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就是如此，今年全国有八百多万高考学生，我们学校只招其中的一万人，一万人里我们专业只招60个，从八百多万考生里选出你们60个坐在这间教室里和我结成师生的关系，这是多么大的缘分”。开学的第一堂课，所有的任课教师坐在第一排，学生们坐在后面，系主任讲话，鼓掌，介绍老师，鼓掌，表达期望，鼓掌，下课，鼓掌。
赵慕晓和张耀扬成功分到一个宿舍，成功成为彼此的第一个好朋友，成功在开学前宿舍聚会上第一个碰杯，这感情就算结下来了。第一堂课上两人坐在后排，张耀扬趴在桌子上掏出手机玩，赵慕晓端正坐着给他放哨。下课铃响，两人第一个起身离开教室，像是神仙不屑于凡人为伍，又或者只是吸引女生的招数。总之当全班都恋恋不舍慢慢起身时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出教室，的确吸引了许多目光，包括老师。
刚进大学的日子总是很忙，忙着加入社团忙着熟悉校园环境忙着各种聚会。两人对班级事务展现出不感兴趣的态度，却乐于探索外面的世界。张耀扬加了一个又一个社团，一个又一个新生群，一个又一个妹子，在QQ里单独分了个“未来女友阵营”的组。“放心，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就算我找了女朋友，还是兄弟最重要，不会冷落朋友的”张耀扬这样说道，好像在安慰？好像在表忠心？赵慕晓加了一个又一个社团，走遍了学校的每一个角落，学着以前和月华找灵的样子，认真又仔细，可没了月华他也看不出什么。然而班级聚会两人还是要去的，男生聚会也是要去的，两人都有些害羞，在班级妹子面前都没表现出多大的兴趣，一副高冷的面孔吃着热腾腾的火锅喝着酒，谁也不多看一眼；男生聚会两人就放开多了，各自自我介绍开着家乡的玩笑，然后喝醉了又跑去网吧连坐。
“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总得找个女朋友啊”寝室的夜谈会里，张耀扬貌似觉悟了，在大家都醉醺醺睡着的时候突然冒出一句
“那你找到目标了么？还是在你分组里抽一个？”赵慕晓把话接过来
“李药不错啊，去吧皮卡丘”另一个室友肖龙也加入调侃，李药是班长，一个心宽体胖的妹子
“看缘分吧，不要急，急也没有用。不过我们班真是有几个不错的呢”
“你说你说，看是不是和我心里想的一样”
“看来你早就有目标了哟，还是几个，还是我们班的”
“只是觉得不错，又不会采取行动，瞎想个什么，兔子不吃窝边草”
“那就去追呗，狼多肉少，再不下手就是别人的了”
“我觉得兰楠不错啊，李丹丹也不错啊，曾春燕也不错啊，我们班女生貌似都不错”
“都是，都是你的后宫，你慢慢临幸慢慢选，我们不跟你争”
“你也争不赢我啊哈哈哈哈”
......
卧谈会往往不知道怎么就结束了，只知道谁一句话说出来，没人接，然后就知趣地睡觉了，第二天醒来也往往记不得前一晚到底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主题是妹子，每晚的主题大概都是妹子，偶尔有些游戏，偶尔有些班级狗血事件，偶尔有些考试作弊技巧，大概大学男寝的夜晚都是这样度过的吧。
第二次主题班会的时候，张耀扬终于决定下手了。主题班会的游戏“你画我猜”上，通过之前收买负责抽签的副班长，张耀扬成功和妹子兰楠组成一组。也是在张耀扬告诉赵慕晓自己喜欢兰楠的时候，赵慕晓才注意到班上有一个和兰岚同音的人，这让赵慕晓有些尴尬，在这个”L””N”不分的城市，兰楠读出来和兰岚没什么区别。幸亏长得不一样，风格也不一样，否则赵慕晓得切腹自尽。
在追妹子的时候，班里的男生出奇的团结，上有副班长刘洋提前告诉张耀扬你画我猜的答案，下有男生分散在座位里起哄，张耀扬和兰楠的你画我猜顺利的拿了第一名，奖品是两张欢乐谷的门票，这个门票当然是赵慕晓特意安排的。有了之前张耀扬认真回答问题、故意坐在兰楠附近增加熟悉度等等一系列形象塑造，最终张耀扬成功和兰楠去了欢乐谷，也带来了满意的结果，大功告成！
啊，大学生活真是美好啊，追妹子都有团队运作，庆功会上男生们这样感叹着，按这样下去，班上的男生都会找到女朋友的吧，是这样的吧？然而......并不是，张耀扬能找到女朋友，除了男生们的助攻，最重要的人家身高180，家里房子有180，人长得也阳光。啊，大学生活真是现实啊，追妹子都要看那么多东西。
谈了恋爱的张耀扬不再和赵慕晓坐一起了，上课也不玩手机了，赵慕晓一个人坐在后排看书听讲；下课吃饭也不在一起了，这给了赵慕晓十分充足的时间，从高中起赵慕晓就习惯了独来独往，这样做起事来更有效率；晚上打篮球也不在一起了，张耀扬的队友变成了兰楠，赵慕晓只好到操场上跑圈。啊，一下子又回到一个人的状态了呢，赵慕晓并不感到孤单，相反这种感觉让他回味，像漂泊在外的游子重新回到故土，赵慕晓有些想念月华了，哦，他已经多久没想起月华了，这算不算一种背叛？他只好在晚上一圈又一圈地死命跑放空自己，躺在球场上看着夜空，C城的雾霾挡住了月亮和星星，城市上空只有霓虹灯散射的光。
赵慕晓回到宿舍洗完澡，裸着身子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远处的夜空，烟花正在开着，草坪上一个人也没有，远处的森林里奇怪动物的身影在奇怪树枝上跳来跳去。除了远处烟花开放的声音，远处森林里偶尔传来的嘶叫声，再没有其他声音了。赵慕晓躺在草坪上，天空星星密布，或明或暗，或大或小；一条隐约可见的星河躲在星星们的背后；偶尔一颗星星突然出现，哗啦啦冲过去要撞上另一颗星星，又消失不见。
“噗”赵慕晓的右手中指燃起丛蓝色火焰，赵慕晓把手凑到眼前，点燃嘴上的烟，甩甩手，火就熄了。“嘟~嘟~嘟~”赵慕晓听到什么声音，右手捏一捏耳垂，眼前就出现了雷达一样的圆阵，圆阵上一个亮点正在靠近，赵慕晓起身朝那个方向看去，森林里一团蓝色火焰正朝这边赶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窜出森林，赵慕晓才看清楚那是一只似虎似豹的野兽，头上长着两只尖角，张着大嘴咆哮着冲过来。赵慕晓慢慢站起身，朝它冲过去，即将撞上那一刻，赵慕晓起身一跳，空中从背后抽出灵刀，向下一刺，野兽立马失去了活力，扑倒在草坪上，死掉了，草坪里突然钻出许多虫子，聚集到野兽旁，很快吸干了野兽的灵，又钻进草丛里。赵慕晓取回灵刀，放回自己身体里，躺在草坪上，烟花依旧开着。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棒棒哒？”
“吸烟有害健康”
“这一切像不像电影里主角的感觉，轻易就杀掉敌人，还能点烟摆pose装云淡风轻”
“哈哈，我就是云淡风轻啊，”
“好啦好啦，你该起床上课啦”
“你...你要干嘛？你去哪了？”
“我不干嘛啊，我就看着你而已”
“这段时间你去哪了？死掉了？离开了？还是怎么样？”
“没有啦，我改造去了，这段时间里发生了许多事，那边的发射器研究成功了，技术也进步很多，刚才你看到的圆阵啊，打火机啊，都是装在我身上的一些技术产品而已”
“......什么技术？发射器研究成功会怎样？”
“成功了那边的人就可以来这边啦，不过你放心，这个发射器是受严格管控的，只有最高部门的人才有资格用来到这边寻找能源，不会对你们造成多大的影响。至于技术......你就参考你们游戏里的装备，这样你就好理解多了”
“偷我们的能源还对我们没影响？你们那边到底什么逻辑！”
“不是你们的，是这个时空的。而且我们拿的是你们拿不到的，两个时空虽然隔得很近，但是技术的研究方向和内容却是天差地别，有些你们觉得没用的对我们是珍宝，你们觉得很重要的在我们眼里不值一提，understand？”
“额”
“你们人类啊，总是为与你们不相干的事情大费脑筋，与你们息息相关的却不闻不问。不说了不说了，起床上课了”
赵慕晓从床上起来，此时寝室已经空无一人，赵慕晓迟到了，手机里张耀扬的几条微信和几个未接电话以及班长大人的电话都没能叫醒他。这是赵慕晓第一次迟到，感觉还不错，顺便就刷了一个“第一次逃课”，赵慕晓起床吃了早餐，去操场走了走，一圈又一圈，快下课时赶到食堂把饭吃了回到寝室，一个早上就这么过去了。
月华只在梦里出现一次，又消失不见了。赵慕晓试试用右手中指点火，捏一捏右耳垂，什么都没发生。难过啊难过，下午的课赵慕晓也不想去了，耐不住张耀扬一个劲的催，现在赵慕晓反而有些颓废了，张耀扬积极向上，这就是女朋友的力量啊，赵慕晓也要找一个女朋友吗？
然而赵慕晓终究没有找女朋友，时间很快来到期末，马上迎来第一次大学期末考试。所有新鲜的大学生们像老油条一样拿一个周准备期末考试，有的只拿一晚上准备作弊材料，此时的图书馆一座难求。说到图书馆，赵慕晓才意识到自己一个学期都没去过图书馆，这个学期到底干了些什么，除了走遍了这个城市的景点，主要街道，大学，赵慕晓好像什么都没做。可走遍了也没什么用，没有灵眼，只能把各个著名闹鬼点都走了一遍，然而还是没什么用。
冬天的早晨，起床需要无量的动力。然而天刚蒙蒙亮，宿舍楼还沉睡在城市的雾霾中，小窗里已经亮起一点又一点的温暖亮光。每个寝室里的学霸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到图书馆复习了。楼下的小面馆人头攒动，赵慕晓以为自己起得很早了，结果小面馆里已经没了位置，图书馆更是没有。他只好移步旁边的教室，教室里没有空调，然而还是坐满了人，平时在校园里仅有一面之缘的学霸们，今天全部肩并肩挤在一个小教室里复习，这是多大的缘分。
赵慕晓一下子没有心情复习了，回到寝室时张耀扬他们还没醒，赵慕晓不好开灯，只好上床补觉，竟然一睡就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月华当家做主了，赵慕晓大概还在睡觉，张耀扬坐在电脑前整理作弊资料，另外两个室友在开黑等张耀扬的作弊资料。月华一句话不说离开寝室，闯进小树林，没多久就酒足饭饱似的从另外个地方窜出来，又回到寝室，睡着了。
赵慕晓大概睡到晚上才醒来，三个室友正在开黑，赵慕晓起床上厕所时才意识到已经晚上了，这把他吓了一跳，可当他感觉到月华的时候，又恢复了正常，平时不可能睡这么久的，月华在搞什么。
“叫我雨露机大人，小慕晓”
“......你总算回来了啊，这几个月干嘛去了？”
“在厕所扶着你******的时候不要跟我说话，小慕晓”
“......”赵慕晓出了厕所进了寝室，张耀扬就递上来一份饭，雨露机顺手接过坐在位置上吃了起来。
“你今天怎么睡这么久？小抄我也给你备了一份，不用谢哈”张耀扬戴着耳机指挥着战场，头也不回地说道。
“谢了，不过大学第一次考试就作弊，影响不好，”
“不要我就给毛哥了，”
“那，还是要吧，谢了！对了，饭多少钱，我给你”
“我俩说这些，你自己玩吧，我继续游戏”
吃完饭，月华离开寝室，来到操场上跑步。
“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你这段时间去哪了？”
“我说了啊，我改造去了”
“从头到尾，仔细说”
“那天晚上救了兰岚之后就打雷下雨了，就是你雨中的奔跑那晚的雨。我以为是谁又要过来了，结果听到灵音说发射器已经成功了，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之间现在有通道了，要我们自觉回去，我当然不愿意，不愿意回去的可太多了。然后我还是被抓回去了，因为我情况特殊，毕竟算个成功的试验品，又和你成功的融合在一起，那边当然要研究我”
“你背后藏了一个我完全不为所知的世界......什么是灵音？”
“我们那边的一种语言，你别插嘴我继续说。我在这边吃了一些你们的灵，又消除了一些那边过来的灵兽啊什么的，所以他们就放我回来让我吃掉这边不想回家的灵。所以我又回来了”
“那你说什么改造”
“他们研究的武器呗，直接装在灵身上就可以用，我是试验品”
“你这么厉害都是试验品，我简直了”
“他们才是那个世界的主宰呢，你们这边没完全同一，当然也统一不起来。我们全是灵，不分肤色不分种族，统一起来方便很多。”
“你们不会反抗吗，而且我认为全部统一了可以加快发展步伐啊”
“是这样啊，那边在之前完全是野兽一样的法则，弱肉强食，互相吃来吃去，在他们之前我们是一个毫无文明的野蛮社会，他们来了之后建立了文明；制定了规则，我们才逐渐发展起来”
“......这就是地球发展史啊，人类发展史，只是地球上的是几股力量互相制衡后形成的规则，而你们竟然一股力量就达到了，领导者是圣人明君啊我去”
“不会的，统一的目的是为了寻求更大的统一，所以他们研发这些技术，拿我做实验。我想等那边足够强大了，你们也会遭殃的。就像我跟你说的，你面临一万个选择，只能选一个，而他们，想把每一个都试过”
“懵逼，我感觉像进入了一个新的游戏，在熟悉这个游戏规则一样。”
“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看来你果然很聪明，厉害厉害，事实也大概就是这样，我过来呢，一是为了试验这些技术装备，二是为了把这边不愿回家的灵都吃掉”
“这样说我就好懂多了，不过，我们岂不是要周游世界？这么多你吃的完？”
“所以不只有我一个，除了我他们还派了各种机器过来，纯粹的灵兽收割机，而且还有一项最先进的技术哟，”
“什么先进的技术？”
“这个东西，灵盒”赵慕晓看到一根试管一样的东西，“灵盒可以吸收灵核，就是说以后我可以不杀死，把灵收到灵盒里就好啦”
“灵盒.....感觉为什么你们那边的东西这么像我们游戏里装备的名字，灵兽，灵盒，就不能有个新鲜的叫法么你？”
“我们那边是没有语言的......而且你也听不见听不懂，这些名字是我为了让你更好理解编的，而且名字有那么重要么？”
“倒也是，像你这样三天两天改名字的，是没什么重要的”
“说远了，还有一件事，我之前不是说吃不掉你么”
“嗯？现在要对我下手了？”
“现在当然可以对你下手啦，哈哈哈哈哈，而且用这个灵盒可以把你关起来，所以你最好听我的话，叫我雨露机大人”
“哦，是吗？”
“还有什么要问的没？”
“还有什么要说的没？对了对了，我可以用你这些东西么？我来操控”
“除非你死掉，灵化，灵化了这个身体不属于你了，你就可以试试。”
“......意思是我死掉之后灵不会散？”
“如果是我把你灵化，那你就不会散，如果你自己死掉，那就死掉啦”
“好，那就好，感觉我也是上天选中的人呢”
“我就是上天哈哈哈，不过以后可能有些事，够你背锅的，众叛亲离妻离子散离经叛道离离原上草什么的”
“什么意思？”
“可能再过个几天你就知道啦，回去吧，操场上都快没人了”
“你这是在征求我的意见么”
“倒也是，哈哈哈哈哈，小慕晓你也萌萌哒”雨露机放开双腿，撒开了跑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