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尊王虽然是战场英雄,可是毕竟还是一国王爷,你二人若是有了什么矛盾分歧,定要压抑住自己的性子,不要鲁莽行事。”
云沧澜脸上红了一大片,呐呐地咬着唇,声若蚊蝇,“父亲……”
原来云律已经打算将她卖出去了,好来……换取奕渊手上兵权这块肥肉。
为谁呢?
自然还是他最爱的女儿,云如画。
她云沧澜不管还能做什么,在云律的眼里价值永远也只有替云如画铺路而已。
相府里的那些姨娘庶子们一个个对她都是如同挣扎在凡尘中的人艳羡瑶池中的仙子一般,可是她的悲苦,又有谁能懂?
母亲早逝,父亲不喜,自己的家不是个家,反而成了最勾心斗角的肮脏之地。王爷王妃渐渐老去,王府现在的担子也是逐渐压在她的身上。
而最为痛苦的,是日日夜夜,脑海里、眼前都是一幕一幕的前世悲案!
她还有血海深仇!
可是这些又有谁懂呢?
想来也是可笑。
云律只是爽朗地大笑,“害羞什么,尊王既然对你有心,那便是早晚的事。”
是啊,现在只是传出了几句谣言,便就已经是早晚的事,云律也并不担心自己与奕渊到底会怎样,他在乎的,也不过是奕渊那倾覆朝野的权势而已。
权势……
也是日后能够为云如画铺路的权势。
云律紧接着又细心嘱咐了几句,都不过是些让她要注意好自己的名声性格的话。
父女二人第一次如此长时间的谈论,大部分时间里都是云律在说,云沧澜答应着,末了,云沧澜要走的时候看着已经提起笔来了的云律才轻轻的扔下一句。
“父亲,子华也不小了,既然大弟都已经有了专门教习的先生,他也不应当缺才是。更何况心姨娘恐怕过不了几个月就要生了,也是添一桩喜事。”
云沧澜说完,云律才微微一滞,突然才想起来云子华也早已经到了要请先生教习的年龄了。
也是要给他请一个先生了。
而且心姨娘也快要生了的,到时候也是又给相府添了一桩喜事。
“这件事情为父会让苏姨娘去办的,不必忧心,你快些去休息吧。”
云沧澜应了声是步伐轻盈地退了下去。
那硕大的书房里,只有云律一人在书桌前细细地舔墨落笔,安静地没有一丝声响,日光反反复复地照印下来,只有那旁边的一座青铜雕木兰花的香炉袅袅地散着烟雾。
芳香沁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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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馆里,浴池热气腾腾,氤氲成一阵白茫茫的雾气,在那雾气里,隐隐约约现出一个曼妙的身姿。
云沧澜静静地躺在水里,轻抬手臂揉洗着如同凝脂一样的肌肤。肤色雪白细腻如同冬日皑雪,眉眼绝世精致如同是山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人儿。
视线落在放在一旁的衣裙上,云沧澜温润的眼神稍冷,“拿出去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