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触碰到那柔软水润薄唇的一刹那间,李承晔失去了最后的理智,“卿无,我喜欢你。”
心中固若金汤的防守因这一句话,轰然倒塌……
李承晔,我也喜欢你啊!泪水滑出,苏卿无闭上了眼睛,没有拒绝他。
这两人都喝了许多酒,酒后容易乱,更何况他们隐忍了太久太久。压抑心底的欲望,像是火山爆发,两个人纠缠拥抱在一起……
“我以为我遗传了太祖的癖好,我喜欢男子,可是我对其他男子从未动过心思。我想我喜欢的是你,只是你。无论你是男是女,我都喜欢,我都要……”李承晔含混不清。
“我若是女子呢?”苏卿无痴然。
“女子不能参军,该被凌迟。”李承晔从未忘记他许诺父皇的三件事情,“不过——我怎会舍得?若是有人敢阻拦,我要了他的命。若是天下人反对,我宁愿负了天下人。皇位,怎比你重要?卿无,我愿倾尽一生,与你在一起。”将手伸到了他的衣服里。
这本是浓情蜜语,却让苏卿无恢复了理智,若是身份被揭穿,华国便将再次陷入混乱。怎么能因为一己之私,惹天下大乱?
握住李承晔的手,阻止他的行为,“皇上,你喝醉了!”
“不许叫我皇上,叫我李承晔。我没醉,清楚得很。今夜,我……”李承晔还没说完,腹部挨了重重一脚,整个人飞了出去,顿时什么心情都没了,“啊呀,苏卿无,你敢踢我!”
苏卿无从地上坐起来,整理衣服,神情已经恢复惯有的淡漠,只是脸上红晕残留,“皇上,请回宫吧。不要打扰了我和翡翠姑娘的雅兴。”
李承晔揉着腹部爬起来,“我哪里说错了,刚才不是……”
“闭口!方才之事不许再提。”苏卿无冷脸。
这脸翻的比书还快。李承晔只能耍赖,“今夜我就在这里。不回去。”
“新婚之夜,夜宿青楼,文武百官该如何猜测他们的皇上?百姓又该如何评价他们的君王?李承晔,你是一国之君,所作所为不能再由着性子。记住,苏卿无只拥护明君,只希望天下安定。”
李承晔无语相对……
可是,事实比苏卿无想的更为严重,三日内,谣言传遍都城……
“登基之夜,皇上扔下皇后独守空房,与苏将军去群芳阁寻欢……”
“听说两人并没有点青楼女子,而是独处了一夜……”
“皇上出来时只穿了内衫,一幅满足的样子……”
这些话传到苏卿无耳朵里时,真的想一头撞死。李承晔啊李承晔,大半夜的你去群芳阁找我做什么?即便是这样,出门时为何要那么张扬,让人瞧见?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垂手站立两旁,蔡思文将那流言蜚语婉转说了出来,引得众人附和。
李承晔慵懒的靠在龙椅上,抬起眼皮,眉头皱起,“那夜朕是和苏将军去了青楼,而且单独相处,也扒了衣服。怎样?”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文武百官竟然无言以对,蔡思文啊了半天,仰视皇上,心里面万马奔腾……
苏卿无脸黑,以后还有何颜面立足?“皇上的玩笑开得太大了。苏卿无担待不起。”
又惹到他了,李承晔这才摆正了身子,“朕方才是开玩笑,丞相方才也说了是流言蜚语,怎能当真?罢了,是朕爱慕翡翠姑娘,去群芳阁找她寻欢。苏将军知道后,竭力劝住,让朕善待皇后。”
这解释虽然牵强,总比没有的强,蔡思文直点头,“皇上以后还是少去那种地方。若是喜欢翡翠姑娘,可以请她入宫。”
“还有什么事?”李承晔看到苏卿无脸色缓和许多,这才放心。当了皇上,自己怎么还是那么怕他?
有官员上前,“苏将军立下赫赫战功,得到不少封赏,却是孑然一身,微臣认为皇上该为苏将军赐一门好姻缘。”
这无疑是触了霉头,李承晔恨的牙痒痒,“赐婚?和谁?”
“小女爱慕苏将军已久……”
“微臣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数位官员争相禀报。苏卿无得到皇上重视,若是能搭上他的关系,定能飞黄腾达。谁都不肯错过这个好机会!
桃花运这么旺?李承晔冷眼相看,“苏卿无,你意下如何?”
只要自己点个头,只怕李承晔的暴脾气就发作了,苏卿无出列,“身为将军,国不安定,何以成家?”
这算是拒绝了,李承晔十分满意,“若是都像苏将军这般以国事为重,我华国有何可愁!”
苏卿无继续道:“末将得到消息,匈国蠢蠢欲动,所以,末将请命镇守祁州城。”
“不行!”李承晔断然拒绝,他决不许苏卿无离开。
这是苏卿无想了三天的事情,怎会改变?“皇上可曾记得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当然记得。”李承晔隐隐觉得不妙。
“那么,就请皇上成全,派末将去祁州城。”苏卿无斩钉截铁。
“这件事情,朕不会答应。换一件!”
“皇上想食言吗?卿无会失望的!”
李承晔傻眼了,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愣愣望着苏卿无,他真的狠心离开自己?看到的只是一张坚毅无比的容颜,不可退缩的态度。
“卿无的梦想,皇上总该有所了解。若是不能实现,死不瞑目。望皇上成全。”苏卿无跪地。
陌州!李承晔知道,苏卿无是要陌州!
或许,自从苏卿无知道自己用陌州换了解药,那便成了他的心病,若是不让他亲自夺回来,只怕这辈子都不会甘心。相处许久,李承晔了解他。
“起来吧,朕成全你便是了。”
当苏卿无定下三天后启程时,李承晔什么话都没说。他知道,苏卿无是在逃避,不想见他。
李承晔后悔,青楼那夜不该讲出一切,不该唐突了他,只是一切恢复到从前已无可能……
他们之间做不成知己,幸好还有君臣之情吧……
三日后,浩浩荡荡大军直奔祁州城。
皇城外,举杯送行,望着苏卿无毅然离去的身影,李承晔心如刀割,即使心里千万般不舍,也明白这辈子只能陪他走到这里,从此,他是帝王,居于皇宫,他是将军,守护边疆……
只盼着,他荣耀归来,时间冲淡一切,他们还能把酒言欢……
走出很远,确定已经看不到那人的影子,苏卿无才敢回头,巍巍都城,庄严肃穆,永别了,李承晔!
一瞬间如释重负……
一回头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