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因为长期对抗南离,故而南离方面的细作都是由他统一管辖的,过滤消息后再上报朝廷。
离阳帝已有一周的时间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这个消息南离就是想捂也捂不住。现在南离由太后掌权,霸着朝政,看似好像内乱不断,无暇外敌,其实却不然。
太子离璟玄定然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继续发生,那离璟玄生性好战,残暴好杀,他要夺回政权,最有可能的做法就是打仗,以战绩、以扩充领土来得到朝臣们的拥护。
先不说他本来就是太子,哪怕不是,他也有的是办法乘势夺位,擎烈一点也不怀疑他能干出弑父杀兄的事来。
南离国太后一族虽然强势,也不过是仗着有手握实权的亲信而已,那离璟玄若是个好惹的,
又怎会在没有母族庇护的情况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从一个有名无实的太子,走到今天手握重兵,是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南离内乱对天擎不仅无利,反而有祸,南离离天擎最近,中间只隔了逐鹿山脉和逐鹿原,
若是要向西柱用兵也要穿过天擎的西边,除非和北蓬联手,但是南北差异太大,若是和北蓬联手只能通过天堑离江,那就是打水战了,
南离水兵不行,所以这点来说对他们并不利,尤其是目前南离局势尚未稳定。但若是离璟玄继位,一切就变得有可能了。
离璟玄是出了名的好战分子,极擅长用兵,早年又在北蓬边境生存,那处近水,水兵强大,以他的个性,极有可能会对水战做详细了解和准备,若是他继位,那南离和北蓬合作的可能性又大大的提高了。
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擎烈想的很远,各种可能性,各种潜在的敌人,他开始后悔刚才没有当机立断的斩杀那所谓的使者。
虽然心底早就肯定那使者就是离璟玄本人,但奈何他那父王暂时不想和南离交战,只因看着人家西柱国内乱,想乘机捞一把,
才一厢情愿的,缓和与南离的关系,这才整出什么联姻来。若是他斩杀了使者,太子党定会参他一本,平白惹来天擎帝的猜忌,这是他目前还不想招惹的。
擎烈也感慨自己虽身为皇子,万千宠爱,荣华富贵,权势财富,应有尽有,可他却一点也不快乐,依然会有各种身不由己,依然会有各种烦恼。
自嘲的叹息:“这便是享受的尊荣越多,所承担的责任也就越多吧!”
再想想自己的父王,人人都说做皇帝好,可在他看来,一点也不好。洪灾要愁,旱灾要愁,蝗虫灾要愁,敌军犯境更要愁……
这个位置真的那么重要吗?有些羡慕二皇兄,从一开始就摆明态度,放弃那个位置,活的倒是逍遥自在。
可是自己的母妃却还没有二皇兄这个没有母亲庇护的皇子看的透彻。在擎烈的记忆中,就没见到自己的父王真心的笑过。
真心的笑……此刻擎烈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画面,那个捧着冰心玉的女孩,那抹纯真的笑容,好像烙印一样印在他的心底挥之不去。
喃喃自语:“到底该怎么办?就这样送她过去吗?”
心中有些不舍,他不舍那抹笑容终结在离璟玄的手上,尤其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女孩已经把离璟玄得罪的死死的,哪怕离璟玄不利用她,也绝不会善待她。
可是他又能如何?之前让烈风带真的子渊回来,说穿了是相当不理智的行为,要知道找个赝品无论是对子轩还是对天擎,只百利而无一害。
他长那么大,还没做过任性的事,这是第一次任性。擎烈有些逃避似的不愿去深究这个问题,也没有派人招烈风回来取消计划,只是鸵鸟的想,走一步算一步吧。
子瑶在侍女的帮助下,换了干爽的衣服和干爽的被褥,可是躺在床上的她却久久不能入眠。
她感觉自己的承受力已经快到一个临界点了,就在刚才,擎烈给她的打击确切来说并不小于两次伏杀。
她也不知道为何,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哥哥子轩,第一次信任的人就是那个穿着战袍的将军。
可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却就在刚才,毁于一旦。有什么比这还让人心灰意冷的呢?
脑子很乱,要么就是擎烈近似无情的眼神,要么就是曾经过去的点点滴滴。子瑶甚至感觉很不真实,到底自己是谁?
曾经的世界,和现在的时空,到底哪个才是真正存在的?她是谁?谁又是她?
那苍老悠远的声音所说的竖亥她知道,那是上古真神,善于测量,运用《易学》发明个含的“勾股定律”,和女娲齐名,自己怎会和他有渊源,有什么渊源?
而老者口中的“携命印”又是怎么回事?回顾自己的命运,怎么看也不像所谓的天命者啊,天命者能有她怎么悲催吗?
生命时常受到威胁,严重点就是死,可以说短短的三十年,她经历了几次死亡,唯一和别人不同的是,她重生在另一个时空点。
等等!子瑶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说其他人死去也是这样?其实这就是轮回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