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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凉州城

“刘二狗,你这个恶棍,平日里欺行霸市,纠结一帮混混欺凌弱小,官府没能抓你算是的命好!今天你竟然敢惹到我柳叶的头上,还不赶快束手就擒!”

“柳大侠饶命,小人不知道您原来是白衣侠客柳公子,要是知道是您老人家当面,就是借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抢您的糖葫芦啊”

“哼哼,知道错了就好,我发个善心饶你一回,不过你得还我十串糖葫芦,恩,还得加上一只烧鸡……诶呦,谁在背后暗算我?”

柳叶抱着脑袋一个恍惚,眼前的景色渐渐清晰,只见眼前摆着几架书柜,发黄的书籍塞得满满当当,鼻端闻到一股墨香,摸着头的手上滑腻腻的,低头一看满手的墨汁,身前的书桌上墨汁也洒了一片。“原来都是做梦啊……”看着眼前的一切柳叶恍然。

柳叶,生来就不知道父母是谁,被人遗弃到河边柳树下,一个老秀才路过时听到婴儿啼哭才发现他,看他可怜,想想自己也没娶妻就将他收养,因为在柳树下发现,树上刚发嫩叶,就给他取名柳叶。

一晃十五年过去了,柳叶长大成人,老秀才也寿终正寝,去年过世了。老秀才读了一辈子书,没留下什么积蓄,柳叶给其办过丧事之后,就只剩下这一座屋子,还有满屋的书籍。

为了填饱肚子,除了读书写字又不会其他谋生手段,只有接些抄书的活挣点银子。平日里街坊邻居也找他写个家书信件之类的,不好算价钱,便给些蔬菜瓜果,勉勉强强能够度日。

昨日前街卖糖葫芦的王老汉请他写了一封信,包了串糖葫芦算是报酬,哪成想在街口碰见刘二狗领了几个混混招摇过市,柳叶刚想躲开便被拦住,见他瘦小好欺负想要讹他点银子花花,搜了全身也没搜出半个铜子,顺手拿了他手中的糖葫芦便扬长而去。

柳叶想要找刘二狗理论,无奈身单力薄只好作罢,等回到家里不能平静,只好在书房看看书平复心情,无意中翻到一本江湖轶事便沉迷于书中,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在梦中梦见自己化身为白衣侠客,找那刘二狗报了一箭之仇,啊不,是一糖葫芦之仇,心情激荡之下碰翻了笔架砚台,正好砸着脑袋,这才醒来。

收拾好桌上的污迹,柳叶还在连连叹息,梦中白衣白马肆意江湖的柳大侠,醒来还要为生计发愁,可怜那只烧鸡,真是好久都没尝过了。

咽咽口水,柳叶推开书房的门向外走去,入眼的是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坐北朝南,只有三间屋子,卧室左右两边分别是厨房、书房,大门两边种了几棵竹子,翠绿的枝干上偶有几点斑痕,东边厨房前有一口井,墙边堆着些干柴,除此之外在无他物,一副清贫之景!

看了眼头上的太阳,正是八九点钟左右,柳叶去井边打了盆水,回到卧室细细梳洗,洗完脸,柳叶找来一面铜镜,想看看脸上还有没有墨迹,只见镜中少年一米七左右,长着一对儿剑眉,鼻子高挺,嘴唇略薄,一双眼睛很是清澈明亮,头发挽在头上插着一支竹簪,两耳边各垂下一缕头发,脸色略显苍白,虽然不是丰神俊美,却也算得上眉清目秀,身上一袭洗的发白的灰衫,自给人一种腹有诗书的感觉。

“好一个翩翩少年!”柳叶自我陶醉道,可惜还没自夸完,就被腹中雷鸣般的声音打断,刹那间,整个画风都不对了。

摸着肚子来到厨房,柳叶找了个空碗掀开米缸的盖子,伸手进去掏了半天才把碗拿出来,只见碗底有薄薄一层米粒,只堪堪遮住碗底,再探头朝米缸一瞧,真是干干净净,柳叶竟然在缸底看见了自己的脸,“诶,这可真是比脸干净!”柳叶无奈苦笑。

打了少半桶水倒进锅里,将米粒尽数倒入锅中,等盖上锅盖,柳叶又去找来干柴、火石,忙乎了半天,总算将土灶给升起火,这才一屁股坐在旁边,双手支在双膝之上撑着脑袋,看着火光陷入沉思之中。

柳叶自小便生活在这凉州城中,只知道这凉州城有四个城门,东西城门相距五百里,南北城门也有三百里的距离,凉州城正中心有座城主府,听说占地最是宽广,光是城主府的后花园中有座山峰便可知其规模。

据说城主是个仙人,因为犯了天条被贬下凡间,这才守着凉州城,每天龙肝凤髓的好不奢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以前柳叶读了些荒诞的江湖轶事,倒是有提些什么神灵赐福,龙王显圣,哪个游侠随神仙修道长生去了之类的离奇故事,还有些妖怪吃人的事更显惊悚,但毕竟是没几个人见过。

柳叶对这些故事虽然很向往,也希望哪天可以遇着神仙,定要跟着餐风饮露,逍遥快活去。但在柳叶心中,也把这些当做是做梦而已,毕竟这些只是故事传说。柳叶自小就是书呆子,在这凉州城活了十五年,除了看见过东城门,以及像是巨龙般向远处延伸而去的城墙,去过城外不远的山上,就再没去过别的地方。

毕竟这凉州城太大了,凉州城,居不易,这偌大凉州城以城主府为中心一圈一圈往外扩散,城内的自然是有钱的老爷,穷人家只能住在城墙根,城门口,就这样已经让城外那些庄子村镇羡慕极了。

米粥的清香从锅里传来,柳叶渐渐回过神,现在可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还是填饱肚子要紧。

从锅里盛出米粥,毕竟没有多少米,碗里说是热粥,其实就是一碗热水,柳叶倒是没有嫌弃,匆匆吃了饭,将锅碗收拾完毕。

来到院里看看天色,正是六月的天,又是中午,就是在太阳底下站了这么一下,就出了一身汗,“看着这天色,今天应该不会下雨,正好去城外山上找点野果野菜,不然晚上就得饿肚子。”柳叶看着太阳想到。

在厨房中找了把柴刀防身,柳叶将院子大门一关就像城门外走去,家里除了些书籍最值钱的东西怕是那个铁锅了,也没必要锁门,想来贼要是来了,看见这种破败景象,说不定要发发善心倒贴点银子。

柳叶家离东城门倒不是很远,出得小巷子,就是直通东城门的大道,十丈宽的大道,用青石板铺就,很是平坦整洁,道路两边有些店铺,酒店茶馆、当铺米铺,很是齐全,店铺前也有些沿街摆摊叫卖的,行人倒不是很多,这天现在正热的可以,也没几个人出来闲逛。

出得城门,柳叶径直向东南方向走去,走了大半个时辰,沿途的树木渐渐多了起来,路边慢慢的也出现了一些乱石,道路也窄了,这是进山讨饭吃的人踩出来的小路,这里除了一座跃马山再没别的景色,自然没多少人来。

在山石小道上走了三里多远,总算来到跃马山山脚下,远远望去,只见眼前的跃马山山如其名,像是一匹骏马飞跃而起的样子。

山上树木林立,郁郁葱葱,快到山顶的位置云撩雾绕,看起来像是小说轶事里的仙山福地。

看着眼前的山,柳叶却没有书生才子吟诗赋词的心情,在路边树荫下找了块卧牛石,很是没形象的瘫在上面,“哎呦,实在是累死了,这大热天的又出了一身臭汗,刚才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化完了!”柳叶揉着肚子苦笑道。

“小叶子,是你吗?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从山道远处传来一道粗旷的声音,柳叶坐起身来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高九尺的大汉正从山上下来。

“泥巴大哥,怎么是你?”柳叶很是惊喜,来人很是熟悉,是东城门边摆摊的泥人高高老汉的儿子,高老汉被没什么文化,因为祖传的捏泥人手艺不错,就给儿子取了名字叫泥巴,柳叶小时候常跟着高泥巴屁股后头玩,不过前几年高泥巴去了内城闯荡,已经几年没回来了。

“哈哈,怎么不能是我,我昨天才从内城回来。”高泥巴也很是惊喜,毕竟很久没见了。

“泥巴大哥,内城是什么样子啊?你这次回来还走么?”柳叶问道。

“小叶子,别着急,慢慢说,瞧你这小身板别晕过去了!”说话间,泥巴已经走到柳叶身前,在柳叶肩膀上拍了几下“内城啊,可是大的很,咱们住的这城东与其比起来简直就是乡下,去过内城的没几个愿意回来的。”

说起内城来,高泥巴也很是兴奋自豪,这城东去过内城的人太少了,能在那里立足确实可以自豪。

“我在城里的天海楼做护卫,这次回来是找了个妻子想要让我爹过过眼,等在家把婚事办了就把我爹也接到内城去。”说起这事,泥巴一脸幸福。

“泥巴大哥,那恭喜你了。”柳叶听了也很意外,不过还是送上祝福“不过你不在家陪新娘子,跑着山里来干什么?”

听柳叶问起,泥巴卸下背着的背篓道,“我爹要做对鸳鸯送我做结婚礼物,说这跃马山顶的破道观里有紫色的泥土,是他见过最好的泥,让我去山上挖点。”

柳叶恍然,“那泥巴大哥你赶快回去吧,我去山里挖点野菜野果。”

“好,那等你回来去我家好好聊聊,对了,我见那破道观里正好有颗桃树,繁茂的很!”泥巴说着摸了把额头的汗水。

柳叶一听眼前一亮,咽咽口水说“太好了,说的我都流口水了。我得赶快去,不然天黑了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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