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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灵光

男子仍是一脸得意,突然向左边退开与蜀晨拉开距离,他可不想再与蜀晨近战,虽然自感有能力取胜,但也不想浪费时间,因为百蓝随时都有可能赶回来的,那就是大麻烦了。

蜀晨见男子仍不肯罢手,又说道:“就算你们得了越女剑,也对付不了雪妖。”

男子道:“这个不用你管。”

蜀妃突然大喊道:“姐,快杀了他。”

方才被那男子踢了一脚,她心里气恨得很,见蜀晨用越女剑伤了他的手臂,以为蜀晨可以打败他,就希望蜀晨快点替自己出气,可她这话一说完,马上就后悔了,因为男子朝她望去,只目光一横,手中就凝成了一支灰铁长箭射去。

蜀晨急呼道:“妃儿,快闪开。”

蜀妃浑身痛得站不起身,哪有避开的力气,一旁的灵子忽得站到她身前,蜀妃惊叫道:“你快让开!”

她的话其实还未出口,箭尖就从灵子的胸前冒了出来,吓得她连呼吸都快停止,急忙扶住倒下来的灵子,大声疾呼。蜀晨急又提剑朝男子刺去,男子却不理她,飞身越到蜀妃身旁,将灵子身上的灰铁长箭化掉,可灵子身上的衣服已被鲜血浸红,已然没了指望,他本没想取灵子的性命,万一百蓝回来好用这孩子作人质的,这时心也悬了,暗忖道:“那女子若寻回来,我必难活命,还是快点夺剑逃去才是。”便又在手中凝成了一只长箭,对准了蜀妃的脑袋,朝蜀晨喊道:“快把越女剑给我,否则我就杀了她。”

“你……”

蜀晨无奈,只得收住进攻之势。

男子大叫道:“快点,我没时间跟你耗!”

若用越女剑换蜀妃的命,蜀晨当然愿意,就怕他言而无信,到时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当下仍是迟疑。男子见状大怒,手中运力就要将箭刺下去。蜀晨叫道:“不要,我给你!”

提着剑慢慢走过去,近了后男子又怕有失,说道:“你站在那别动,把剑扔过来。”

蜀晨也疑心,但听男子又是一声大喝:“快点!”怕他真的动怒将箭刺下,那就悔之不及,还是乖乖叫剑的好,心里也在唤着:“蓝姨,快回来,快回来。”

可是,奇迹没有再次发生。

不过,就在她准备扔剑时,突见蜀妃悄悄拔出了身上的小刀,她虽不愿蜀妃冒险,但也阻止不了,心知乖乖交剑定是不妥,于是,她放慢动作,看好时机,就在蜀妃将小刀朝男子脚上扎去时,她也将越女剑朝空中抛去。

男子抬眼望去,丝毫没在意脚下,而他的脚上没有铠甲防护,小刀直刺入肉,只听的他痛的一声尖叫,弯下腰,同时,蜀晨也立马越过去接住落下来的越女剑,迅速使出越女剑法“清荷拂水”中的第二式,在男子反应过来之前将剑刺进了他的胸膛。

“你……”男子一脸苦色然后倒了下去。

蜀晨手中的剑,抱住蜀妃,眼泪也出来了,激动地说道:“妃儿,没事了。”

“灵子,灵子。”蜀妃仍哭唤着,可灵子已没了一点反应,她又转向蜀晨道:“姐,他不不会有事的,是么?”

蜀晨安慰道:“他不会有事的。”

然后将灵子的衣服解开,鲜血已让伤口模糊不清,可雪地上的血仍在漫开,她撕下自己的一块衣襟去堵,又伸手去探了探灵子的气息,却惊得缩了回来,因为灵子已没有气息了。

蜀妃急问道:“姐,他怎么了?”

“怎么会这样!”蜀晨慌道,又摇晃灵子,唤道:“你不能死,快醒过来,听到没有!”

蜀妃见蜀晨这样,哭得更伤心,眼泪滴滴滑落,自责道:“都是我不好,不该躲起来让你找不到的,你快醒来好不好?”

蜀晨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过了一会儿,觉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对蜀妃道:“妃儿,我们去找蓝姨吧。”

蜀妃哭着道:“我不走,我要灵子醒过来。”

“妃儿乖,等蓝姨回来,说不定……”蜀晨说不下去,她知道百蓝一生气就谁也不认,说不定她一气恼,就将自己和妃儿一块杀了,想到这她就惊得打了个寒颤,对蜀妃道:“妃儿,我们该走了,灵子不会醒了。”

蜀妃不肯,蜀晨就去拉她,她便哭闹起来,最终还是被拉开,不过,就在她俩这一拉扯中,蜀妃的一滴眼泪从她的脸颊滑落下来正就跌落在了灵子的前额处,竟然又慢慢地从灵子的前额处渗了进去。当然,这小小细节她们俩都没瞧见,可接着奇异的事情就发生了。

突然,灵子的前额处射出了一道金黄色的灵光,蜀妃和蜀晨瞧见这异动,顿时就静下,只见那灵光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亮,很快就将灵子的整个身子盖住,而那些本就渗到白雪里的血,竟然又慢慢渗了回去,确不可思议。待雪地上的血完全渗回去后,灵光才慢慢消失,灵子的脸上也重新现出了血色。

蜀妃欢喜地扑上去,道:“灵子,灵子…”

蜀晨也过去扒开灵子的衣服,见伤口已消失,便又探了探他的脉搏,也都正常了,心中疑惑又惊喜:“难道真是老天在帮我们么?”除了这个,她确实找不到其它合理的解释。

蜀妃仍焦急问道:“姐,他怎么还不醒来?”

蜀晨探了探灵子气息,发觉他气息虽弱但很急,像是被什么阻塞了似的,便对蜀妃道:“我捏住他鼻子,你对着他的嘴吹几口气试试。”

蜀妃马上照做,果然吹到第三口气时,就见灵子一声咳嗽,醒了过来,开心道:“灵子,你醒了,太好了。”

蜀晨也问道:“灵子,身上还有有哪里痛么?”

灵子摇摇头,蜀晨又让他站起身来走了几步,确定他真的没事了,便说道:“没事就好,上天保佑,我们去找蓝姨吧。”

带着蜀妃和灵子往前面的一处高地走去。

高处而望,果然大不一样,周围一切尽收眼底,北可以瞧见寒雪城的城门和人影闪动,东西皆可见远山,高低处,路在其中,南面也是雪山无数,偶尔也有一些绿色映入眼内,只是在那一片白色中,点点绿色都成了装扮。

蜀妃突然瞧见东南边的地方闪出一人影,说道:“咦?那是什么?”

蜀晨惊喜道:“是马儿。”

灵子也朝那边望去,他更是喜不自禁,因为马背上的人他再熟悉不过了,虽然肉眼瞧不清,但能感觉得到,开心跑上去,唤道:“娘,娘……”

东南边本是个大斜坡,灵子跑得急,就一路滚了下去,蜀妃和蜀晨也跟着而下。

马背上的人正是百蓝,她无意间发现了蜀晨和蜀妃的白马,就顺便将它骑回来,只是这北方之地,路不熟,所以就多花了点时间。这些年来,她也是头一次把灵子丢下,心里感觉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这时,见灵子朝自己跑来,又听她连声呼唤,心中岂不欢喜?见灵子一路滚下,心里一急就跳飞而去将灵子搂住又脚不粘地越上马背,亲了亲她的脸颊。

白马很快就跑到了蜀晨和蜀妃的面前,蜀妃欣喜道:“真的是马儿。”

蜀晨马上唤了声:“蓝姨。”

百蓝疑惑道:“你是?”

蜀晨又道:“蓝姨,我是蜀晨啊。”

“蜀晨?”百蓝吃惊,从马上下来走到蜀晨面前细细瞧了瞧,又道:“真的是你么?”蜀晨开心地点头,百蓝笑道:“真是女大十八变,我都不认得了呢。”

蜀晨也笑了笑,又转向蜀妃道:“她是我妹妹蜀妃,妃儿,快叫蓝姨啊。”

蜀妃便叫了声:“蓝姨。”

“原来是妃儿。”百蓝笑说着想过去抱抱她。蜀妃不要她抱,走到灵子面前,挺是生气地说道:“以后不准乱跑了!”

蜀晨赶忙道:“妃儿,你怎么了?”

灵子不明所以,呆呆地望着蜀妃,百蓝便以为他是被吓到了,马上将他拉到身边,但见他眼睛还望着一边的蜀妃,心里也奇怪,问道:“灵子,是不是你惹她生气了?”

灵子不知道说什么,蜀妃便抢说道:“他刚受了伤,又乱跑,害我替他担心。”

百蓝疑道:“受了伤?”

蜀晨可不想让百蓝知道灵子受伤的事,抢说道:“不是,妃儿是怕灵子跌倒受伤。”又对蜀妃道:“妃儿,你把马牵到一边去。”

“原来是这样啊。”百蓝把灵子放下来,又道:“听到没有,以后可不能乱跑了哦,要摔疼了,娘也不喜欢的。”

灵子点头答应,目光仍不住地朝蜀妃投去。待蜀妃把马牵到一边,蜀晨就从小包袱里面拿出一样东西来,对百蓝道:“蓝姨,这夜明珠是我娘让我交给你的。”

百蓝问道:“你娘呢?”

蜀晨伤心道:“我娘她……”

百蓝追问道:“她怎么了?”

“我娘已经去世了。”蜀晨擦了擦眼睛,又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就坐到一边慢慢给百蓝讲事情的经过。

“你走了没多久,我娘就生了妃儿,她说我爹爹定会看在我和妃儿的份上回到我们身边的,所以就带着我和妃儿去找我爹爹。我们乘坐一辆马车赶了几个月的路,后来我娘带我和妃儿住到一家客栈,又对我说:‘晨儿,你要好好照顾妃儿,哪也不要去,我去让你爹爹来见你们。’我听了很高兴,以为很快就会见到我爹爹了,便答应道:‘娘,你去吧,我一定好好照顾妃儿的。’”

“可是后来,过了好多天,我娘都没有回来,妃儿也总是哭,而我又不敢去找我娘,只能呆在屋里等。那时我好害怕,怕我娘也不回来了,妃儿哭的时候,我也哭,不过幸好,又过了几天我娘终于回来了,虽然没见到我爹爹,但我心里仍开心得要命。可是,我娘看到我却哭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便问我娘:‘娘,你怎么哭了,我爹爹怎么没来呢?”说道这她停了停。

百蓝问道:“你娘怎么说?”

“我娘什么也没说,只是哭得更厉害了。”蜀晨继续道:“我后来又问了,可是我娘除了流眼泪,什么也不说,再后来我也不敢再问了,我想定是我爹爹不肯来,所以我娘才会伤心的。随后,我娘就带我和妃儿返回洛城,可是,半路上我们遇到了坏人,他们好像是来抢越女剑的,虽然每一次都被我娘赶跑了,但他们总是不甘心,所以我娘就带着我们一直向北逃,一路躲躲藏藏,大概逃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到了这座小城。没多久那些坏人又追来,我娘为了保护我和蜀妃就又和他们打了一架,但那一次我娘受了很重的伤,幸有人帮了我们。”

百蓝问道:“那人是谁?”

蜀晨答道:“我也不知道,我娘说她是雪妖,很厉害,一下子就将那些坏人都杀了,不过她却怕我娘的剑,本来她想抢夜明珠的,我娘说这夜明珠是蓝姨的,不能给她,她也不敢来抢,所以我娘就带着我和妃儿在这住下了,可是我娘的伤总好不起来,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终于就……就离我我们而去了。”

听了这些,百蓝也了解了大概,问蜀晨道:“那以后,你们可有什么打算么?”

蜀晨答道:“我娘说玉虚门炼的是剑术,跟我们的越女剑法有些渊源,所以就让我和妃儿去玉虚山拜师学剑,也算有个靠山。”

百蓝即问道:“那你爹呢,你娘怎么不让你们去找他?”

蜀晨道:“我娘没说。”

蜀晨又问道:“难道你娘就从没跟你说起过关于你爹的事?”

蜀晨想了想道:“我只记得,大概是六年前,来了一位叔叔,估计是来跟我娘说我爹的事的,我娘很伤心,本来我也是想去问那位叔叔关于我爹的事,但第二天那位叔叔就走了。”

百蓝寻思了一会儿道:“那人长得什么样儿?”

“浓眉大眼的,脸宽。”蜀晨答道,又细细回想了下,说道,“对了,他的脸上有一道刀痕。”

“刀痕?……”百蓝寻思着,似乎有些感触,却理不出来。

蜀晨便问道:“怎么了?”

“没事。”百蓝神色一张,又道,“既然这样,我就送你们一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赶路的好。”

蜀晨点头答应,马上唤蜀妃过来,然后就和蜀妃骑上白马,百蓝则抱着灵子御黑水而行,她飞得很低,也不快,就跟着马奔的速度,这样也不会耗费过多的气力,只是直到天黑,他们还没赶到下一个人烟聚集处,就不得不露宿荒野。北方之地的夜晚比白天冷得多,百蓝生了好大一堆火,又让蜀晨、蜀妃和灵子靠在一起,才免强度了过去,第二日一大早,他们继续南行,终于在中午时分到了一个小村落,见村落的人质朴热情,就停下来歇了一晚。

北方虽人烟稀少,但雪域山林处这样的小村落还是比较多的,所以百蓝并不怎么担心,他们就那样走走停停,过了近一月的时间才终于到了一个比较大的市镇。蜀晨将白马卖了又买了两匹普通的马,因为那白马只适合在雪地上跑,而这时节天气还热,过了这个小镇前面的路面应该就没有什么积雪,这样他们也可以一起骑马南下,如此再花上一个多月的时间差不多就能到玉虚山。

四人出了小镇没多远就到了一座小雪山,路是从山腰过的,山上虽还有很厚的积雪,但山下林木颇多,望山的那边,绿色也不再是装点,成了主题色,过了此处这样的山应该再也不会看到。

百蓝突然停下道:“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

蜀妃一慌,问道:“蓝姨,你不和我们一起么?”

百蓝道:“蓝姨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办,这一路你们可要多加小心。”

蜀晨道:“多谢蓝姨关心,我会照顾好妃儿的。”

蜀妃急道:“蓝姨,我不要你走!”

百蓝安慰道:“妃儿乖,等以后,蓝姨会来看你的。”

蜀妃听罢急得眼泪也流了出来:“可是……灵子……”

原来她是舍不得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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