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7962800000006

第6章 脚行(5)

第五节

脚行的苦力,成家没成家的,多数一年回乡一次。妻小们来太原探视的,几乎没有。交通多数地方不便利,雇毛驴费人工的,城门洞子上鬼子凶眉恶眼还要盘查。即便进了太原府,赁房也不易,置办锅盆碗筷诸多麻烦。苦力们事实上全是光棍儿,班上苦累也罢了,班后时光就觉得不易打发。

实在吃蒸馍吃腻了,到小摊儿上吃份儿面条儿。豆面条一斤一毛一,白面条一斤一毛三。下好面,另花一分钱调料费,盐醋韭花辣椒都齐全,还加一两滴香油。没事儿专找乐子的,只肯买半分钱调料,不然就要到别的摊儿去。摊主也只好应酬着,香油少加一滴。

十天半月里,进城洗一次澡。热汤泡过了,出来歇在躺椅上的五分钱,睡在床铺上的一毛钱。苦力们一身污烂,不忍脏了人家雪白单子,只出五分钱的,跑堂的就磕磕打打一脸难看。干脆花一毛钱,把一条床单染成黑布,跑堂的反倒敬神似的。多花五分钱就买一回上等人来当当。

多数班后时光,苦力们就赌钱。扎成一堆儿,押宝。押宝很简单。庄家下好点子,点子总在一二三四几个数里,押宝的猜测是几,赌资就押在几上。押不中,庄家吃去;押中了,押一赔三。四个点子,庄家每回开宝自然要吃去三处,单留下一处赔三份儿,大略而言庄家应该输赢持平。不过,押宝的规矩,庄家要吃赢家一分利。比方,一块钱押中了,赢三块,庄家只赔两块七。如此下来,庄家总不会亏的。那么,都要抢着当庄家了?却又不然。本钱不厚,当不起庄。有人算准了点子,一家伙押上一百块,宝摊子就被砸翻了。多数人,拿三两块闲钱押着玩儿,碰运气罢了。

六子开始不赌,也劝大未子二楞头他们。当了大头儿,手中宽裕了,渐渐就忍不住。不过四个数儿猜心思,真就猜不中?听着呼三喝六的,睡不稳当,踅过去看热闹。看着看着就下了水,输赢立马票票上说话,扎进人堆里就难以抽身退步了。初下赌场,好比姑娘家头回经历男人,或者果真有几分贵重,六子连押连中,三五夜里打闹了百十来块。渐渐赢少输多,越输瘾头儿越大。头回下水,六子竟是连着赌了四十夜!

白天,靠着包垛就打盹儿。中午,扒拉几口饭,扔脱碗筷就打呼噜。实在疲累赌咒发誓晚上不再赌钱,谁知一吃夜饭,眼睛雪亮,一支美国鹰牌蜡就又点到天明。要不是二楞头输了钱钻火车,六子真不知自己怎样收刹。

二楞头在脚行赚大钱,媒婆人牙子在村里就赶趁他爹。他爹跟前大楞头还戳着光棍儿,起先不应承。提叙次数多了,一块出去的大未子成过了家,在一面比着,家里到底给二楞头做主定了亲。八月节之前二楞头也剃头洗澡的,准备回去完婚捎着帮家里收秋。二楞头有二楞头的心眼儿,衣装方面要把大未子比下去。学着账房掌柜生意人的样儿,买了件大衫子,可天可地地罩了,买了顶礼帽安在头上。头大帽子小,新刮的一圈头皮白生生地刺眼。两只狗就干脆认不出他来了,撕咬格外凶唬。返回工房叫人,人们押宝正在紧要关头。反正赶火车还来得及,旁边也有人鼓动,二楞头就押了一宝。一宝输了又一宝,三宝四宝十来宝,完婚娶媳妇的银元抖搂精光。礼帽摘了抵一块,大衫子剥下抵两块,也输了。二楞头急得进厨房摸来一把菜刀,说要押手指头儿,六子这才发觉二楞头没动身。夺下菜刀,劝出院子里来,狗也不咬啦,人也痴呆啦。痴呆着,蹿起几尺高,亮晃晃的光头快要撞着屋椽,牛吼似的哭喊,说要去钻火车。他那一身愣劲,三四个人收服不下……

当晚,宝摊子就没再支下去。老乡们守着半支蜡,看管好二楞头,眼儿对眼儿,脸儿对脸儿,坐到天明。六子发誓说不赌钱了,掏出当晚赌资二十几块给了二楞头。众人也多少不等凑一点儿,一共攒了五十来块,总算打发二楞头起了身。

赌钱之外,脚行苦力也有染上了料面儿的。赌字向来挨着一个抽字,连明彻夜赌累了,抽一口白面儿确实提神儿。抽多了,倒不觉着有什么好,只是不抽就难受。一般纸烟,上瘾了尚且难戒,何况料面儿。

判官本来就瘾大,工房人手紧缺时叫人来应名儿,又勾叫一帮料子鬼,越发人多势众,成天云里雾里。一天五六口也顶不下来,渐渐连伙食费也撤了,尽数抽白面儿。一肚皮松肉褶子,眼泡耷拉的,形如活鬼。数九寒天,衣服典当出去,捡些洋灰纸袋披挂在身上。六子看不下眼,替他买了两件估衣,也是上午穿上下午卖掉。扣下工钱不发,锁起来不许出门,判官就又哭又闹。不吃不喝,撞门撞墙,甚至打了饭碗使碗磕儿来抹脖子,血淋糊拉的吓人。六子看判官的情形,无药可医,与其像常见的路倒儿冻死在马路上,不如死回老家去。于是雇了一匹驴,花钱托靠一位老实赶脚的,把判官送回盂县去了。老乡一场,也算尽了一份儿心。

过了十来天,六子在安先生家坐夜坐晚了,大北门小北门晚间十点关城门,已然出不了城,只好绕道走新南门。新南门外是法场,鬼子杀人寻常夜间执行,新南门特别延迟到十二点才关。出了城门,绕过城墙拐角儿,一片乱葬岗。走脱乱葬岗子,再拐过东北城角儿,就快回到北工房了。一拐过城角儿,六子吓了一跳:前边一座孤坟堆子上立着白晃晃的一个人橛儿!那人橛儿三尺来高,无声无息,枯草摇曳,鬼气森森。半夜三更,哪个人会在坟堆儿上闲坐呢?只怕就是遇了鬼了!六子一时不敢行动,屏声静息地待下,或者那鬼会飘然而去。等了半个时辰,那鬼一动不动。六子一路急赶,本来身上发热,此时汗已落尽,冻得打起颤来。有心绕道过去,又想,人要怕了鬼,鬼可就要来欺人了。与其冻死,不如和鬼拼个高低!六子狠狠心,朝坟包直冲冲走过去。听说鬼怕活人血,还咬了中指,那鬼上来撕扯,一道子活血就劈面甩上去!脚步咚咚地逼到近旁,那鬼懒洋洋地开口说话道:

“也不吭个声儿,吓了咱一跳!”

六子听得人声儿,知道不是鬼,一头汗却也滚落下来了。抹汗细瞅,是一个人披了洋灰纸袋子,分明是个料子鬼。回味口音,再来细瞅,竟是托人送回盂县的判官……

把判官领回工房,伙盖一条被子睡下。临天亮冻醒来,被子和判官一起不见了。从那以后,人们再也没见过判官。

苦力们十天一开饷,开饷当天也有十来八人去逛窑子。窑子是公然开张做业务,逛窑子自然不犯法,花钱找女人陪着睡觉就是了。只不过花了钱不曾娶到老婆,也不曾得了儿子。但逛窑子无论如何也不是一件光彩事,去逛的生怕叫人知道,传开了特别是传回家乡,名声不好听;不逛的倒也不干涉别人,所谓“劝赌不劝嫖”,这样的事挑明了怕伤脸面,私下里却也不以为然,评价一个“不正路”。做生意的行道里,行规极严,但凡逛窑子的一律开除。卖苦水的脚行,向来没这规矩,谁也管不了谁,谁也不管谁。

本来偷偷摸摸逛窑子的,高兴起来也会私下向挨近的伙计卖弄,多一番经历高人一等似的。瞧不上逛窑子的,一脸正气的样子,偏又特别爱听旁人讲述那花花事儿,只嫌讲得不细,只嫌自己耳朵小。在脚行混久了,六子耳朵里也听进了不少。

苦力工们,十天开饷开下五六块钱,逛窑子也只逛得起三四等的去处。

偌大太原府,堂堂省会,从来没有一等妓馆。挂牌营业的,最高二等。一晚上的花费也得两三块。苦力工们有自个的小算盘,自家一天赚一块钱,便也只去那一晚上花销一块钱的三等窑子。好像这样才算扯平了不吃亏。偶或上二等妓馆绕一圈,老鸨子何等眼光,早看出不是来消费的客人,但也照样满面堆笑让座奉茶。苦力们做样子说要挑选姑娘,姑娘们也照样花枝招展地出来见客,眼动眉飞地显卖风姿。

三等窑子,也还干净,只是纸板隔墙,难免走风漏气,近边屋子的响动听得一清二楚。床板乱响,被褥发潮,女人假笑,龇一口黄牙。花一块钱包一晚上,走廊里人来人往开门关门,睡不安然。真要睡着了,那女人或者抢个空儿另去一间空房接待一两个客人。大家干脆只花两毛钱,一家伙搞定,完事儿走人。有一壶茶水,一包瓜子。窑姐伺候客人的本领多,嗑开瓜子隔着几尺远,能将瓜子仁儿啐进客人嘴里去。两毛钱,一家伙搞定,便也专门叫做“嗑瓜子”。稍微多耽一些工夫,乌龟“大茶壶”就来踹门板,高声呐喊“客人,添茶”。开了门,“大茶壶”身后领着一位新客,摆茶碗冲水,那水却是为新客冲的。窑姐儿一口黄牙早又龇向新客。有一回,大未子完事儿之后要走,“大茶壶”领了毛亲进来。两人笑一面儿,忙又避开脸。第二天上工,不尴不尬的,不知找个什么话题儿。

公开挂牌营业的窑子之外,自然还有野鸡暗娼。或者良家妇女顾全面皮,或者过气儿的窑姐自个经营业务,都是偷偷摸摸****挣钱。

一种,是专跑上等旅社的。旅社的大班,掌握许多资源,女人们的相片挨次贴在相册上,请客人挑选。选定了,让跑街的去呼叫。据说有的女人住在公馆里,家中还安着电话。

一种,也得有中间人所谓拉皮条的介绍活路。比如逃难的躲债的,两口子来到城市,男人没本事,又不便回乡,只好指靠女人****来糊口。另一头呢,面皮嫩的后生家不好意思上妓院,偷偷找人拉皮条。

老脚行们在城里混得年长了,都知道北门外的“笸篮大娘”。大娘的男人叫个笸篮子,这位大娘就专门拉皮条。一对不相识的男女给拉到一搭,大娘这儿空出一间房子供人办事。面嫩后生匆匆忙忙办完事,交出一块钱跑走,这一块钱却有一多半到不了姑娘手里。笸篮大娘振振有词的:

“房子两毛炕两毛,大娘我还得抽两毛!”

姑娘只落四毛钱。克扣血汗钱,还要逃税,所以有关部门整治暗娼最严厉。笸篮大娘到底还是给判了刑。好像听说出来了,只是搬了家。

诸如此类六子听多了,也想去品验一回。到底怎么一回事儿,总想亲身试一试。却又不好意思向大未子开口,悄悄地拐弯抹角和老脚行谈论。问长问短的,老脚行们早听出话音儿,反转来逼他:

“你想去逛一回?”

六子忙否认,说只是想听个新鲜。老脚行就不肯讲:

“听新鲜的,找大未子毛亲去。年轻人那新鲜活儿多去啦!”

六子到底讲了实话,老脚行们偏又说:

“你是大头儿,我们去的那下三滥的地方你怎么能去?你得去那三块五块,姑娘们通文识字、弹歌小唱的上等窑子才对!”

再要往下说,老成些的人就劝六子:

“大头儿,你不该和我们比。年纪轻轻的,还要长进哩,可不敢走这不正路。再说,不干不净的,染上病不得了!”

病,指的是梅毒,老百姓叫做杨梅大疮。街面上,日本人开的西药店玻璃橱窗上多见这几个字。大红字样,二尺见方,怪刺眼。六子认不全,李先生给讲过。另有一些字,李先生说是药名儿,德国“六零六”,最有效用的。六子想,满街卖这种药,得这病的该有多少?

说病,病就来了。先是大未子烂了裆,走路叉了腿,屁股朝后撅。扛包时,龇牙咧嘴的。有经验的指指画画:

“看看,‘推上小车子’了!染上大疮了!”

大未子不好意思告人,人们也只装没看见。耽搁了几天,扛不得包了,才着了急。多亏手头有几个钱,德国“六零六”也着实管用,养儿子的家什才保住了。

大未子病在明处还好,毛亲染上梅毒是潜伏在暗处的,可就惨了。先是眉面间显出些红斑痘症,不痛不痒的也不介意。斑痘只不见好,溃烂流黄汤,才说该治一治。有经验的也只到这时才断定:这是“杨梅上天”了,怕是晚了!闹好了,捡一条命,五官却是免不了毁损破相了。

紧打针,慢吃药,到底掉光了眉毛,烂塌了鼻梁,虎背熊腰的一条后生挂了一张鬼脸儿。大师傅磕磕打打不许进厨房,伙计们吃饭睡觉也不肯挨近他。日本人见了,都要捏鼻子。现场主任木下讲了几回,要六子赶毛亲开路。六子不好直说,也只能劝毛亲回家养病,说是大伙儿的意思。毛亲一条汉子,也不肯再看众人的脸色,立马就卷铺盖。

众人攒了几十块钱,六子一路送出来。毛亲看看北边的天,囔着塌鼻子说:

“我这样子,咋个回去见村里人哩?家里前些时还给我定了亲……”

说着,眨巴眨巴没眉毛的眼,泪珠子扑碌碌落在衣襟上。

我从部队复员,曾在火车头上烧火八年。班组里几位开车的师傅都是日本人时候当学徒做工的。那时,开车很赚钱,一趟车跑下来,银元满把。到了地头,歇班过夜,师傅寻常带徒弟们下饭馆子,进戏园子,也逛窑子。具体询问起来,我的几位师傅都说当时年纪小,到窑子里什么也不懂,只是喝杯茶、吃几颗瓜子,仿佛只进行过文明参观、友好访问似的。并没有谁追究他们,他们却一味回避。大约只能断定,在当年一些行当里做工的单身汉,嫖过妓的该占一个不小的比例。

那么,我父亲当年逛过妓院吗?这一问题的提出需要一点勇气,而澄清则相当困难。我无法向他直接询问,又不宜从旁调查。我只能捕捉他言谈中的若干信息来分析归纳,并根据他的性格和行为方式推理判断。老头子做事,一贯不特别恪守规范,颇为蔑视传统。那么,在当年所处环境下,一切都是可能的吧!

近年,若干报章杂志上惊呼暗娼狂獗,性病流行。分析原因,则草率归咎于改革开放或笼统抱怨受到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影响。这样讲,起码有失全面。****嫖娼,包括赌博吸毒,基于人性中的负面因素,这是社会学必须关注的困扰全人类的命题。鸵鸟政策,无济于事。

同类推荐
  • 在一起

    在一起

    由甄子丹、陈妍希、anglebaby等偶像明星倾情出演的2013年情人节档爱情电影《在一起》影视同名改编小说《在一起》,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情侣能否再续前缘?爱情里最浪漫的三个字,不是我爱你,而是在一起,他们能在一起吗…
  • 黛殇

    黛殇

    她遇上他,她不过七岁,是一个寒冷的冬季,他把她拥入怀中如珍宝。他遇上她,他正值盛年,是他人生低谷,落魄潦倒的阶段望着她那与梦中人相似的面容,他的心不再沉寂。他对另一个女人的沉迷灌注在她身上,她知却装不知,当命运的秘密被揭开,他与她只是一场孽。
  • 夜·雨

    夜·雨

    作品文字细腻,风格独具,个性鲜明,饱含深情,闪烁着人生哲思,作者两个时间线穿插的特色写作方式,让人耳目一新,具有较高的文学价值。
  • 北纬31°录像带

    北纬31°录像带

    北纬31度线是一条不可思议的纬线,在这条纬线上存在着金字塔,古巴比伦,玛雅,百慕达,三星堆等神秘之谜。位于北纬31度线上的神农架每年都有几十宗失踪事件,而且大部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个探索频道纪录片摄制组为拍摄传说中的野人,深入神农架原始森林的无人区,但是他们所有的成员再也没有走出来……导演阿甘应邀来到神农架购买采药人从原始森林里捡到的一批录像带。职业的敏感告诉他这些录像带里藏着一个惊人的秘密。在当地的小镇里,他迫不及待地寻找合适的录像机观看这些录像带,但是阴差阳错,被其他人抢先了一步。于是,恐怖的事情开始上演,看过这些带子的人都莫名其妙地死去。随着事情的发展,真相被一点一点揭露了出来…
  • 主角

    主角

    第十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主角》是一部动人心魄的命运之书。作者以扎实细腻的笔触,尽态极妍地叙述了秦腔名伶忆秦娥近半个世纪人生的兴衰际遇、起废沉浮,及其与秦腔及大历史的起起落落之间的复杂关联。其间各色人等于转型时代的命运遭际无不穷形尽相、跃然纸上,既发人深省,亦教人叹惋。丰富复杂的故事情节,鲜活生动的人物群像,方言口语的巧妙运用,体现出作者对生活的熟稔和叙事的精准与老道。在诗与戏、虚与实、事与情、喧扰与寂寞、欢乐与痛苦、尖锐与幽默、世俗与崇高的参差错落中,熔铸照亮吾土吾民文化精神和生命境界的“大说”。作者上承中国古典文学及思想流脉,于人世的大热闹之中,写出了千秋万岁的大静。而经由对一个人的遭遇的悉心书写,让更多人的命运涌现在他的笔下。忆秦娥五十余年的人生经历及其心灵史,也成为古典思想应世之道的现代可能的重要参照:即便内忧外患、身心俱疲,偶或有出尘之思,但对人世的责任担当仍使她不曾选择佛禅的意趣或道门的任性逍遥,而是在儒家式的奋进中觅得精神的终极依托。作者笔下的世界,不乏人世的苍凉及悲苦之音,却在其间升腾出永在的希望和精进的力量。小说遂成浩浩乎生命气象的人间大音。
热门推荐
  • 我爱你在你爱我之前

    我爱你在你爱我之前

    如果我不曾爱过你是不是我们的结局就会不一样呢如果能重来一次的话我宁愿选择不爱上你
  • 西窗遗梦

    西窗遗梦

    天下之理,不可穷也;天下之性,不可尽也。有穷尽之地者,其唯圣心乎?有穷尽之路者,其唯圣言乎?
  • 大名巫

    大名巫

    我以巫命,以铸大名,恪守法道,执守铁律。蒙尘只会让我看清眼前的未知道路,苦难只会让我更加清晰自己的坚守。我会在迷雾小径中摸索前行,我会在骸骨血道上艰难爬行。天下苍生的苦难由我来结束,九天十地的厄劫由我来清除。我会以我之命,完成众生夙愿,哪怕被误解,哪怕被我想要守护的九界众生阻扰。我之本心,犹如顽石,亘古不变!这是一个心怀天下的小女孩,这是一条满是荆棘的喋血之路!qq群:180545394欢迎加入
  • 异岛幻城

    异岛幻城

    在一片神秘的世界里,有个很大的世界,就像另一个地球,在之琴的能力被禁了后,事情突然变得奇怪,之琴和林宇辉到了一个叫“圣光之叶”的帝国,回到龙鳞殿,光之帝国和暗之帝国突然又打了起来,而且之琴和林宇辉竟然是定了娃娃亲的青梅竹马?而且他们还在同一个年纪失忆,被送到了这里……(不是我吹,木泽真的只是一个跑龙套的,不是男主,林宇辉和泽宇才是男主)
  • 快穿之佛系大佬求带飞

    快穿之佛系大佬求带飞

    北枫,一个字,懒;两个字,佛系。她是天之骄子,却处世低调淡然时空穿梭、三千世界,她重新走上了强者之路......揭开面纱、真相浮动......但北枫表示:这不是我想承受的!!!吃个瓜这么难吗!好吧,气运傍身,她终将走上强者(虐渣)之路女主原本大佬但还会逐步变强文,令无数天骄汗颜......(女主佛、飘、有实力)【无cp、无男主】注意避雷!小可爱谨慎选择~说不定女主会穿成男孩子~简介无能,敬请期待
  • 网游之骑士纵横

    网游之骑士纵横

    公元2050年,八国联手打造的一款游戏【异界】,然而这款游戏内骑士受到各种限制,而我们主人公又唯独选择骑士,历经种种艰辛,建立异界里唯一一个骑士团体,史称:死亡骑士
  • 遥记时光里,倾城的你

    遥记时光里,倾城的你

    这是一个痞子女神与妖孽校草的,,,奇葩恋爱记:初次见面——沭轻倾翻墙进学校因为一个不小心就摔下墙头,好死不死的落在了妖孽裴非遥的身上,,,蜜汁尴尬。沭轻倾:“嗨,美男,你好呀。这个是意外。”话落,人就没影了。裴非遥:这个女人!!!第二次见面——沭轻倾正被一群女生追着,刚好遇见那个妖孽。沭轻倾:“帅哥,江湖救急!”然后就贴上裴非遥的樱唇。裴非遥:他的初吻没有了!!!找她麻烦的人刚走。她便立马跑没影,临走前:“这可是姐的初吻,便宜你了,”接着勾唇一笑,妖艳至极:“味道不错嘛!”裴非遥咬牙切齿:这个女人!!!然后,,,裴非遥:为什么我每次见到你准没好事?沭轻倾:因为你总是在我有麻烦的时候出现啊!!!
  • 天巫下凡

    天巫下凡

    所有值得我们珍惜的东西,都需要保护!一切美好的东西,都需要捍卫!
  • 君临天下:悠然倾城

    君临天下:悠然倾城

    筱雨悠然落花心.雨落倾城夏未凉.…四个人两男两女,一个君一个圈四个你们。…此文又名:悠然倾城…情结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 萌妈别怂我和爹地罩着你

    萌妈别怂我和爹地罩着你

    某娃:萌妈,为什么你放着顶级的别墅不住,带着我住在这么个破地方?某妈:这个地方挺好的吧!你看这里,空气清新,风景如画,像不像书上说的世外桃源?某娃看着滴水的楼顶,说不出话……某娃:萌妈,为什么你放着几十亿身价的千金大小姐不当,要给人做保姆?某妈:什么保姆?我可是正经的营养师。某娃看着在厨房忙得团团转还一直被挑刺的萌妈,心疼极了。萌妈你别怂了,我和爹地罩着你,去把属于你的东西都拿回来。某娃一生气,整个南城都要抖三抖,有我和爹地在,看谁还敢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