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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他是坏人(1)

在这个城市里有一些际遇,

形成于人与物与身边不断交错的风景。

不期然地,我们路过。

他是坏人,

却已经进驻我们的心。

岔路口的人

星期六凌晨时分,和朋友跨上背包,出发,前往约定的地点看日出。这是这几年以来第一次这么早起,第一次看见这么美妙的早晨。我以为自己最怀念的是晚霞的绚丽,我以为自己钟爱的是午后的温暖,我以为自己最期待的是宁静的黑夜,但是,当我行走在寂静的马路边,悄悄地聆听晨风微弱的呼吸,安静地享受这个美妙的早晨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内心从来没有抗拒过早晨。

那时天还是朦朦的,一大片灰色安详地散落在远处。其实成都的天空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我已经习惯了没有月亮的夜空,没有星星的夜晚,没有光亮的黑暗。行走在路上,桂花香,玉兰香,还有秋草淡淡的馨香,一路飘来,散尽各个角落。偶尔会有三两只小鸟在路边的树枝上叽叽喳喳,也会有两三只大胆地在路上徘徊。它们不仅不怕行人,亦不怕车辆。

由于是第一次去那个地方,我们也不熟悉路段,行走到第一个岔路口的时候,便犯了难,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我提议抛硬币来决定,即使走错了也心甘情愿。但是,朋友却坚持要找个人问路。这一大清早的,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只是偶尔会有几辆车飞奔而过。路边的店铺也没有开门,此刻人们都还沉浸在美丽的梦乡呢。

然而,继续走了一会儿,前方二十米左右竟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是清洁工正在清扫道路。朋友三步并两步跑上前问了问,那个阿姨首先是惊讶地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便腾出右手朝其中一个方向指了指说:“就是那个方向,往前走100米左右。”我们谢过她之后便开始继续赶路。然而,当我们走了将近100米,前面又出现了一个岔路口。更糟糕的是,这次竟然有三个方向,三条路。我们又犯难了,如此窘迫,这一次真的再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看天边就要放亮了,太阳或许已经正在升起,然而因为我们所处的位置较低,云层比较厚,所以一直没有看到一丝霞光。此时,已经快要七点了。路上还是冷冷清清,只有几辆孤单的车断断续续经过。或许,这的确是一座生活节奏缓慢的城市,人们习惯了它的安逸和宁静。

朋友不甘心,于是转了几圈,终于发现其中一个路口有一个包子摊。那里只有两个人在经营。男人在整理刚停稳的车,女人在蒸包子。我们走过去,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便询问××地该走哪个方向。只见女人拿了块湿毛巾擦了一下手,抬起头,指了对面那个方向告诉我们:“朝那里一直往前走50米便到了。”她说的时候,还微微笑了笑。她看上去年龄不是很大,估计她孩子也就五六岁左右。或许她在看到我们的时候,回想起了她年轻的时候吧,否则,当时她怎么会脸颊绯红呢。年轻的时候,才会肆无忌惮地乱闯;年轻的时候,才会一心贪玩。

可是,我们朝那个方向前进了五十来米也没有看见××地的踪迹。那是一个比较大型的风景区,按理说应该有一个比较大的标识呀。我们不甘心,于是继续朝那个方向往前走20米,果然可以隐隐约约看见它的影子了,前方立着一个大大的展示牌,上面写着它的名称。当我们登上了顶层的时候,太阳已经露出一半,还有一半躲在厚厚的云层里,连一丝霞光也没有。原来,在我们行走赶路的过程中,太阳便已经离开地平线渐渐升起。当我们为了看日出奔波忙碌的时候,不知道它其实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当我们为了目的地遭遇阻隔挫折的时候,没有想到停下脚步仔细观察便可以发现自己想要的。

人生就是这样。我们在前进的过程中往往会遇到很多突如其来的阻力,往往会在路上遇到很多岔路口,往往会在岔路口遇到很多不一样的人。这些人给我们指明方向,给我们增添力量,给我们带来温暖。尽管他们只是擦肩而过的路人,尽管他们只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然而就在那几秒钟里,他们成为我们的向导,像黑夜里的一盏星灯,指引我们前进,给我们光明,让我们感动。

在成都这座鲜有阳光的阴冷的城市里,能够看到如此瑰丽的日出,真的像是一场梦一样。那是一种期待,一种欢喜,一种爱恋。

望着眼前这道美丽的霞光的时候,我想起了刚才在岔路口里遇见的那些人,他们或者扫地,或者买卖,或者也只是像我们一样赶路,他们是世间最平凡的普通人,他们是世间最简单的平凡人。可是,此刻,在我心中,他们犹如天边那一道绚烂的朝霞一样耀眼。他们给这个世界增添了许多色彩和光亮。

老北京布鞋

周末,朋友S在老北京鞋店里淘了一双布鞋。做工精细,质感很好,穿上柔软而舒服。尤其是那古典的碎花布很配得上她这位清高孤傲的古典美人。那是一双断码鞋,34码,所以在打6折的基础上,又减了十元,最后价格是119元,很实惠。

凡是看见她那双精致小脚的每一个人都会不自觉地把她和封建社会里裹着小脚的女人联系在一起。她是一个外表冷漠的朋友。身材很棒,典雅优美的曲线令人羡慕。我知道很多人对瘦体的女孩一般印象比较深刻。可能是她们的轻盈小巧,可能是她们身上散发的女人魅力。S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聚集众人的目光。即使是一起认识的陌生人,大家记得她会比那些聒噪的人还要容易。她那么冷漠安静,却又那么吸引人。当她在嘈杂的店里试穿新鞋的时候,在旁边挑鞋的一些顾客都好奇地申脖子过来看看上脚效果,仿佛她就是一个试鞋模特。我看到她脸上洋溢着一股幸福暖流。因为她一直想要拥有一双具有北京特色的鞋子。寻寻觅觅中,终于找到了一双合适的。结完账,她看也没看,便把找补的钱塞进钱包,她便迫不及待地穿上新鞋,一路轻盈的小跑。我想自己是最理解她此时的感受的一个人。她对布鞋的痴迷就像我对旗袍的钟爱一样。我们两个曾经因为这个嗜好,变成大家口中传言的异人。

金丝般的阳光飘进她的鞋缝里,我感受到了她的甜蜜和满足。我以为快乐会一直按照这个趋势生长下去。我以为幸福会顺着这条道这样蔓延开来。可是,回到学校,我们刚坐下不久,我便听到她一声尖锐的惨叫。以为她扭伤了脚,我跑过去看,却发现她扬起钱包,在我面前使劲晃了晃,喃喃应了声:“售货员给我找错钱了。她多收了我十元钱。我怎么这么粗心,没有及时发现呢……不行,我明天得回去找她理论理论。哼!真气愤!”我看着她钱包里安静躺着的71元,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可看着她愤怒的过程,我心里也很担心她。我所认识的她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不是一个为了十元钱就会和人大吵大闹的人,不是一个为了这点小事就惩罚自己的人。于是,我扮鬼脸跟着她闹:“嗯。那个售货小姐真是过分了。”她却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是因为那十元钱而生气。我在乎的是那个人的态度和内心。她怎么连顾客都不能真诚相待呢?如果必须把盈利放在首位的话,他们完全可以把价格抬高,何必再来这一套黑手段呢。”

的确,在这个世界上,人与人相处,无论陌生或者熟悉,我们总是没有办法确定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善良诚实的,我们无法确保每一个人在我们身边出现的时候,会对我们不造成任何威胁或者伤害。所以,人和人之间才会产生那么多猜忌和误会,甚至一些流血也不一定能够解决的矛盾。我曾经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不去伤害别人,不得罪任何人,别人也不会给我带来困扰和疼痛。我曾经以为,只要我随时随地把我的欣赏与感激、赞美与喜爱,直言不讳地传达给对方,他们就一定会欣然接受。即使面对着的是一个陌生人,我依然能够毫无防备地对他微笑示好,期待着他能够回报我以真诚。可后来,遇到的人多了,受过的伤深了,我才真正明白,只有上帝才是万能的,而人类只能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无论你再怎么强大,都无法赢得过造物主。这个世界上生存着很多种人,我们不能仅凭自己的意志和想象,把所有人归为善良纯洁友好。

美好的事情能让人容易忘记,丑陋的事情会让人铭记。就像S那样,当她发现售货员对她不真诚的时候,就完全忘记了那双布鞋曾经给她带来的欣喜与甜蜜。或许是因为她对老北京布鞋情有独钟,所以她在潜意识里把鞋店里的每一个人想象得和鞋子一样美好,当自己受到伤害之后,便因为极度失望而闹心。她在乎的不仅是售货员对她是否坦诚,更在乎她自己给老北京布鞋诠释的精神是否完美。

真是应了一句常说的话:越是在乎的东西,越是相处不容易。当你由迷恋转为思念,再由思念转为拥有,最后由拥有转为失去的时候,你所有的快乐和幸福会立刻萎缩凋败,直到真正消亡,再也寻不回来那种感觉。

世间总有很多东西,我们因为喜爱而害怕失去。有很多人,我们害怕去靠近,因为一旦靠近,就会看得太清楚很多丑陋的细节,就不再完美无暇。即使这样,当我们失去了那些东西之后,却惊奇的发现自己的生活还在继续。我们遭受伤害之后,生活除了忧伤失望之外还有色彩?和温暖。

我们身边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与我们坦诚相待,谎言在我们看不见的黑暗中涌动,伤害在我们触不到的密罐里发酵。即使这样,生活还是会多姿多彩。所以,在受伤之后,告诉自己:那么就这样,看淡这一切吧。

半瓶辣酱

星期四傍晚从一个重庆籍朋友那里带回来半瓶辣椒酱,那是用正宗的重庆辣椒酿制而成,隔着玻璃盖,我都能闻到那股辛辣味。她递给我的时候还特意叮嘱了我一番:这仅仅是微辣的呢。我一直是一个喜欢甜食的人,即使从来没有停止过摄入过量的甜食,却依然保持身材苗条,脸蛋光滑。这一点,她一直不能理解,所以一直教唆我多吃辣椒,这样才能像她那样身强体健。

来到成都之前,我一直都是很抗拒辣椒。我本身就是一个肠胃敏感的人,一点点辛辣或者油腻都会让我的胃负荷超重,难受不堪。所以,一直以来,我从来没有放弃温润美好的甜食。我以为,那是世间唯一可以温暖我的食物了。抵达成都的第二天,我才发现,这不是一座适合我的城市。这里的饮食以及天气,这里的人情以及生活,总之,这里的一切都那么不符合我自己的幻想,甚至一点边也搭不上。

这是一座一年只有两个季节的城市,夏天闷热,冬天阴冷。这是一座只有灰色和黑色的城市,白天是灰色的,夜晚是黑色的。这是一座看不到太阳和星星的城市,顺着偶尔倾泻的阳光的足迹,却从来没有发现太阳的容貌。在这里住久了,你甚至会忘记了世间还有一种叫做星星的会发亮的东西。这是一座觅不到甜食踪迹的城市,大家只会为麻辣而疯狂。这是一座没有凉茶的城市,随处可见的茶馆里,却没有一味纯正的清热祛火之茶。这是一座生活节奏缓慢得让人忘记时间的城市,你可以慢慢悠悠遛狗,慢慢悠悠散步,慢慢悠悠吃喝玩乐。这是一座让人热衷于串串和火锅的城市,炎热的夏天,淌着汗吃热辣辣的火锅,那是一种幸福。这是一座大家都用成都话交流的城市。无论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无论是买卖,或是咨询,所有进入你耳朵的都是原汁原味的成都话。说慢了,或许,初来乍到的你还勉强能够听得懂。说快了,你只能躲在一边,充当失聪者。

天空是一成不变的银灰色,少有的明媚阳光也只是存活了不到半天,便消失在云雾里了。

来到这里以后,我就一直在克制自己出行的次数。因为,我无法像那些敏锐的异乡人一样,很快就说得出一口地道的成都话。我无法快速地融进这样的生活里,甚至一辈子都无法真正住进那个世界。当我在街上寻不到我钟爱的甜食,便尝试着控制自己的饮食,尝试着不去接触带有辣椒的一切食物。我尝试着,在室内,即使大白天也要亮着台灯,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外面的灰暗闯入我的世界。可是,我错了,错得很离谱。很快,我便妥协让步了。没有了甜食,我依然可以安宁,可倘使没有了辣椒,我便不能继续在这个城市里呼吸。

第一次和朋友出去吃火锅是冬天,那是一个冬至的晚上。据说那是一年之中,最寒冷的一天。奇怪的是,我完全感觉不到寒冷,而是发现自己一直漂浮在半空状态的心稍微安定下来了。火辣辣的感觉,让我第一次在这座城市里,找到了一丝安全感。

不知不觉,辣椒成为我的血液,给我灌输一股暖流,遍及全身。无论阴霾不散的冬季,还是细雨绵绵的夏季,我再也没有拒绝它。曾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辣椒,我就没有食欲。倘若哪一天,没有吃一点辣椒,便整天不安宁,心里空落落的,没有安全感。

现在,看着桌上,被我食掉一半,只剩下四分之一的辣酱,我的心不再似浮萍一样,没有根枝,没有归宿,而是多了一种安宁和踏实。

我常常跟家乡的朋友提起我的这段经历,告诉他们,辣椒瓶于我而言就是一个潘多拉的盒子,我一直认为打开它只能是一种毁灭性的破坏,破坏我的肠胃,破坏我的身体,甚至破坏我的心境。可结果,我打开了,而它非旦没有毁灭我,反而教会我如何融进这座城,如何接纳这座城里的一切。现在,我依然无法确定它将会把我引向何处,但是我唯一敢肯定的是,它会改变现在以及未来的很多事情。

悄悄掀开窗帘,发现楼下的路灯还在默默地守护着黑夜,在这个如此宁静的深夜里,即使没有星星的陪伴,没有月亮的思念,又有何妨?因为我知道,我的身边,会一直有那半瓶辣酱的守护,这样就够了。

蓉城未眠

今夜,蓉城未眠,吾亦然。

这座冷风下的城市,布满灰色,暮霭没有消退,反而愈加暗沉……

遇到一些事情,自己无法思考,更无法解决,心里堵得慌,关了电脑,拿出笔,单纯的写字练字,不去想此刻的心情。这个时候,连我最心爱的文字也显得苍白,我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只感觉心口很疼……只想有人能够安静的倾听我哭泣的声音,安静的看着我流泪,默默的为我揩去脸庞的泪滴。可是,没有,身边不会有人看见我流泪。

文字苍白,不是因为没有感情,即使有感情的文字也无力。“去给自己找段感情吧,让你的文字不再苍白”,你忧伤的说。可是你忘了,不是世界上任何事情都能用感情来解决的。我的泪一点价值都没有,一点意义都没有,我很讨厌自己这个样子,可是无能为力,全身瘫软,无法控制。一个人走回来的路上,眼泪簌簌往下掉。望着路边光秃秃的银杏树,我感到心口裂开一道痕。我拿出手机,很想拨你的号码,可是我害怕你会嘲笑我,笑我的窘态,笑我的无助,笑我的软弱,更害怕自己的泪水会让你从此瞧不起我、嫌弃我。我一直试图在任何人面前把自己伪装得很坚强很冷漠,可是这样时间长了,积压久了,我会很累,很累,所以,今夜,终于释放了。

心里的清冷、无助和无奈向我涌来,但是没有办法,异地他乡,身边本来就没有能够给予我所想要的心里释怀的人。成都的阴暗让我无法喘息,这里浮华的氛围,压抑的天气都让我身心疲惫,这不是一座适合我的城市。

可是这么糟糕的天气都能够让你说得那么富有诗意,我似乎已经恨不起它了,却依然无法爱上它……

在这里,人们可以和你分享快乐,分享幸福,可是,从来就没有人真正走进你的内心,倾听你心灵最深处的声音,而那个声音往往是最真实的。你告诉我说:“这就是大学生活,你会看透、看淡的。”是的,或许哭的时候,连一个依靠都没有。将来我是一定会看清楚很多事情的,虽然自己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

“如果你的努力无法改变一些事情的时候,你只有学会接受。这样你的人生才会幸福。”我还记得你和我说这段话时嗔怪我过于固执的样子。

细数那些美丽时光,我满眼都是灵动的。

你不会知道过去这些日子我究竟经历了多少苦难和辛酸。当时我真的一度以为自己熬不过这一关了,可最终我还是挺过去了。

我从来不相信命运,也从来不去做任何测试。可是,在那一段时间里,我开始疯狂地去做许多心理测试。不为什么,只是想要了解自己那早已被上帝控制的命运。

后来,我才知道自己是一个多么卑微的人,我无法抗争什么,也不能试图改变什么。明明很痛,可是我没有掉眼泪;明明很难受,可是我已经不再抱怨。

也许,人真的必须得经历多一些苦难。因为,这是我们的营养,是我们的能量来源。

现在,我生活在自己的思想空间里,随心所欲的写着自己爱写的东西。原本我是不喜欢按照任何人的主题去写东西的,你也知道我从来就是一个只愿意在自己的掌心上活动的人。可是,我知道我需要换一种新的生活,于是,我开始认真的在别人画给我的舞台上努力展示自己的风采。

我不停地写,写了修改,改了再续写。白天上课学习,晚上写稿到深夜。失眠的时候,就像现在,灵感涌动,让我无法停止。其实这样的生活真的很累。有时,一睡下去,我真的就不想再醒过来。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一直挣扎着想过一种完全由自己掌控的生活。可是那样的生活只有在我的小说中才能够找到。

所以,我的理智让我变成了现在的自己。每天我都会花一些时间来练字、阅读、思考和写作。我习惯了在宁静的黑夜里思考和回忆。思考现在的生活,回忆逝去的时光。

溃疡还是每个月按时来报到,它不让我多思考一分钟,也不会给我弄清楚的机会。以前我一直在问——为什么苦难总是这样轻易地缠绕我,让我无法宁静。我真的很奇怪,从来弄不明白命运怎么会这样对待一个无辜的人。

可是现在我已经学会忽视它的存在了。除了能够控制我的生命,它真的已经不再能够控制我的心情了。

我不想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终有一天我会得癌症。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来,也不知道它是否会带走我尚在绽放的美丽生命。当每个月的一次溃疡变成每个月两次,甚至三次,当我知道它会发展成癌,当医生告诉我现在就要开始接受治疗否则会恶化……我就已经学会了淡定和从容。

现在,每个月它按时来的时候我心里才会踏实些。倘若有那么一天,它真的不来了,也许癌就会来了。

我不是不愿意与你同行,只是我可能比较适合一个人远行。因为我不知道,下一个月,溃疡还会不会来……

虽然不同行,但是我们每个人都要努力的好好生活。

希望可以变成失望,失望也可能会变成绝望,但是谁又是这一变化的决定者?没错,是我们自己。我们是自己人生的唯一决策人。没有方向的船,什么风都不是顺风。建造一个事物往往很难,摧毁一个事物却很容易。所以,我决定要停止摧毁自己心中的梦想,而要开始建造一个生龙活虎的自己。

我一直纠结于花开花落的缘由,不希望绽放得如此美艳的鲜花会凋零败落。你的声音又在我的耳边响起:“花落是为了结束看完她而走远的人,没有人会欣赏它了,它只好凋谢,结束一切。”可是,你不知道,即使有人愿意欣赏它,它也依然会凋谢,只是花的凋零有缓有急。那完全在于它是否愿意在享受了一春天的暖意、浪漫,满足了,幸福了,释然的飘落;或许它经历春华却不实现秋实,让我们看到的似乎总是等待,可是等待的最后注定是痛苦,待到冬天呼吸的是西伯利亚的空气,流不出眼泪,留下的只是残落……

花已谢,叶已落,今夜,未眠的蓉城不再那么让人绝望;今夜,我学会了思考,明白了不论是幸福还是痛苦,当意识到它们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这也没什么不好,体会不到痛苦当然就享受不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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