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物区最为庞大,几乎占了储物戒的一半空间,里面的东西也不少,也最为繁杂,几乎包罗万象,什么东西都有,但却分门别类地码放得整整齐齐。
看着储物戒中的东西,杜奇不由心花怒放,没想到储物戒中的存货居然如此丰厚,有了这些东西,接下来欲办之事就迎刃而解了。
好不容易才平息激荡的心情,将黄家鞭、文家塔、姜家鼎和介子界放入重新区隔开来的宝物区,将黄白之物分放在财物区,将那两本绢册、黄家乐谱拓本和姜家那片黄玉等书册玉简放入典籍区,将其他物品全部归放入杂物间。
欣赏着储物戒中的宝贝,杜奇直有一种身在梦中的感觉,似乎比当日与那人相处时更难找到真实感,但这些东西却实实在在地存在。恋恋不舍地从典籍区收回神识,专注于丹药区,斟酌良久才罢。
将神识从储物戒中收回,趁还有点时间,便依那人所传的法门,暗运玄功,集中精力煅炼神识。
甫一运动,杜奇便明显地感觉到精神感力提升的速度极快,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速度便慢慢地减缓,缓慢得若不用心细查,根本感觉不到,杜奇不由暗叹:看来还是修为太弱啊!
无奈之下只得放弃提升神识,正欲体验一把培育三昧真火的感觉时,突听顾思仁在门外高声叫道:“白老爷到!”
由于心有所属,骤然间听到顾思仁的叫喊声,杜奇居然被吓了一跳,忙收回心神,运功逼住嗓门,以一种苍老的声音道:“嗯!”
杜奇的话音刚落,便听得顾思仁说道:“白老爷,房内是我最敬重最有本事的一位朋友,但我这朋一向不愿见外人,为免冲撞到白老爷,所以才委曲白老爷在此就坐,白老爷请!”
白松江慢条斯理地端坐在小丁抬过来的椅子上,咳嗽了一下才扬声道:“白松江应邀前来,不知先生有何吩咐?”
杜奇道:“吩咐不敢当,只是有几件事情欲向白老爷请教!”
白松江道:“先生请讲,只要是白某知道的,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杜奇毫不矫情地问道:“请问白老爷,你给敝友的药方从何处得来?”
白松江毫不犹豫地道:“药方和药材均是我的孙子白林从一世外高人处讨来,怎么,有问题吗?”
杜奇毫不客气地道:“不但有问题,而且还十分严重!”
白松江似有些不高兴地道:“那可是我们花了很大的代价,想了很多的办法才从世外高人处求得,先生居然说有问题?不会是他们炼不出丹来,你才编排出这种说辞来搪塞我吧?”
杜奇道:“白老爷如果不相信我的话,明天来取丹便是,不过我仍要提醒你,此丹的功效不佳,极有可能误事!”
白松江怔了片刻才有些着急地道:“这可如何是好,先生可有补救之法?我又要花多大的代价呢?”
杜奇并未直接回答白松江的问题,而是问道:“白老爷,此丹准备给何人所用呢?”
白松江沉默了一会才道:“是给我的另一个孙子白泉服用。”
杜奇紧接着问道:“多大年龄?”
白松江毫不迟疑地答道:“九岁!”
杜奇又道:“他可曾练过功夫?”
白松江黯然道:“他倒是想,只是名师难求啊!当年为白林求师,便花费了极大的代价,再也无力为白泉求师了。”
杜奇紧追不舍地问道:“既然如此,他为何需要服用此丹呢?请道其详!”
白松江踌躇了许久才将心一横,小声道:“实不敢欺瞒先生,我那孙子白林五年前被一世外高人收为弟子,月前归家省亲,白泉少不更事,被白林的坐骑所伤,不但身受重伤,而且还身中奇毒,幸得白林的师父出手,才得保白泉旬月之命,并想方设法弄来那药方药材,明后天便是最后期限。”
杜奇道:“原来如此,只是如此药效不佳的猛药,白泉断然难以承受,只怕药力尚未散开,白泉便会命归黄泉!”
白松江不知杜奇所言乃是实情,只道杜奇是在拿捏他,于是旧事重提道:“这可如何是好呢?如果先生能救治好白泉,只要白某付得起,再大的代价白某也在所不惜!”
杜奇道:“这个暂且不提,请白老爷先将白泉送来让我看看再谈如何?”
白松江又沉思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道:“好,请先生稍候,我马上叫人将白泉送过来!”
见白松江去远,顾思仁才小心地问道:“掌门,那药、那药真的无用么?”
杜奇道:“如果是对修为高深之士,那药除了药效不高外,服之并无太大的影响,若是真对寻常之人,此药的效力虽然不强,但其肉身和经脉都承受不起,服之必会经脉和肉身爆裂而亡,等此事过后我再与你们详谈此事吧。”
顾思仁又道:“那掌门将那白泉弄来有何用意呢?”
杜奇道:“我只是想看看他中的是什么毒,今后好有所防范而已。”
顾思仁释然道:“掌门高见,我等自愧不如!”
杜奇笑道:“少在此拍马屁,把精力都用在修练上吧,我们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
顾思仁忙道:“掌门教训得是,思仁定当牢记在心,不知掌门还有何吩咐?”
杜奇忙正色道:“可有练功密室之类的房间?”
顾思仁道:“我一般练功都在丹房,不知掌门中意否?”
杜奇道:“那就在此间吧,等会将白泉送进来,你们五人便在外为我护法,未得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由于心中有了对袁海青等人的安排,杜奇已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对他们的称呼,不再将前辈二字挂在口上。
顾思仁自然不知杜奇的心思,闻言忙道:“谨遵掌门令谕!”接着,顾思仁又告罪了一声,才去请袁海青等人前来准备为杜奇护法。
袁海青等人刚刚到达,白松江便与白泉的父亲白远山领着四名家丁抬着白泉急赶而来。
望着顾思仁和潘思义抬进来放在地上似一个死人般的白泉,杜奇的眼中不由露出凝重之色,将一丝真元输入白泉体内,查知他的状况后,杜奇更是暗感惊异,白泉的经脉、内脏和骨骼几乎完全破碎,肉体更是腐败得不象样子,只是这伤,白泉没有当场毙命便实属侥幸,而他所中之毒更是奇特,与以前杜奇所遇之毒完全不同,现在他还活着,确实是白林的师父相护之功。
杜奇以前所遇之毒似乎都是活毒,一遇杜奇的真元要么直接被吞噬,要么相互吞噬,最终仍被杜奇的真元吞噬所解,可白泉所中之毒似是死毒,对杜奇的真元根本不理不采,既不抗拒,也不接纳,任由杜奇的真元在白泉体内运行,而杜奇的真元也对白泉体内的毒素视若无睹,在白泉的体内畅行无阻。
面对此况,杜奇认为要治好白泉的伤容易,要祛除白泉所中之毒却是难上加难!但他实不忍见白泉被毒毙,而且还是在他面前,更何况刚与袁海青等丹仆相见,他心中又另有打算,实不愿此事发生在眼前,于是只得将心一横,先将白泉的伤治好再说。
思虑既定,杜奇扬声道:“白泉的状况极为不妙,我得立即着手治疗,可能要费不少时日,请白老爷安心回家去等待吧。”
白松江问道:“请问先生需要多长时间呢,又需要多少费用呢?”
杜奇沉吟道:“所需时间我现在无法定论,至于费用,白老爷不用担心,我绝不会狮子大开口的,请回吧!”语毕,杜奇立即在室内布下两重禁制,一重防止声音外泄,一重却只有预警作用,然后将背裢脱下叠好放在椅子上,正欲运功为白泉疗伤,突然意念一转,轻声道:“娇娇,你看此毒如何?”
娇娇从杜奇袖口中探出头来,只看得一眼便惊呼道:“厉害,这下主人可有得受的了!”
杜奇道:“你能否解此毒呢?”
娇娇道:“我只会用本身之毒,不会解毒。”
杜奇不死心地道:“你能将白泉的毒吸出来吗?”
娇娇道:“我连自己的毒都吸不回来,别人的毒更无法吸。”
想想也是,当日伍天赐被娇娇所咬中毒,娇娇就无法解之,还全赖他之功才救得伍天赐一命,此时杜奇只得盘膝坐在白泉身旁,左手心按在白泉头顶的百汇穴上,右手心按在白泉的丹田上,因担心白泉体弱经受不起,只能将真元一缕一缕地缓缓地输入白泉的丹田,首先护住白泉的心脉,再去修复他那破碎得几乎已不存在的经脉和粉碎的骨骼,滋润他那支离破碎的内脏和腐败不堪的肉体。
护住白泉的心脉易,但修复白泉体内的破损处却十分困难!因为白泉的丹田都已破碎,杜奇好不容易才输入真元修复一处丹田壁,可当杜奇的真元刚刚移往别处,修复处立即被他体内的毒素破坏回复原状。
欲完全治好白泉的伤,必须用真元护住所修复之处,若只是局部伤势,杜奇自能办到,但白泉的损伤却是全身内外,杜奇即使倾尽所有真元也无法护之,更何况还要为白泉修复受损之处,所消耗的真元更巨,看来欲治好白泉的伤,还得先解白泉所中之毒!屡次尝试之后,杜奇只得颓然收手,他根本无法解除白泉所中之毒。
难道就这样放弃,只按白松江的要求炼好丹药,不再管白泉的死活?
如此一来,岂不是明知白泉必死而放任不闻不问?
对此,杜奇自然不甘!
不,不管白泉的身份背景如何,对他又有何影响,杜奇都绝不愿眼看着这么可爱的小生命就此消失!
杜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想刚才为白泉疗伤祛毒的经历和感受。
突然,杜奇的心中不由一动,急忙伸手分按在白泉的头顶和丹田,向白泉的丹田内输入一缕真元修复一处丹田壁,当杜奇的真元移开时,果然又被毒素破坏,而白泉体内的毒素在破坏被修复处时竟然出现了一丝松动,显然是有所消耗,这消耗虽然看似微不足道,但只要杜奇不停地修复白泉体内的受损处,其体内的毒素便会慢慢地消耗掉,等到白泉体内的毒素消耗干净时,其毒自解,到时便能轻松地治好白泉的伤了。
有此发现,杜奇不由一喜,根本不管如此施为要花费多长时间,他的精力是否够用?便急忙双手发功,将真元从百汇穴和丹田穴缓缓地输入白泉的体内,用心地修复其体内的破损处,根本不管毒素的破坏,修好一处便接着修复下一处。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杜奇终于将白泉体内受损处修复了一遍,其间几乎连一个细胞也没有遗漏,但白泉体内的毒素损耗却并不明显,若要完全耗尽白泉体内的毒素,不知还要重复修复多少遍,而只此一遍,杜奇的真元便已耗尽,无力再接着施为。
无奈之下,杜奇只得先运功恢复消耗的真元。要完全恢复所消耗的真元,至少得半天功夫,那要何年何月才能消耗干净白泉体内的毒素?白泉能等待那么久吗?
正在苦恼之际,杜奇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急忙从储物戒的玉瓶中取出一粒聚灵丹吞入腹中,接着运功将药力化开,可也才恢复十分之一不到的真元,杜奇一咬牙,取出一粒培无丹纳入口中。
培元丹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流质滑入胃中,紧接着又化着一股灵力冲入丹田,猛地冲向全身经脉,那狂猛的力道强横无比,精纯的灵力雄厚无匹,似欲将杜奇的丹田和经脉冲破撑裂。
强烈的痛楚,令杜奇情不自禁地惨呼出声,但他却不敢怠慢,唯有强忍几欲令他崩溃的痛楚,急忙运功将那些在经脉内肆虐的灵力导入丹田,压入内丹之中,等到将药力全部吸收时,杜奇已不知经历了多少痛苦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