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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永生迷梦

天空中一群遮天蔽日的飞鸟像一块黑色帷幕就快要遮住他们所在的三维空间,她惊讶的站在原地,仰视着天空,看着这个世界正在发生阴阳交割的巨变。

突然在一刹那,无数密集的飞鸟开始分裂,虚实相间的相互构成彼此轮廓,白色的飞鸟代表白昼向着无尽的黑夜飞去,黑色的飞鸟代表黑夜向着白昼飞去,它们向着相反的方向分飞。

当阴阳分割线出现在他们之间,龙花毫不犹豫地奔向了白昼的方向。她还是不禁回头看了一眼沉浸在黑色阴影里的那副心黑手恨的面孔,却在他的脸上找寻到一丝莫名其妙的无奈和痛心。

第一个出口释放了,她本可以选择和他隐藏在阴影里逃离这个噩梦,但她选择放弃,她不能无视一个无辜的人,一只迷途的羔羊,就这样在一场阴谋中,毫无挣扎地静悄悄死去。那个人不是死神,没有权利判决任何人死刑;他也不是救世主,她的生命也没必要由他拯救。

她在沿途遇到了一个正倒立共存的怪人,通过调整观察位置,他正着身子是一个戴着小帽子的男人,倒着身子却是一匹马。就像这个‘正倒立共存’的怪人,她感觉这样的人不正映射出他那样的人吗,正过身子是个人,反过身子就成了一头畜生,她实在无法忍受和他这样人面兽心的人为伍。

他太自以为是,她宁愿冒着醒不来的危险,孤身一人深入险境,就这样形同陌路,分道扬镳。她并没有从摆脱他的那一瞬间得到一丝快感,反而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伤和失落。

猫鼠游戏还在继续,但她告诉自己一定要竭尽全力阻止这个计划,改变结局,廖一凡有活下去的权利。阴阳分割线早就已经随着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但是一切却没有恢复正常,她又一次惊奇地发现,她从一个错觉世界,来到了一个矛盾的空间,这是一个超乎想象的空间,一个复杂多维的矛盾世界。

她漫无目的地来到一座空无一人的魔鬼城,四处都林立着奇形怪状的高楼大厦,因为她的鲁莽行为,隆之介教授他们二人得以成功逃脱了那个陷阱,廖一凡的三维世界崩塌了,他们在迷惑中感受到了龙花的存在。

龙花的反侦察能力在这个空间没有任何作用,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后面难以摆脱的跟屁虫,可能还正沉浸在自我意识的矛盾之中,她所看到的建筑物以及所有事物,在三维世界都是自相矛盾的结构和存在,是一种现实生活中各种猜想和数学模型得以实现的高维度世界。

她曾经听吴名氏透露出一些有关廖一凡的精神世界。他最崇拜莫里茨?柯内里斯?埃舍尔,埃舍尔是荷兰最著名的版画家,他是世界艺术史上“绝无仅有的”艺术家。与其他依靠感性进行创作的艺术家不同,埃舍尔的作品是经过复杂的理性思维的产物。他从事物的精确、规则、秩序等特性中发现了美,创造了美。最终使艺术步入了数学、哲学领域,他是一个跨越时空,孤独超凡的艺术家。

或许他这种精神世界的架构,便得益于埃舍尔的作品中所展示的不可能存在的世界,埃舍尔通过错误的透视手法在二维平面上制作出悖理图形,这些图形在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存在,但当我们在二维平面看到悖理图形时,尽管它与现实生活产生冲突,但它还是在平面上显示了出来,也就自然而然地肯定了作者创造的悖理图形在更高维度空间的存在。

龙花环视着现在所处的这个悖理矛盾的世界,她的智商和想象力到了空前枯竭的地步,她没有任何指望,但是有一种绝望渐渐在心底蔓延开来,看来没有任何指引和目标,想要在这样一个空间结构复杂而巧妙、形状畸形而奇妙的世界,找到廖一凡,唤醒他逃离自己的精神世界,无异于上天那么难。

或许就连她自己都会深陷其中,这一刻她才感到自己是有多么的不自量力,就像前不久她孤身一人落入这个陷阱,绝望已成为家常便饭,支持她走下去的只有惩奸除恶,正义永存的信念。

她目光眺向街道的更远方,看到远处还在不断无限延伸,衍生交叠着更多无尽的空间。这里是她无法理解更高的维度。埃舍尔说他正是从一个艺术家的角度,利用数学家的发现,发掘了美,创造了美。他是个拥有无限想象力的艺术家,通过严谨的思考,惊人的想象力,具象化了只能在更高维度存在的空间。

廖一凡是个具有天分的学生,同样得到启发,他完全思维跳跃,没有思维空白区,构建成这样恢弘的空间结构,是很复杂的一种思维过程,难以想象的思维多重具象和联想能动性。这是一种束缚的美,是一个自由的牢笼,有一句话这么说‘我的思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正是这个意思,在这个世界里你可以徜徉其中,却无法逃离他思想的最远处。

龙花惊叹了一口气,她决定停下脚步,现在她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就连影子都离她而去,消失不见了。她看着阻挡在视线前,一个呈现出曲面效果的建筑,惊奇的发现建筑里呈现出一个相同重叠的空间,有两个人正躲在转角处,偷窥着什么,她好奇地走了进去,发现了更加惊讶的场面。

她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街角,所有的标的物都证明这是她曾经来过,并感到苦恼的地方,因为这是一个令她苦恼的分岔口。难道她回到了原点?绝不可能啊,她只是从一条线段上的一点直线行驶到了另一点,这条街道是她见过最标准的直线了,怎么会出现这样诡异的结果,这也太离奇了。可她明明就看到不远处,正背对着她,站着两个人,一个金色头发的洋鬼子,一个光头穿着和服的RB鬼子,这难道是个扭曲的空间,视线会随之兜一大圈吗?

当她试着回头向后看去,隆之介和德森教授受到了双重惊吓,第一重是出自一个偷窥者、跟踪者很正常的心理反应,第二重就显得不正常,表现得尤为惊吓,并且感到惊悚。当他们回过头时,就惊奇地发现了龙花正站在他们不远处,同时有两个龙花出现在了他们的世界,他们互相窥看着。

此刻龙花同样震惊极了,她回过头来,目光中流露出恐惧的神情,他们三个人就这样,在这个诡异的街角惊恐地面面相对,彼此见到对方,都好像见到了鬼,龙花明明在前面,怎么会突然又出现一个她静悄悄跟在后面,这作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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