草包,你完蛋了,整个天定城的王公子弟都会找你麻烦的!”

纪浔还沉浸在突然想到的第二个人生目标的兴奋劲上,根本听不尽王弼临的话,手中只为附庸风雅的折扇轻轻摇了摇:“快走吧,你娘该叫你们吃饭了。”

王弼临咬了咬牙,今天这气势输得一塌糊涂,不过没关系,你纪浔居然敢打抚樱玺主的主意,有的是苦头吃。想到这里,王弼临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刚才的失利丝毫不再计较。

在长巷的另一头,一顶宽轿正在缓缓前进,当纪浔喊出的那句话响起时,轿中响起一声娇斥:“停轿!”

随轿而行的婢女急忙跪地请罪,片刻后,轿中人心绪似已平静,柔声道:“回宫。”

“玺主,我们还没见到人呢。”婢女壮着胆子低声问道。

“见与不见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个实质名归的纨绔登徒子。”轿中人话中虽未含怒,但语气之中不屑之意很明显。

婢女不敢再多言,刚才那声大喊她自是听到了,放眼整个天下,有谁敢说这样的话,正如主子所言那厮就是个人见人厌的草包,她越想越对那人无比的厌恶。

宽轿再次升起,这次却是往回而行,简朴的宽轿毫无装饰可言,除了那遮轿的帘帷皆绘有樱瓣外毫无特别之处。

“还真是天下第一纨绔!”轿中人冷笑一声,望着路边的寻常百姓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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