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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绯红素绒绣花大氅裹住冰肌玉骨,央姬施施然的走到正屋。烛火通明。

只见领头的青年端的是凤表龙姿,七尺有余,大步流星。宽肩窄腰体态偏瘦,一袭银白底色云纹织锦的直裾长袍,腰间束五指宽的和田碧玉巧雕镂空牡丹玉带。

身后跟着两排粉装婢女,手执鎏银屏画明灯,垂首恭敬的站着。

想必领头青年宿梦被扰,青丝未冠,蓬松的垂下。偶有落于额前,更衬得冠玉之容清俊姣好。与小千岁是有三分像的,面如玉瓷薄透,眉如墨画,唇不点而朱,秀气精致。唇上一丛细软的短髯。

来人央姬前世再熟识不过,正是:君公子。

君公子明眸狠厉,轻蔑的瞥过央姬,自顾自的坐上主座,以慵懒的姿态靠着,右腿搁上左腿,素指拂了一下袍面,然后漫不经心的绕上垂在脸颊边的瀑发,玉白的指头穿进泼墨,自成光华。

来者不善。

君公子薄唇微挑,讥讽道:“如此货色!本公子瞧着还不及本公子之一二。”

余音绕梁,视线在她的胭红凤翼缎鞋头落定,眸子倏然眯起,“想必千岁是迷上这三寸金莲了,本公子倒是觉得断了喂鱼都是撑着鱼肚了。”

央姬沉着端庄的上前两步,福身道:“央姬见过君公子。”

身后的初紫愤愤不平,君公子不过是个男侍,凭什么央姬给他行礼?不过见这派头,又不敢吱声,万一这君公子发了狂。

君公子的玉指在瀑发里饶了两圈,沉默不语,却威压的让人无法喘息。

倒是央姬不为所动,差遣道:“初紫,给君公子泡上一壶君山银针。”

央姬在下首位置坐定,直到初紫端着茶托过来,她主动起身接过茶盏,眉眼含笑,看不出一丝矫揉造作。

央姬上前,半蹲着身子,把茶托呈在齐眉处,垂首恭敬道:“君公子请用茶。”

君公子素指揭开杯盏,只见上好的贡品君山银针芽竖悬升下沉,再升再沉,直到三起三落,央姬依然未动,不见一丝惧色。

君公子恼极,端起杯盏,温茶便泼到了央姬的脸上。央姬依然不动,茶渍污了殊璃,茶叶沾上脆玉,却丝毫不影响月水清眸里的诚恳。

央姬道:“是央姬不小心,君公子见谅。”

君公子长腿挑起茶托,从茶托下直接踢上她的胸处,茶托杯盏飞到地面,砸出破裂声。她倒在地上,狼藉惨淡,初紫却不敢上前搀她。

只听君公子的声音里略带颤抖:“千岁。”

白衣轩然的宫容大步走了过来,君公子惊慌的起身,解释道:“千岁,这个姬女是别有用心故意激我,你可别着了她的道。”

央姬勉力撑地起身,怔怔的望着宫容,殊璃脆玉的娇容上流光溢彩。

宫容抬手起袖,五根葱指狠狠的掌上了君公子的脸,口吐两个字:“放肆!”

君公子捂住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宫容,“你居然为了一个姬女打我?是不是你现在喜欢女人了,不想要我了。你不要我了。”

君公子声音里面是破碎的痛楚。

宫容不复一如既往的从容,胸腔起伏,咬牙道:“小君,你太放肆了!我教你的,你都忘了吗?”

君公子眸中含泪,恨声道:“你就是喜欢女人了!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

君公子一把抱住宫容,如泣如诉:“容哥哥,把她们都撵走好不好?就我们两个,就我们两个,不要任何人,好不好?好不好?”

宫容一把推开他,吩咐道:“你们把君公子带回房,不得离开房门半步!”

有两个婢女拉住君公子,空气里都是他凄厉的叫唤:“容哥哥。容哥哥。”

屋里只剩下央姬、宫容两人。

宫容屈身伸手要搀她,她瑟缩了一下,婉拒:“千岁,我自己起来便好,污着千岁可不好了。”

宫容面上已经恢复到一如既往的从容脱尘,温和道:“央姑娘若是不适,我差人请大夫过来。”

温和又疏离。

说罢,转身欲走,她情不自禁的扯住他的裾角,扬起脸,用袖子抹了把脸,两片君山银针还贴在脸颊,他顿觉好笑,冰凉的手指撕去这两片。

她浑身一颤,脸颊腾起烟霞,月水清眸上一层意乱流光。

他道:“还有何事吗?”

她支吾了半晌,才道:“千岁,今晚。留下。好吗?”

嫣红的脸颊浅涡莹莹,终究只是个芳华十五的稚女,瞳孔亮灿灿的,比起满月还皎洁清透。

他道:“今日央姑娘也累了,早些歇着吧。”

她紧紧的抓着他的裾角,锲而不舍,“千岁。若千岁怜惜央儿,留下来吧。央儿初来乍到,今日又得罪了君公子,若再不得千岁的意。央儿这条命千岁怕是白救了。”

他冷淡道:“我没有救你,莫自作多情。”

她道:“千岁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央儿既随了千岁,只想好好伺候千岁。”

他转身欲走。

她故意手抚胸处,难受道:“千岁。央儿。疼。”

“我去请大夫。”

“非伤筋动骨,央儿这身子怎好给大夫见着?千岁要是怜央儿,为央儿上药好吗?”

他怎么可能不怜她?怎么能不怜她?

永宁殿上,他不惜得罪太子、七皇子和百官,也要拖四姬下水。

表面意在杀她,实则为救她。

连储升都拗不过他的执着,同他唱了一段双簧。

他执念于她,庆元帝起疑。太子和七皇子力保四姬,昭然若揭。

庆元帝不仅把五姬赐给了他,还有金莲台,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没有人比他更怜她。

不问世事的小千岁,为她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

除非他真的是阉人,否则庆元帝怎么可能对他放心。

太子、七皇子和百官,怎么可能对他放心。

太子和七皇子若真的贪慕四姬容色,怎么可能任庆元帝把四姬也送给了他。

四姬又为谁而来?

宫容把她搀回房,扶上榻。用热水拎了一把帕子,递给她,“把脸擦擦。”

宫容把火盆里添了炭,从袖口里掏出一瓶药。

她眉眼就笑弯了,他有备而来,定是惦记着她的伤。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总是这般,分明心里就有她,偏生又嘴硬!

蜜糖融在腹中,也不及她此刻的甜蜜之一二。

央姬解了大氅,又解了罗衣和裙子,只余白色的绸缎合裆下衣和蜜蕊色流彩暗花的肚兜。她的面上红了又红,却解的毫不犹豫。

央姬趴在榻上,雅背一览无遗,香肩、一握小腰和纤细的脚踝上青紫一片。从舞台上滚下来,加上之前的针刺,定然伤的不轻。

而她却仿佛快活的紧,话语娇嗔甜美。

宫容盘膝坐在榻上,先用热帕子敷上她的伤处,一边似是随意的问道:“你怨小君吗?”

她轻笑道:“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何来怨尤?”

君公子,在他眼里,比他的命还重要。君公子的眼里,他何尝不是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没有人比君公子更有资格惩罚她。是她,将危险带给了小千岁。

前世那三年,君公子有无数的机会毁了她,但君公子没有。

这世间真真假假,她只需知道,她只有小千岁一人。

爱屋及乌,如此而已。

宫容按了下热帕子,她疼的一颤:“疼。”

“小君也让你疼了,你当真不怨?”

她莞尔一笑,笑的烂漫,“千岁,如果疼一下便能见着千岁,央儿怎么会觉得疼呢?”

宫容搁下帕子,手指沾药,在她的腰间揉着。她的冰肌清透到连这淤青都仿若盛开的一朵紫牡丹。

她委屈的哼哼唧唧:“千岁。轻点。央儿疼。”

“如果陪着我的代价就是这样一直疼下去。”

他话还未尽,她紧接着道:“虽死无憾!”

他仿佛就在惩罚她,冰冷的手指沾着冰冰凉凉的药膏,用力的在她的伤处来来回回。

她疼的龇牙咧嘴,却满心都是欢愉。

他又辗转到她的脚踝,许是想着她受了针刺之苦,下手轻柔至极。

她翻身仰面躺着,玲珑起伏,浑身发热。在姬门三年,她自然懂得她是动了情。她满面嫣红却压抑着浮动的潮涌。

宫容专注的给她的脚踝上药,神色不动。

她轻声问道:“千岁喜欢央儿的天足吗?”

所有男人见着她的天足无不是面露如饥似渴。她更是知道很多男人喜欢用女人的小脚来服侍那物什。

宫容反问道:“央姑娘觉得在田间劳作的妇人一双大脚,就是粗鄙吗?”

她道:“反之央儿觉得那些妇人比央儿有用的多。央儿只不过是空有一副身子罢了。”

“若让央姑娘过那样的生活,央姑娘能过吗?”

“千岁怎知央儿是求之不得呢?”

宫容薄唇抿了一下,笑道:“你们女人啊,没一句真话。”

他的笑那么浅,仿若一记水花,却让她神往目眩。

宫容跨开,跪在她的身上,虚坐在她的腰间,给她的两肩上药。宫容心无旁骛的模样,自是没有注意这样的姿势有何不妥。

他俯身细致的揉着她的香肩,她整个人都快喘不过气。

他手指蜿蜒过的地方,仿佛便是火引,一旦点燃,一直窜,一直窜,烧的她是魂不附体。

藕臂情不自禁的揽上他的胸膛,她扬起脸,倾向他,与他俯下的身子刚刚好的契合。

她征询道:“千岁。央儿想。”

他不解风情:“央姑娘想什么?”

“央儿。央儿想,亲亲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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