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后,我姑父好像突然发觉到我的存在,当着我小姨父面给我许下承诺“白余心你要考上重本我就给你买苹果电脑”。这一台苹果电脑少说也得一万元人民币,也不是他财大气粗,虽然他的确很有钱,但我相信,更多原因是因为他太了解我了,知道我这平庸资历顶多考个二本,而考重本的机会甚是渺茫,所以才敢许下这样的豪言。而我外省来的小姨父显然就不大了解我的真实水平,见我姑父都许了这么宏伟的承诺,自己想要往上加码又有点肉疼,便轻轻地用普通话说道:“你要考上重本,小姨父定有奖励。”而这奖励究竟是什么,那我就不知晓了,毕竟我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是没有考上重本的。而我对于自己考大学的这件事,被他们用来作为显示自己“能耐”的工具,极为厌恶。
除夕那天晚上,我们一家四口是在爷爷奶奶家过的。吃过年夜饭,又一起看了一会儿春晚,我妈便说“该回家去守岁了”,我们出门的时候,小表弟看到了硬要跟我们一块走,哭着闹“姐姐哥哥都走了自己一个人不好玩。”大家好说歹说没有劝住他,倒是他妈妈横眉一瞪,让他立马不敢再开腔。
回家后,我给寝室里每个人都发了新年短信,她们又一一给我了回复,相互道“新年好。”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面,我突然在想,如果没有复读的话,根本就不可能认识她们这一群人,顿时感觉缘分这二字,实在是巧妙。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我们全家总动员依旧去爬凉帽山。我爸爸买了两根比去年还要粗壮的高香,让我和我弟弟去烧。我想起去年高考的失败,十分不愿意去,但被他瞪着眼一呵斥,又乖乖地听话去了。谁料这高香太重,我一个人根本搬不动,还是我表弟把自己的点燃插在香坛里后又来帮我,我才能够顺利的完成父亲大人交代的使命。
假期的那几天,我除了几次必须要出门的时候勉强出去了,其余时候都躲在家里避寒、看小说。当然,偶尔也要写写作业,如果把所有作业留到去学校的那天赶,也是不现实的。
假期里我和张瑜互通了一个电话,自从上次我看完他介绍给我看的耽美小说后,向他道了歉,他便重新跟我和好了。看得出来他是个实诚懂事的好孩子,而且他家里人都很友善,在知道他们家收养了一个与自己家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后,我就在想,像他这么三观正的人,如果我能和他成为好朋友,那么这辈子有什么困难他都会向我伸出援手的。当然,他有困难,我作为朋友也会出手相助。
让我没有意想到的是马玮玮的来电,他说是张瑜告诉他我的号码的。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我主动告诉别人我的电话,还没有像他这般主动找他人要我的号码的人出现过。所以假期这几天我倒除了看小说之外,空闲时间还要跟他聊聊QQ,也倒另有一番滋味。
几日后,学校开校了,我背上行囊回去,在路上竟然和马玮玮偶遇。他说好巧,我说是啊。原来他现在放假几乎都住他大姨家,他大姨家住公园那里,回学校倒可以和我同路了。
回到学校后,又是一程不让人喘气的生活。学校总是这样,超高强度的学习与磨砺,让人还不不及适应就轻易被它推着往前走。
开春后,又下过几场春雨,校园里的颜色便愈加青郁起来。而我原本低沉了一整个冬天的心情,也随着这回暖的天气慢慢变得好起来。
雪莱曾经说过: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而我想说,春天来了,夏天还会远吗?是的,不会了。我明媚的,温暖的,闷热的,但有着我很多故事与记忆的夏天,终于在历经了秋风的抚慰,冬寒的窖藏,春雨的浇灌,再一次的迎着声声鼎沸的夏雷而来。
是呀,我青春里的第二个夏天,它如约而至,携契而来,让我在这里终结我所有的遗憾,让我在这里蜕变、成长,实现所有可能的梦,也明白所有不可能的妄想。
上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