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华公主听罢不再言语,婉芳仪看在眼里,走近子娴取笑道:“妹妹这会子才来,可是又贪睡,睡过了头了?”
“哪里是睡过头了,是昨夜处理好静华公主这里的事回宫,竟遇上一连串不可思议的事,还好主子福大命大,不然婉芳仪今儿可就见不着我家主子了。”玲衣插嘴着道,语气故意加大了几分,像是有意说与谁听见。
婉芳仪不可思议,睁大眼睛急道:“还有这样的事?究竟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见不着了?”
子娴冷冷瞧了一眼玲衣,接住婉芳仪握过来的手,不想让其他人听见,小声道:“姐姐不必担心,只是昨夜路太滑,险些摔了一跤,还好有丫头月童护住,并没有受伤。”
婉芳仪还是不放心,拉着子娴行到大殿一处角落,低低道:“怎么会受伤?好好的路怎么会滑?”
子娴向四处望了望,见个人都忙着无人注意自己才解释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昨夜的事……着实蹊跷了些。沿着我回宫的路上都是湿湿的,滑滑的也不似水,倒有几分像油。后来我索性改了道,不想却害了月童从高高的阶梯摔下,好几处受了伤。今儿一大早我又沿昨晚的路去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说来也奇怪,竟然没有丝毫的痕迹,连水纹也没有,当真做的滴水不漏!”
婉芳仪急道:“定时有人故意陷害你!那月童有没有怎样?怎么昨晚不去通知我?有没有告诉皇后?这样严重的事总该要告诉皇上,查个水落石出才是。”想了想又问:“那妹妹知不知道是何人所做?”
子娴摇头,“会如此下狠手害我的,就算不知道是谁大概也能猜得出。还好我没有受伤,却也没有查处任何蛛丝马迹,就算告诉皇上起不了任何作用,反倒是给了敌人戒心,又何故多此一举,应该让她的狐狸尾巴再露的深一些。”
“那妹妹可要小心着,特别是夜里,无论去哪里都要多带些奴才!”
子娴点点头答应,见一旁瑞小仪将自己怀中的猫小心翼翼放到一只小笼子了,吩咐两个丫头看着,摇着细碎的莲步走进,一脸的幸灾乐祸道:“哟,婉芳仪与潋嫔在说什么呢,这样神神秘秘的样子?”
久不闻声的精华公主插嘴道:“瑞小仪没听到么,方才潋嫔的丫头亲口说昨夜遇上了不可思议的事儿,险些要了命去!”
瑞小仪窃笑,“我说今日潋嫔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潋嫔原来这样胆小,被轻轻一吓就吓破了胆儿了啊?那以后可别再走夜路了,我听说亏心事做多了就会遇见鬼。久走夜路必逢鬼嘛,婉芳仪,你说是不是?”
子娴听着心中不免有些不舒服,僵着面不好看,想着如今在卧在床榻的月童有些心疼,嘴角轻扬扯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道:“瑞小仪说的极是,久走夜路必逢鬼,这是常理。但我昨夜遇到的‘鬼’想必不是小仪口中的‘鬼’,即便是,他也只是个不争气、粗俗鄙陋的下作胚子,否则为何只敢在背地里暗箭伤人,却不敢出来与我照面?”
瑞小仪不以为意,带上笑意讽刺地回道:“潋嫔如今可谓是叱咤风云,有皇上宠着谁敢与你分庭抗礼,只怕那些‘鬼’也忌惮了你的阴狠毒辣了吧!”话到末端,越来越口无遮拦。
子娴望着瑞小仪冷冷道:“瑞小仪此言差了,皇上是明君,对后宫妃嫔的宠爱一向都是雨露均沾、恩泽同绵。什么叱咤风云、分庭抗礼,这样的话可别让皇上听了去,否则一个的罪,我们都是吃罪不起的。至于阴狠毒辣我又岂敢与瑞小仪媲美,不知道瑞小仪在内务府当差的远房亲戚安公公,如今可还安好?若是小仪有机会见着他……请代我向他问一声好,谢谢他送的焚香!我用后真是精神百倍。”
瑞小仪听着有些惶恐,撇开眼不敢与子娴对视,“什么安公公,我不知到你在说什么。倒是你,以后夜里可别再出门,小心有鬼缠着你!”
子娴上前一步还想说话,却被婉芳仪拦住,带上温和的语气道:“什么鬼不鬼的,今儿是静华公主的好日子,别尽说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染了晦气。”再小声在子娴耳边轻语:“今日人多,妹妹切不可一时冲动坏了娴静淑雅的名声。”
谁想瑞小仪根本不解恨,冷冷道:“婉芳仪这话就说的不对了,说‘鬼’怎的就不干不净染晦气了?还是有人心中有鬼,不敢让人说?”
话到此处故意停了停,嫌恶道:“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姐妹情深,瞧瞧你们背后做的那一档子事儿。婉芳仪,尤其是你,想想以前你得宠时对潋嫔有多好,细心的照料着,怕内务府克扣,隔三差五的送吃的用的去,怕她冻着饿着。再瞧瞧现在,她是得宠了,可是都是从你身上前去的圣宠,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气她?什么好姐妹,真是笑话!”
婉芳仪有些愤怒,想要上前理论被子娴拦住,止步间见子娴真挚的瞧着自己,才觉中了瑞小仪的挑拨离间之计,与子娴对视着抿尔一笑。
子娴道:“姐姐,我们到外边瞧瞧撵轿可有准备妥当。”见婉芳仪点头又对瑞小仪道:“瑞小仪,我与婉芳仪先到外边瞧瞧,这里面的事儿就交给你了!”说着拉着婉芳仪外殿外行去,并不理会一旁窃笑的宫人与脸颊涨的通红的瑞小仪。
不想才走了两步,外头传来“林小仪”到的声音,顷刻间林小仪娇小的浅绿色身影出现的大殿门口,身后跟着两名丫头,个人手中拖着一方方形的碟子,用大红色的绫缎垫着,当中摆着一只如意环与一只吉祥锁。
瑞小仪露出狡黠一笑,低声挖苦道:“对了,还有林小仪,你们可笑的姐妹算是到齐了!”虽是极小声,还是能领殿内大部分人听见。