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路吃包子的手顿了一下,觉得后背被一道冷冷的似是带着诅咒的目光注视着,浑身有些不自在。他有些不明所以,这女人刚不是还在打嗝么?他向来不擅言辞,亦不习惯开口,只得加快了吃的动作,利落的吃完喝水,接着驾车。
颜卿看着他像是感觉倒是什么似的,将包袱里的五个肉包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灭掉。她的怨念也达到了顶峰,如果眼光可以杀人,估计这人已灰飞烟灭了。
颜卿现在是一点困意也没有,赶车的人又像个行尸走肉更是连个屁都不放,再者颜卿还记恨刚才的肉包子,她拖着手,小心的给没受伤的地方轻轻的按摩。“天都这么黑了,也不休息,你不休息我怎么逃啊。”心里嘀咕着。
启路打吃包子开始,就觉得身后有一股强大的怨念,现在似乎还有加强的趋势,他真是想不明白,最后把车往树林密集的地方架了一会,停下车,只身走到了一颗大树后面。
颜卿想着趁这工服自己也解决一下生理问题,但是她的腿却动不了,软绵绵的使不上力,她再次悲哀了,还是她颜卿单纯啊,想问题没层次感。
看着人回来,颜卿憋了口气,没好气的道:“解药给我,我也要方便。”启路脸一红,伸手在她后腰部位点了两下,颜卿先是觉得腿岑的麻了一下,不一会就可以行动了。她很高兴往另外的一棵树走去,她颜卿还是聪明的嘛,嘿嘿。
结果就听到了一个陌生的男音:“我的解穴方法只能维持一刻钟。”
颜卿激动的想撞树,不带这么玩人的吧。方便完了,颜卿不情不愿的走回破车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拿过破棉被盖好。她觉得自己毅力实在太强了,现在遭遇也没能让她寻死觅活的,这真是以前她想都不敢想的。
“看来人的潜能,的确是要激发,才能显现出来的。”颜卿感慨的说着,受伤的手放到破被子里以免受了寒,另一只手搭在一边,仰头看着天空。
“你相信命运么?”颜卿知道他不会回答,可是此时此刻她就是想要这样问一问,至于问的是谁,大概只有她自己明白了。
“呵呵,大多时候我还是无法了解你们这种人的想法和做法,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回答颜卿的依旧是四周的虫叫声树叶声。
“你这么不喜欢讲话,那我能不能跟你说说我的身世?不过你要保证不能说出去哦,否则我可不会讲的。”坐在前面的的人依旧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
颜卿当然不会理会,继续道:“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跟别人讲的?就是那种极度秘密的,可是我有时很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全装到脑子里很难受,你保个密,等我说完了,我给你讲个笑话算是补偿吧。”颜卿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对着他就像是对着家里的网络QQ,想一吐为快,或许是他的沉默,让颜卿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发泄口。
“你就当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了,恩,对是个故事,听完了就忘了吧。”颜卿这时候很想搓搓手,刚抬起手,又轻轻的放下了,她心里多少还是怨的。
启路悄悄的感觉了一下,启瑟似是刚走了。也懒的搭理这个聒噪的女人,遂盘腿打坐了。
这个动作看在颜卿眼里,那就好比给了她勇气一样啊,这样摆好姿势不就是等着她讲故事么?心里那叫个美“嘿嘿,看不出你还闷骚啊?嘿嘿。”
颜卿一时高兴,心情值也呈上升趋势,接着意识到她现在的心态,已经没办法像刚才那样低落的给一个人讲述一个穿越的落寞故事了,颜卿囧了,用那只完好的手顺了一下头发,略带不好意思的说:“我现在又不想给你讲了,看来你是没那耳福啊。”
颜卿有些心虚的瞄了一眼,看那人似是毫无动静,讪讪的眨了眨眼睛:“我这人有点,有点,人来疯,你,你别介意,那故事我讲不出来了,但是笑话免费送给你听吧”
“话说从前啊有一个剑客……他的剑很冷……手很冷……目光也很冷……心更很冷……然后——他冷死了!哈哈哈?”
颜卿笑了两声看这人还是毫无动静,只能垂头丧气,也毕了嘴,可是没过多会,她又眉开眼笑的说:“我再给你讲个故事吧?”可是说完这几个字,她居然忘了她刚想起的故事是什么了,只得又用手顺了顺头发,为难的道:“我好像人来疯犯了,不想讲了,我休息了哈,你忙你的别介意,久了就好,呵呵呵。”
启路听完颜卿的最后一句话嘴角以很微小很微小的弧度上扬了一下。
只是颜卿并没有看到,如果她看到了,就不会自己在那闭着眼纠结了“我刚才到底是想说什么来着,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真是,到底是什么?”颜卿碎碎的念,但始终是没能想起来要讲的是什么,不过好在于她暂时也不会钻自己两世为人的悲催牛角尖了。
气氛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萦绕着启路,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只——是有些陌生吧,是他不熟悉的感觉。
颜卿闭了嘴没一会,启路就听到有吱吱的声响,他知道启瑟在像他传达一些信息,这说明他们暂时还算是安全的。启路借着盘膝运起了气,让自己休息。
颜卿觉得自己这一觉半梦半醒的睡了好长的时间,久的她睡醒了都有些头晕目涨了。揉了揉眼睛,就看到了熟悉的雕花木红漆大床,朴实的桌凳,透光性极差的窗纸,昏黄的铜镜,铜盆。床榻上一双精致的绣花鞋,身上雪白而保守的中衣,鸳鸯戏水绸缎锦被。
颜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似乎她又错过了什么。套上鞋子,披了件衣服,起身来到桌前,喝了杯水,推门,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吐出一口浊气,反复几次。和衣坐在廊前的横木上,仰起头瞧着太阳一点一点的落了下去,有些像现在自己的心情,她知道附近肯定有人,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在谁手里。
颜卿都有些佩服她的淡定,或许是次数多了,习惯了。自嘲的笑笑,她都不知她还有没有力气去埋怨不公平了,埋怨了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