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牵着丫丫,挽着加贝胡氏等在大门的后面。
主持人说:“对不起各位,节目组零时决定多加一位女嘉宾,她的出场方式有点特别,请看大屏幕。”
林寒安将丫丫放到地上,丫丫来到陌生的地方有些怕生,便紧紧抱住她的大腿。
林寒安在后台画的画会投影到舞台上的大频幕上,她一边画陆言的模样,奶奶替她拿着话筒,她一边轻轻说道:“你的眉头浓浓的,你的睫毛弯弯长长的,你的眼睛大大的,你的鼻子挺挺的,你的样子是我最爱的。你可知道?你承载了我最深重的思念,日日夜夜,反反复复,睡不着却也不清醒。我试图将你的容颜放在枕下,却无法忽视你的容颜一直嵌在我的心中。我知道,你不想,但我亦不愿,可你依然成了我不得不渡的苦海。陆言,我来了。”
林寒安画好了陆言的模样,大门便打开了,她带着丫丫和奶奶上台去了。
罗宾洁一个趔趄差点没坐稳,还好苏远在她身后将她扶住才没有摔倒。林寒安还真是准备充分,连陆言的家人都给人弄过来了。
陆言听见传声筒里传来的声音,整个人都放轻松了,他真害怕她不来,他是第一个转身的。
林寒安不敢看陆言,便盯着舞台周围的人,一眼便看到人群中站起来欢呼的罗宾洁。这个画面真像她过去常做的梦。
台长亲自叮嘱最后一个上来的女生大有来头,一定要好生关照。主持人看着林寒安,轻声细语地问道:“寒安,你有什么才艺?”
“没有。”林寒安深呼吸一口气,她的视线便放在陆言的身上,她用手指了指陆言,手指勾了勾,“我都做到这份上了,不管你有没有感觉都得要上来。”
林寒安的心里其实一点也没有底,她可真怕陆言像拒绝其他女生那样拒绝她。
陆言整了整衬衣,温柔款款地站上了台,这个时候他和林寒安的距离不过五米,如果不是还有惊喜没有拿出来,他真想马上将这个坚强又脆弱,倔强又善良的女人紧紧抱住。
罗宾洁继续起哄,所有人都开始欢呼“在一起,在一起……”
林寒安对着观众示意安静,然后向前跨了几步,离着陆言更近:“我想先介绍我自己。”
陆言点了点头。
“我叫林寒安,英文会得不多,脾气不是太好,是个生气的时候会使用暴力的平凡人。我叫言歌,《枕着你的容颜入睡》的作者,八年前你说你喜欢看书,我便为你所写,为你所著,希望有一天我写的书能够被你捧在手心里用心观摩。我又叫Adela,Chris唯一的女弟子,没有得到他什么真传,只是稍微多看了些书,会动动嘴皮子评价一些我喜欢和不喜欢的作品。十八岁之前对任何事情提不起兴趣,十八岁之后我的所有兴趣都有关于你。如今我已经26岁,正到了一个恨嫁的年龄。”
陆言在林寒安走后又一次回过家,他本来是想拿回遗漏在那里的文件,却无意发现自己常放在桌子上的那本书不见了,他找了很久最后在书架上找到。同时他惊奇地发现书的扉页上多了一行字言歌很爱陆言。他那时便知道林寒安便是神秘作家言歌。
可是再次听林寒安亲自说起,他只觉得千帆过尽,终于要尘埃落定。
林寒安本来想看到陆言震惊的样子,可是没有,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可这时候他越是平静她就越是忐忑。
“八年前,我在电视上第一次见你,说不清哪里喜欢,可就是越来越着迷。那时候你已经很优秀了,可我什么都没有。我知道爱情需要负责的,我不能仅仅凭借着一颗喜欢你的心就来找你。”林寒安一点点将她早就想告诉他的事情慢慢说出来,“你知道最好的爱情是怎么样的吗?”
陆言静静地看着林寒安,他知道她一定有很多喜悦,一定有很多委屈想说给他听。
“最好的爱情,不是你对我千般宠爱,也不是你对我千般忍让。而是想到你,我就有了让自己变得更好的动力。”林寒安对着陆言鞠了一躬,“陆言,谢谢你。因为喜欢你,我才发现原来我可以变得这样好。”
陆言脸上是她看不清的复杂表情,他拿起话筒,她害怕他说出一些她不想听的话,便赶紧打断道:“你听我说完再说。”
“其实我也害怕站在这个舞台上,今天我之所以会站在这里,是因为我害怕和你有遗憾比害怕被你拒绝要多得多。”林寒安深吸了一口气,“陆言,我不想再一个人暗恋了,我要和你相恋,要你像我爱你一样爱我。”
陆言感受着林寒安的害怕,默默心疼:“八年很长,你不怕我结婚了吗?”
“怕。”林寒安的声音有些颤抖,转瞬却又笑出泪来,“可是我运气貌似还不错,你还在。”
陆言嘴角噙着笑,像是春风里飘摇的柳絮:“你这样优秀,又何必这样委屈自己。”
“不委屈,他们一直陪着我。”林寒安指着大屏幕。
林寒安跟着播放的节奏念叨着:“我喜欢看见你戴眼镜的样子,我喜欢你穿衬衣的样子,我喜欢你气呼呼的样子,我喜欢你呆呆的样子……”
陆言顺着林寒安手指的方向看去,大屏幕随着她的声音出现了一张又一张他过去的照片,有以前参加节目时候的,有他参加采访的,有生活中的。
林寒安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可我最喜欢看见的还是你和我在一起的样子。”
大屏幕上的画面定格,是一幅拼图,穿着黑色燕尾服的陆言跪在地上向穿着白色婚纱的林寒安求婚,但是求婚戒指的那块拼图不见了踪迹。
林寒安准备了两块拼图,一块夹在陆言的书里,一块在她这里。这是两手准备,万无一失。
陆言直直地看着林寒安,他的脚步却有些挪不动了。丫丫挣脱林寒安的手,跑到陆言的身边:“爸爸,跟妈妈回家。”
林寒安转头捂着脸哭,大片的水泽顺着指缝流了出来,她没有教丫丫说这句话。
加贝胡氏一直都很喜欢林寒安,今天本来是帮她打动她家孙子的,可她却先一步被安安的深情打动。她也不管现在是不是在直播现场,看见孙子竟然站在那里没有半点行动,她气得肺都快炸了,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扭着他的耳朵训斥:“你就继续装深沉吧,除了寒安哪个孙媳妇我都是不会认的。”
陆言有些尴尬:“奶奶,这是直播,你给我留点面子。”
加贝胡氏的泼辣劲儿一出来,怎么收都收不住:“你要面子就不要老婆了啊?”
林寒安看不过去,慌忙上前解围,将拼图递到陆言的面前:“如果你愿意跟我回家,就把这块拼图拼完整。”陆言没有从林寒安的手里接过去,只是微笑地看着她,问道:“拼图和齿轮似的爱情,你选什么?”
这个问题,陆言曾经在一见钟情的节目中问过其他女嘉宾。
“我喜欢拼图的爱情。爱情需要的不是齿轮的磨合,爱情中的两个人各有各的棱角,相爱不是谁为谁改变,而是互相努力找一个最完美的角度契合。我希望我是唯一一块能够让你感到人生完整的拼图。”见陆言依然满面笑意,林寒安有些急了:“陆言,我敢保证,你再不会找到比我更适合你的人,”
“哦?”陆言笑得更开怀,从怀里掏出一块拼图递给主持人,“我也这样觉得”
没过多久,屏幕上的拼图就完整了。
台下的观众都欢呼着“在一起,在一起……”
主持人站了上来,眼睛红红的:“这是我主持过这么多期节目以外,最控制不住眼泪的一次,寒安,那个八年你说得云淡风轻,却让我们这些听的人很心疼。可努力终究是会有回报的,祝你们幸福。”
陆言插话道:“等等。”
听到陆言这样说,林寒安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
“乖,别哭”陆言走到林寒安的面前,揩了揩她脸上的泪水:“我只是想跟你换换位置。”
林寒安满脸的疑惑,却依言和陆言换了位置。
陆言认真地说:“你一直努力向我靠近,这最后一步由我来走吧?”
他从座位上拿出一叠纸,从中抽出一张:“这是我的第一幅画,当年我让师傅帮我给这幅画命名,是你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做”爱情”,师傅欣赏你的独到见解,收你做了第一个女徒弟。对了,我就是Chris的遗留在民间的大徒弟。”
林寒安还没有消化他便是师傅口中神秘的天才大师兄,陆言的手上又换成了另外一幅画,“这是我的第二幅画,你给它取名叫做magiclover,神秘的爱人。你还说这是我最好的作品。”
林寒安看不清画,却知道他说的是哪幅画。
陆言打开最后一幅画,林寒安离得近却怎么也看不清。
苏远在台下看直了眼睛,纸上画的是林寒安,每个部分都是由很多精细的小图片组成,从轮廓可以看出这幅画是上一幅画的女人解开面纱之后。
难怪师傅那样称赞他,果然是青出于蓝。
“这是我的第三幅作品,和上一幅作品一样,只是没有了面纱,我想说这是我最后一幅作品,这才是我最好的作品。这副画的名字叫做《林寒安》,她就是我神秘的爱人,只是一直以来我没有看清。”
林寒安现在真的很难形容自己的感受,陆言对她的态度简直来了个天翻地覆的转变,她一时间真是难以接受。
她试探地问着:“你该不会说了一段深情的话,然后再来一句但是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她和陆言都没有做什么,场上却欢呼起来。
直到洁白的婚纱从天而降,垂挂在她的眼前,林寒安伸手去摸,摸到那朵百合。她记得,那是服装发布会上那件压轴的婚纱。
林寒安蹲下身子,嚎啕大哭起来。
“这个婚纱属于你的,全世界只有你能穿它。”陆言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拿出钻戒,“林寒安,我们结婚吧。”
林寒安想站起来抱抱陆言,可是想挪动脚的时候,一个重心不稳坐到了地上,想爬起来的时候发现浑身没有力气。
苏远,莫楠都紧张地站了起来。
林寒安放弃了站起来,直接坐在地上,对着陆言张开手:“陆言,抱我回家吧。”
她看着陆言双膝跪在地上,移动到她的身边,一手放在她的背后,一手放在她的腿弯,轻轻地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从来没有一刻,林寒安觉得时光原来待她这样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