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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傻瓜

Nichkhun的嘴角露出了浅而幸福的微笑。

第二组画面是她。弯弯的笑眼,明媚的脸庞,但下一秒她的面目变得狰狞起来,用一把利箭狠狠插进了他的心脏……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那些惨不忍睹的画面,对不起,他无法忘记,更无法原谅。

Nichkhun收起笑容,眉头皱得很紧。

第三组画面,是七年前……

细微的脚步声让Nichkhun强行停止了自己正在回忆中的记忆。他舒展开眉头,睡颜看上去很安静。就在这时,一阵温暖停在他的额头上,然后缓缓流进心间。

“傻瓜,喝太多酒很伤身体的啊……”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不同的是她的语气中挟杂着担忧,无奈以及宠溺。Nichkhun在心里偷笑,还真是想看看她为他担忧的样子呢。肯定也像只小兔子一样可爱吧?

说时迟那时快,Nichkhun已经睁开眼,似笑非笑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啊?你什么时候醒的?”果不其然,宋茜被突然睁开眼的Nichkhun吓得不知所措。

Nichkhun不语,只是一直望着宋茜。她卸了妆,晶亮晶亮的大眼睛分外有神。即使是失去了化妆品的支撑,她素净的脸庞却仍然像一朵冰山上的雪莲花。无须绿叶映衬,无须露珠浇灌,无须世俗验证,她就这样优雅地开放着,却也抵挡不住刹那的光华。

这便是真实的她吧?真实的宋茜,不用硬逼着自己每时每刻都露出明媚的笑容;真实的宋茜,不用每时每刻都在综艺节目里被要求表演柔软度和干农活;真实的宋茜,不用每时每刻都遵守公司给自己的定位,用娇滴滴的语气和别人说话,被人讨厌了还要笑脸相迎。虚伪的娱乐圈,却迎来了真实的宋茜。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莫名地,Nichkhun的心很痛很痛。他知道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必然是为了遇见另一个人。他是男人,所以他可以吞下自己曾经受到过的屈辱,他可以忍受自己曾经受到过的伤害。可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只为了与他相遇,便要历经千般苦难。这相遇的代价,是否会大了些?

他闭上眼,那些即将滑落的泪水被他全数咽回了肚子里。Nichkhun长手一伸,呆若木鸡的宋茜就这样被他捆在了怀中。

宋茜也不懂,任由他这样抱着。每当Nichkhun这样抱着她却又不说话的时候,就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令他烦恼的事,但她又不会多问。因为一直以来,她对爱情的态度就是顺其自然。她不会像其他女生一样,说什么要和他一起承担的话。她太了解Nichkhun了,他是那么一个好胜又倔强的人,既然他不说,就证明他还能扛下来,不需要她担心。当初非要问个清楚,得知答案后却又绝望得歇斯底里。女人,难道非要弄个玉石俱焚的下场,才肯放下心中的那一点执念吗?

不知过了多久,Nichkhun才缓缓放开了宋茜。他望着宋茜清丽脱俗的脸,一时迷失在她纯真的眼神中,心里一热,竟鬼使神差地往她的嘴唇吻去。

宋茜先是一怔,然后环上他的颈脖,一点一点地回应他。他的吻很轻柔,像南国春日里的一阵微风,轻易撩拨了她的心弦。Nichkhun用他灵巧的舌轻易撬开了宋茜的贝齿,两人的舌在口腔中肆意纠缠,屋内的空气也因此而急剧升温。

当两人紧拥着一同倒向身后那张纯白色的大床时,事情就开始往不受控制的方向奔跑起来了。Nichkhun似乎并不满足于只停留在她的唇上。他舔肆着她敏感的耳垂。宋茜一个激灵,一声娇吟竟不由自主地从口中逸出。Nichkhun也是个身心健康的男人,软香在怀,已是情难自控,更何况在他身下的还是他最爱的女人,他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了此等诱惑?于是,他火热的吻一路往下,颈脖,锁骨,肩头,胸前的柔软……不知何时,俩人的衣衫已褪得只剩下内衣内裤。最后的衣物隔阂一旦消失,俩人就会进入另一个未知又奇妙的世界。

然而情况却发生了变化。

双眼迷蒙,脸颊通红的宋茜在Nichkhun的吻下滑到小腹的时候,她猛然惊醒了。恍惚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怖的记忆。她眼神空洞,像丢了魂一样喃喃自语道:

“不要……不要这样……不要……”

正欲褪去宋茜最后衣衫的Nichkhun在听到她的呢喃后,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了一般。被****冲昏理智的头脑也在这一刻清醒了过来。他在干什么?她不是其他女人,是他抵死也要爱的女人。那么纯洁美好的一个女人,他怎么可以在这种情况下要她?说什么优雅绅士,Nichkhun你才是真正的衣冠禽兽!他在心里恨恨骂着自己。转眼望向躺在床上的宋茜,她就像一具失去了魂魄的人偶,动也不动。这让Nichkhun心里的罪恶感更重了。他匆匆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然后脚步急促地走进了卫生间。

他怕,怕再望她一眼,自己就会铸成大错。

卫生间里水汽氤氲。

冷热水的交替冲洒让他的心底陡然生出一阵恶寒。欲望被冲走了,但他内心那浓重的罪恶感呢?能冲走吗?刚才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她的眼神那么恐慌,仿佛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他就是在那一刻清醒过来的。因为他是那么害怕,害怕伤了她,害怕她用退避三舍的态度对待他……Nichkhun一拳打在镜子上,垂着手走出了卫生间。

鲜红的血液滴了满地。

宋茜已经入睡了。Nichkhun把滑落的被子往她身上盖了盖。突然,他像想起些什么似的,俯在她耳边失魂落魄地说:

“茜茜,对不起,是我不好。可是为什么不相信我一次呢?我是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啊,我不会的啊……”

这些,你为什么不懂呢?这些,你都知道吗?

纵使新年的日光格外灿烂,然而2014年开年的第一天,似乎不太平静。

因为没有人会想到,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偏离了原定的轨道;更没有人会想到,自己睁开眼看见的,不是明媚得刺眼的阳光,而是——

一张张熟悉得可怕的脸。

阴差阳错么?除了这个词,还能用什么成语来形容这混乱的状况?庆功宴那晚,简直是idol们的一次彻底宣泄,他们似乎把这当成了一次末日狂欢:告白的告白,喝酒的喝酒,热舞的热舞,甚至……还有偷偷溜走跑去开房享受天伦之乐的。当然,那晚的“目击者”就只有徐民在一个人。而他之所以会知道,无非是张佑荣那小子的短信。搂着雪莉有说有笑地离开,还说今晚不回宿舍了,不是去共度春宵还能是什么?他倒是不怎么生气,男人嘛,都是有需要的。他唯一无法想象的就是,Nichkhun家的那个宝贝如果知道了自己最疼爱的妹妹,被自家老公的兄弟骗走了,她会不会就此迁怒于Nichkhun?

Khun啊……愿真主保佑你。阿门。

冬日的阳光照在空气中有一种毛茸茸的质感,街道上的雪铺了厚厚的一层,暴露在纯净的天空下璀璨得如同一块无暇的晶石。这样子的冬日天气,用来散心是最合适不过——雪中漫步也很不错。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室内。

她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英俊男子,从地上捡起他的衬衫随意地披在自己****的身体上,立在床边若有所思。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那么自己冒险救下他,救下这个并不属于自己阵营甚至是对立的男人,究竟是福还是祸?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喝得醉如烂泥,亦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一念之间就发了善心,救下他这样的男人。只是在那么一瞬间,在她看见他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一向坚若磐石的心竟然出现了一丝松动。

心软了么?心痛了么?呵,聂云澜,怪不得你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狠狠踩在脚下啊。

无法灭杀人类最致命的弱点,就注定了要被人蚕食鲸吞。

聂云澜熟练地燃起一根烟,不一会儿房间里就烟云缭绕——她只有在极度迷惘的时候才会吸烟。对于烟,她并不是瘾君子。只不过一直以来都习惯了把它带在身边,以暂时充当一下能带来安全感的物体而已。来韩国那么久了,这是她抽的第一根烟。其实,她只是不知道自己这次的判断是否失误了。

如果失误了,又该如何挽回?

“这……是……哪……哪里?”英俊男人吃力地撑起身,一丝日光穿透了他眼前的黑暗。

她顶了一下,然后弹弹火红的烟屁股,一小簇烟灰就这样摔在地上,被风隐去了踪迹。

“醒了啊。”

男人的视野缓缓清晰起来。冷冷的眼神在接触到聂云澜****着的身体和妩媚的笑容后,迅速染上一丝窘迫。他皱了皱眉,轻轻转过身去。

而聂云澜呢,显然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这么好的一个羞辱他的机会,真的是比百年一遇的洪水还要难得。况且昨天晚上他对她做了些什么。她可是一点也没忘。倒不是她有多贞洁,只是她不甘。明明是自己被人占了便宜,还要被那个人冷眼相待,搞得好像自己强奸了他似的,这算什么狗屁逻辑?

“想要逃避?你忘了,我可没忘。昨晚的事,需要我复述一遍吗?嗯?”

背对着聂云澜的男人只觉得头痛欲裂——这便是宿醉的恶果。他是很想忽略掉身后那个女人的话,因为或许她又耍了什么不见的人的手段。但是他的大脑,明显不像他一样感情用事。它冷静客观地,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一倒带……

2013年12月31日凌晨三点。

此时的聂云澜正坐在车上闭眼小憩。她可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因为凌晨时分的停车场,静得哪怕有一丝细小的风吹过,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以她的敏感度,绝对能迅速找出危机,然后巧妙化解。只是她不曾想到,自己的危机这么快就来了,而且还是一次让她判断失误的危机。

他躺在地上,酒气冲天,嘴里还喊着一个女人的名字。聂云澜下车,站在他面前,自嘲般地笑了笑。随后,她转过身,欲走。不料一直没动静的他忽然伸出手握住了聂云澜纤细的脚腕,嘴里的话语也变成了“别走”。

这下到聂云澜不知所措了。这男人还有意识?聂云澜望着他因醉酒而泛红的脸,一下心有不忍。她咬咬牙,艰难地扶起他,把他放在保姆车的后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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